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做了一个很长很奇怪的梦。
至于梦的内容是什么……无法形容。
那是犹如人濒死一般的走马灯。
无数个画面就像是胶卷一般，速度像是高速列车疯狂闪烁。
还不等天九仔细去查看，所有画面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九色雷霆，宛如灭世一般轰落下来。
“次奥！”
一声怒骂，天九猛地睁开眼睛，从噩梦中惊醒。
“天九，天九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哭腔。
抬眼望去，这才发现白玉京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我没事啊，就是有点累了，想眯一会，你哭什么。”
“你骗人！”
白玉京瘪着嘴，一抹眼睛，“我喊了你一分钟都没声音，你看看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天九下意识摸了摸脸，身体前倾，看向前面的后视镜。
镜子中，那是一张煞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额头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没事，继续开车吧。”
天九笑着按了按白玉京的脑袋，“就是今天有点太累了，消耗了太多精力。”
“真的没事？你别骗我。”
“没事，开车开车，我正好趁着眯一会。”
说罢，天九靠在座位上，眼睛缓缓闭上。
看他如此，白玉京只好返回驾驶位，重新启动车子。
此刻的天九，有些担忧。
之前的一幕虽然短暂，可是看的清楚，冥想空间的人体刻图碎裂了。
当下，重新进入冥想状态。
很顺利的进入冥想空间。
霎时。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有些不知所措。
人体刻图已经完好如初。
体貌与他一模一样，已经达到了圆满。
这意味着，他在刚才的确突破了第九个大境界。
但是！
此刻的人体刻图又有所不同。
他不再是盘坐，而是站在那里，双目紧闭，浑身上下缠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
这些黑色线条犹如锁链一般，把人体刻图牢牢的束缚着。
这……
怎么回事！
天九心下骇然，疑惑不解。
立刻感知自身，未发现任何不妥和异样。
随即，他以精神力仔细感知那些黑色线条。
片刻后，心下一动。
立刻退出冥想状态，霍然睁开眼睛。
低头。
看向自己的左手。
瞳孔不由收窄。
左手拇指和食指虎口之间，那个与生俱来的ф型纹身不见了。
天九的神色变了又变，脑海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他重新进入冥想空间，再次以精神力感知。
如果现在去看的话，这些黑色线条一圈圈缠绕着人体刻图，本身像极了纹身的形状。
ф。
越看越像。
不，它就是如此！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
嗯？
天九思绪一凝，这时才感知到，人形刻图身侧似乎有一缕微尘在飘荡。
但这里是冥想空间，不可能有微尘。
他将感知力极具拉近。
立刻发现，这竟是一小团小指甲盖大小的轮盘状物体。
这东西完全由黑色雾气构成，缓缓旋转着，变化着。
忽然。
轮盘坍塌成一团旋窝，开始剧烈翻涌，转而又变为轮盘状。
这又是什么。
天九不明所以。
感觉这次突破有些诡异。
不像以前那般，只要突破一个境界，立刻能明悟自身，感知变化。
他再次退出冥想。
微微低头，探出左手，掌心向上，心念一动。
嗡！
下一刻，掌心之中立刻出现了一团黑色雾气。
雾气在剧烈翻涌着变化。
先是变为轮盘模样，转而又坍塌成旋窝样子。
连续十几次后，旋窝状态消失不见，彻底稳固成了巴掌大小的轮盘模样。
“这是什么，有什么用？”
天九眉头大皱。
心念一动，轮盘突兀消失。
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待回去之后再说。
接下来，一路无话。
回到白玉京家里时，自是见到了白母和余小鱼。
白母并未把天九当作外人，当着白玉京和余小鱼面，把天九狠狠数落了一顿。
问他昨夜为什么没有回来住。
今天一白天不见人影又干什么去了。
不要一天到晚疯跑不见人。
总之巴拉巴拉。
白玉京和余小鱼在一旁偷笑，天九只能干巴巴的听着。
“既然吃过饭了，玉京你和天九说说，明天带他见你外公。”
“噢。”
白玉京赶忙乖巧的答应。
白母站起身，喊着余小鱼一同回房间去了。
“要和我说什么。”
天九总算松了口气，看向白玉京。
“就是之前和你提到过的，你也知道我妈这里的情况，到时候也许会遇到一些状况。”
“我明白，应该是我会被刁难是吧。”
白玉京轻咳一声，“我说的是也许……”
余家，乃是姑苏三大家族门阀之一。
余老爷子膝下有两女一子。
白母乃是长女。
当然，偌大的家族门阀不可能是几个人就能撑得起来的。
余家还有许多开枝散叶的旁支家族共同维持。
一个大家族的内部，免不了会有勾心斗角，后辈弟子的竞争也非常激烈，甚至相当残酷。
这是无法避免的。
抛开其他因素不说，一个大家族想要长久发展，需要这种激烈甚至是残酷的竞争。
只有那个最优秀的人才能成为下一代继承人，将来继续为家族掌舵。
相比于别的家族，余家内部要和谐许多。
毕竟余老爷子只有一个嫡系独子。
那些旁支虽然也会竞争，至少在规则之内，他们无缘继承人。
白玉京坐在那里巴拉巴拉说着，说的极为详细。
待她说完之后，天九便迫不及待洗漱，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房门关闭，拉上窗帘。
重新召唤出轮盘。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掌心轮盘甩飞出去，试验是否以精神力控制。
一试之下，发现无法做到。
轮盘只要离开掌心半米就会消散。
他又试图让轮盘触碰物体……同样没有丝毫作用。
接下来，天九进行各种试验。
足足三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安静下来，此刻已是接近凌晨。
天九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注视着掌心的轮盘，眉头大皱。
嗡！
心念一动，轮盘飞快旋转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极限。
极限状态就是，轮盘分明在急速旋转着，看上去却是静止不动。
动到极致便是静！
抬眼看向面前茶几上的一个茶杯。
他打算以这种状态触碰一下茶杯。
就在他刚抬起手，完全是无意识的，冲着茶杯猛然一抓。
嗡！
茶杯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扯了出来。
一道无形的涟漪划过。
嗯？
天九皱眉，仔细感知。
什么都没有。
当即，缓缓抬手，掌心向下，触碰茶杯。
然而这时，异变突生。
未等轮盘触及茶杯，扑簌簌的声音响起。
这个小小的茶杯就像是腐朽了一般，竟然化作了粉尘，转而又仿佛被高温蒸发，就连粉尘都消散在空气中。
唰！
天九猛地站起，眼睛张大。
他看了看掌心看似静止，实则极限旋转的轮盘，又瞪着眼睛看向原先茶杯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当下，再次取过一个茶杯，扬起手臂，冲起猛然一抓。
嗡。
一道无形的涟漪自茶杯上蔓延。
天九以另一只手小心触碰。
噗！
之前的一幕重演，茶杯先是化为粉尘，转而粉尘消散。
嘶！
天九倒吸一口凉气。
别的且不说，仅是这种能力，就是毁尸灭迹的一把好手。
天九细细思索其中的本质。
那样子，就像是把茶杯的灵魂给扯了出来？
不。
茶杯没有灵魂。
应该是把构成茶杯的本质给扯了出来？
想了片刻，他再次试验。
这一次，直接以旋转中的轮盘触及茶杯。
同时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不去摄取。
结果……没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