“笙歌见过叔父,婶母。”洛笙歌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紧不慢的收拾好,用过了早饭才慢悠悠地过来。
“跪下!”洛有天一脸阴霾,看着火气大得很。
“不知笙歌犯了何错,令叔父如此生气。”洛笙歌也不跪,只是站在堂子中间看着他们。
“你一个闺阁未嫁女,离家不归,昨日还是被人让侍卫送回来的,”洛有天道,“你不知羞耻,还不止悔改,这若是传出去,让我们整个洛家如何做人!让你的妹妹们如何做人!”
“叔父,我三日前出门可是婶母带出门的,你为何不问问婶母为何家中人只有我一人未归?”洛笙歌大概清楚了今天这唱的是什么戏。蓄意杀人未遂便借题发挥?洛笙歌在心里冷笑,这蒋氏的伎俩也不过如此。
“笙歌,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要说婶母故意不带你回来吗,”蒋氏一脸委屈,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来诉说自己的清白,“那日归途中,是你一声不吭地不见了,你现在来诬赖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还想诬赖你婶母?”洛有天一个巴掌拍在桌上,连茶盏都打翻了。
“既然我那日就不见了,婶母为何不派人寻我,反而要等到今日再来问我的罪?”洛笙歌道。
“你多日未归,回来时还衣衫不整,现在还来询问你的长辈吗!。”蒋氏道。
“婶母,你这话说的,怎么和你和芳草说的不一样了?”洛笙歌笑道,“芳草,你来把夫人对你说的话同老爷再说一次。”
“前日小姐未归,芳草去寻时,夫人对芳草说小姐是半路去寻清欢小姐了,说是还要住上几日,让我不必找了。”芳草道。
“婶母这话说的,明明是知道我的去处,怎么现在又不知道了呢?”洛笙歌道,“婶母这般胡言乱语,将我的清白和名声当做儿戏,莫不是犯了疯病了?”
“你住口,”蒋氏没想到洛笙歌这么能说会道,有些急了,“是,是我记错了,你是去寻清欢了。”
“既然都这样说了,我是半路去寻了清欢,那我昨日被清欢送回又有什么问题呢?”洛笙歌道。
“你衣衫不整地回来,身旁还满是侍卫,谁知道你是去哪里鬼混了。”蒋氏道。
“哦,那时我回来的路上被狗追了,而且,清欢出门,自然是需要侍卫保护的,这有什么不对吗。”洛笙歌笑道,“婶母不会连这个都要问罪吧?”
“你!”蒋氏被怼得无言,谁都知道这是假话,却没有证据,若是真的将事情闹大,怕才是将洛家女儿的名声豁出去了。
“咳咳,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洛有天见蒋氏栽赃不成,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都是误会,昨日的事那就不提了,”蒋氏理了理衣服,“那今日,我让王嬷嬷唤你来前厅,你竟然发疯似的打了王嬷嬷,还慢慢吞吞地让长辈等你,这是什么道理?”
“婶母这是又错怪笙歌了,”洛笙歌造就料想蒋氏会拿今天早上的事说项,“王嬷嬷虽是婶母身边的人,但奴才就是奴才,身为奴才,怠慢主子,我只是替婶母管教奴才,免得以后带出去给咱们洛家丢人,白白被人笑话了去。”
“你,你!”蒋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至于笙歌为何会姗姗来迟,还是王嬷嬷的错。”洛笙歌道,“既然是在前厅见人,那笙歌必定得收拾的妥帖才好前来的。王嬷嬷身为替婶母传话的,传话晚了,笙歌自然也就晚了。想来也不是婶母故意让王嬷嬷晚到的,定是那奴才懈怠了。”
“你身为大家闺秀,怎么能动手你婶母身边的婢女?”洛有天道。
“叔父这是说的什么话,虽说我是寄养在叔父婶母膝下的,但笙歌也还是洛家嫡出长女,笙歌以为叔父婶母是真心待笙歌好的,所以便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如今叔父说这些话,是在告诉笙歌,我不是这院子里的人吗?”洛笙歌边说,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看着好不委屈,“既然如此,那笙歌这就回了父亲母亲留的院子,不住在这里了罢。”洛笙歌擦了擦眼泪,“那请婶母将当初笙歌放在婶母那儿保管的钱财还给笙歌,让笙歌一个人去那院子里过活。”
“你说说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婶母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不像你落得个刻薄的名声,你怎么就想这儿了呢?”蒋氏见洛笙歌如此,连忙劝道,“好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出不出去的话,你看看这起得一大早肯定累了吧,快,芳草,快扶小姐回院子休息去。”
“既然婶母都这么说了,那笙歌就先回去了。”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洛有天一脸气愤地盯着洛笙歌的背影,“你当初说将她丢在荒郊野外饿死,被野狗叼走,现在人好端端地回来了,还变得伶牙俐齿,还想把东西要回来。”
“老爷这是什么话,谁会想到她会活着回来。”蒋氏也气愤不已,“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可不能等她出嫁,带着这些东西到了别家,那我们岂不是什么没落着还白养一个人?”
“夫人预备怎么做?”洛有天问道。
“看如今的情形,怕是只能来硬的了。”蒋氏眼中发狠,“我就不信,她一个人还翻了天了!”
