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的确有些疑惑。
他来应天已经有小半年了,怎么就成过江龙了。
确切的说,他就是本地人。
只是多年未归而已。
而且听冷面的语气,他似乎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件之中。
“江宁大区是两会一馆的地盘,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怎能不让人注意。”
冷面道出了本质。
“你先是打了张明江,又痛殴重山集团的黎龙,他父亲曾是海龙会的老大,你如今又得罪了东宁会老大的独子苗云天……”
说到这里,他深深凝视天九。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闻言,天九先是短暂的错愕,随即被气乐了。
“既然你来找我,想必应该调查过,是他们先招惹我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短短几天,你的名字已经在江宁大区特定的圈子中人尽皆知了。”
天九沉默了。
他明白冷面话语中的深意。
当初在国外游历时,一旦在某个区域停留的时间过长,总会被人察觉,并且高度重视。
那些帮派控制的地盘,出了个他这么能打的人,任谁都会警惕。
可让他不明白的是,国外也就算了,如今国内还有黑社会?
山海会?
东宁会?
社团?
当下,天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然没有。”
冷面给出了很肯定的答案,“社团形式在国内没有生存空间。”
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具有两面性的,也是无法根除的,所谓山海会和东宁会只是一种别称,他们有各自的产业,但在私底下会做灰黑非法勾当。”
“原来如此。”
天九流露恍然,随即玩味道,“这么说来,你们的封神俱乐部也是如此了?”
“我们是正规生意。”
冷面正色道,“我们主要经营健身方面的业务,之所以和他们产生交集,乃是最初的时候,他们两家一直明里暗里找我们麻烦,最后被打服了。”
天九笑了笑,不置可否,并不全信。
封神俱乐部真要那么简单,能把江宁大区两大地下势力打服?
事实上也是如此。
江宁大区属于市郊结合,这里绝大多数的娱乐产业,都被山海会和东宁会两大地下势力把持着。
例如餐饮、酒吧、KTV、咖啡屋等,都属于两大地下势力的产业。
唯有封神俱乐部屹立不倒。
当初封神俱乐部初建的那段时间,两大地下势力都想要以极低的代价将之收购。
因此用了许多见不得人的阴暗手段。
然而封神俱乐部根本不怵,以一己之力和两大地下势力正面硬钢。
数次都将两大地下势力打的灰头土脸。
这也让封神俱乐部名声大噪,地位特殊。
其实说白了,所谓的地下势力并不是什么纯粹的黑社会或社团。
这种形态根本无法在国内生存。
简单说,他们也是做生意,但是为了钱会不择手段。
其中包括不限于威逼利诱,骚扰恐吓绑架等下作手段。
“之前你也看到了,那个叫苗云天的保镖给我下战书……”
说到战书两个字,天九忍不住乐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冷面神色一肃,“很简单,除了你们双方的私人恩怨之外,东宁会的苗仁也想掂量掂量你。”
天九眼睛嘘起,“掂量我?”
“你把他儿子打了,这与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这种人最要面子。”
冷面直言又道,“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江宁区大大小小势力的眼线也会在暗中观望。”
天九嗤笑一声。
“整的倒是挺像一回事,不过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老鼠罢了,好好做生意不好吗,还跟人家学什么黑社会。”
冷面的嘴角微不可查一抽。
“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赴约?”
“闲着也是闲着,我去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天九眼眸中的寒光一闪而逝,随即摸出手机给白玉京留言。
告知今天不送她回家了,有事要处理。
旁边的冷面同样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接通之后,简单述说一遍。
片刻后,听筒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
“他很自信啊,这是要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东宁会吗,呵呵,有意思。”
停顿了一下,“若他安然无事的话,务必把人请来。”
“是。”
冷面应声。
他说的事实,短短几天,天九的名字已经传遍了特定的圈子中。
都知道江宁区如今出现了一个很能打的高手。
这家伙在名义上是海天集团白玉京的贴身保镖。
但他的行事风格一点都不符合保镖的准则。
江宁区颇有势力的张明江在他手中吃了亏,更是痛殴重山集团董事长黎君山的独子黎龙。
没过多久,又和东宁会老大苗仁的儿子结仇。
很多人都知道,苗仁对他那个儿子有多么的宠溺,可以说是逆鳞。
儿子被欺负了,自然要找回场子,顺便掂量掂量天九。
……
应天大学。
平仓路校门出口附近。
轰隆隆……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十几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
又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靠在路边。
每一辆车内都坐着一个个身高马大的壮汉,露在外面的双臂上皆有各种可怖的纹身。
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之所以选择这里,乃是这片区域地势较为偏僻,来往的人和车辆都较少。
停车之后,里面的壮汉并未下车。
只有最面前一辆车内,走下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两条手臂上的肌肉如同虬龙般凸起。
早早等候着的苗云天保镖赶忙迎了上去。
“飞哥,你们总算来了。”
飞哥点点头,目光扫射,“苗少呢?”
“苗少还在学校,今天背了处分。”
保镖苦笑一声,“关键是他还在学校放话,说今天要狠狠报复那人。”
飞哥不以为意道,“苗少好面子,那人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自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报复回来。”
话虽如此,飞哥从内心而言却看不上这个二世祖。
这就是个被宠坏了大龄儿童。
从小嚣张跋扈惯了,根本不懂得低调。
若非苗爷放话,他才不会来当打手。
想到这里,笑容收敛,正色道,“听说那个叫天九的家伙很能打?”
“对,很能打,今天下午时,我私自喊了五个弟兄过来,全都断手断脚,那家伙出手很重。”
“你们动刀子了没有。”
“没有。”
“徒手能打不算什么。”
飞哥松了口气,眼冒狠光,“空手再能打的人,面对刀子也得跪……”
未说完,眼睛一亮,远远招了招手。
“苗少来了。”
保镖转身望去。
只见苗云天在几个学生的拥簇下,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向着这边走来。
很快到了近前。
苗云天脸上的傲气收敛了几分,“飞哥,就你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
飞哥回手指了指身后停着的一辆辆黑色轿车。
“兄弟们都在车里,都出来的话影响不好,等一会天黑就好了。”
苗云天点了点头,那张还算英俊的脸颊顿时冷厉,目光阴骘。
“飞哥,如果可以的话,给我打断那个杂碎的四肢,我还要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我脚下忏悔。”
声音怨毒如厉鬼。
飞哥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的不说,你倒是继承了苗爷的几分性格。”
……
距离平仓校门数百米开外的一座酒店中。
十二层一间豪华房间。
房间左侧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透过落地窗可以清晰看到校门口附近的一切。
此时,一名青年正拿着望远镜观望着下方的动静。
正是与天九有过过节的另外一人,黎龙。
他的嘴角噙着阴冷,一双眼睛涌动着怨毒的凶光。
“狗杂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