“最好是,要是最后反惹了一身骚,那就...”洛有天道。
“那就怎样?”蒋氏看到洛有天的表情心里更不舒服了,“云澜是不是你亲女儿,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她多攒点嫁妆,不然你以为就你这点儿家底,指不定云澜以后在婆家要遭多少白眼呢。”
洛有天被堵得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难看。
另一边洛笙歌的小院儿里,芳草对着洛笙歌一脸崇拜,那表情洛笙歌看着就有趣。
“小姐,你今天好厉害,夫人都拿你没辙。”芳草道。
“芳草,你记住了,面对对你不重要或是想要害你的人,就不要想着心软和以德报怨,豺狼就是豺狼,不会因为你今天给了他一根草,他以后就吃素的。”洛笙歌语重心长地说,这可是她上辈子的经验。
“啊...哦。”芳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行了,也没什么事了,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去玩儿吧。”洛笙歌打发了芳草,就坐在房里发呆,她仔细想了想,她父母留下的田产,商铺还有钱财差不多都让那对黑心夫妇给霸占了,这可不能便宜了他们,还得找个由头要回来的。不过好在之前洛笙歌还算是不太笨,还给自己留了一间商铺,是间药铺,这倒是很适合现在的洛笙歌。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洛笙歌心里打着坏主意,慢慢悠悠地往账房处走去。
“不知大小姐前来所谓何事?”账房王叔是王嬷嬷的丈夫,自从那日洛笙歌在府里立了威之后,全府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主,对她要么恭恭敬敬,要么敬而远之,毕竟像王嬷嬷那样得力的人都结结实实挨了洛笙歌三个巴掌。
“王叔,你是账房,本小姐来当然是想支银子。”洛笙歌道,“不多,也就五百两。”
“不知夫人是否知晓啊...”王叔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婶母,你且先给我,我随后就去和婶母说。”洛笙歌道。
“大小姐,不是我不肯给你,小的也只是个记账的,夫人吩咐过,除了每月照例的月钱和日常开支,其它的每一笔开支都要先向夫人禀告了才行。别说五百两,就是五两也是要问过夫人的啊。”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待我同婶母说过再来拿钱,若是你在推三阻四的话...”洛笙歌也不纠缠就走了。
“若是有夫人的同意,小人自然是不敢的。”王叔松了口气,就怕洛笙歌不肯走。
洛笙歌向着蒋氏的院子去,果然,这府里的银钱都是蒋氏管着的,多出的每一笔她都要亲自过问。想要拿回那些田产商铺还是得从长计议。
“笙歌见过婶母。”洛笙歌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是笙歌啊,”蒋氏看了洛笙歌一眼,将厌恶随即转换成了亲和,“今日来找婶母是有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婶母,我方才去账房,想支些银子,可王叔非要让我问过婶母才肯给我,”洛笙歌道,“其实问不问都不打紧的,婶母不会不给我的,对吧?”洛笙歌装得一脸乖巧。
“这自然是的,”蒋氏笑道,“想要银子直接更何婶母说就是了,去什么账房啊。不知笙歌想要多少啊?”
“不多不多,就五百两。”
“五...五百两?”蒋氏以为洛笙歌就只要十两二十两,最多不过五十两,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五百两,“笙歌啊,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好久没添置新衣了。”洛笙歌到,“我听闻东街的李掌柜刚进了批好料子,一匹也就百两,打算多买几匹做几件新衣。”
“那个...笙歌啊,你想添新衣你直接和婶母说啊,婶母直接差人给你做好了送过去,比你这一趟趟地买要省事儿多了。”蒋氏笑着。
“婶母每天都这么忙,我听王叔说府里大大小小的开支都得婶母过问,笙歌怎么好麻烦婶母呢?”洛笙歌就知道蒋氏不会这么轻易将钱拿出来,“没事儿,反正我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些事儿做,打发打发时间吧。”
“不麻烦的,婶母怎么会嫌你的事麻烦呢。”蒋氏咬紧后槽牙,没事儿拿五百两打发打发时间?
“婶母是不是不想给笙歌这些钱啊,”洛笙歌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声音也越来越委屈,“笙歌以为婶母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笙歌也把婶母看成是自己的母亲才像婶母开口的,没想到婶母竟没将笙歌当成家人。婶母当初说体恤笙歌年幼,不好打理家财,就替笙歌打理父亲母亲留给笙歌的田产商铺,既然婶母不把笙歌当成一家人,笙歌也不用婶母的钱,那就请婶母将那些田产铺子一并数了还给笙歌,这些年的盈利就当是婶母为笙歌打理家财的费用,笙歌也不好了。以后这些是盈还是亏都是笙歌一个人的,婶母也不必忧心了。”
“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把你当成一家人,婶母早就把你当成亲女儿看待了,说什么分不分家的话,”蒋氏一听洛笙歌想讨回那些产业,立刻变了话音,“不就是五百两,婶母这就给你。”
“那...那就多谢婶母了。”洛笙歌说罢,还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拿着蒋氏给她的银子出去了。对于这种人,就得来软的,洛有天和蒋氏最在意的就是他们的名声,若是让外人知晓了洛笙歌分府独居,定要议论是不是他们苛待了洛笙歌。洛笙歌演着也差点就信了自己就是那田地里的小白菜,可怜得打紧。
为了做做样子,洛笙歌来真去了东街买了几匹料子来做衣服。此后的一个月洛笙歌借着各种由头,买首饰,买胭脂,买针线......每次都是三五百两地拿,算一算差不多三千两了,不过这比这些年那些产业赚的钱简直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