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陈旧往事(二)

封国二皇子府邸。

“人,找到没有!”只见一个年纪约摸二十岁的俊美少年,一身淡紫色细绸白袍,青玉扳指,双手付背而立。眉目冷峻,脸色略微震怒,但眼神中却透露着几分不羁之色。

高高在上,全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但其与人与物,皆遂负盛强之气,傲睨一世,自无人莫能及!仿佛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束,风糜云涌!此人正是封国的二皇子封玄瑾!

众人皆知其冷酷无比,在战场上更是霸气惊神,令人忌惮非凡,于封国大皇子玄君不和,但封隆帝对其赞赏有佳,更是将朝中受敬重,势力较大的相国与之联姻,由此可见一般。

“回禀二王爷,王妃还……还并未找到……”回来复命的小斯双手抱拳,低头跪地,目光莫不敢望其背,生怕因为办事不力没有找到王妃而小命不保。

“还并没有行婚拜之礼,她还不是王妃!”冷酷的语气让人周身一震!

“是,属下遵命!”

“好了,不必在找她了,派人关注大皇子的动态就好了。”玄瑾冷冷的说到。

那小斯虽不知为何王妃要私自逃婚,又为何王爷亲自求的圣上赐婚,迎娶安小姐,现在又放弃追寻反而要注意大皇子?但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事,只能听命行事。

“是!属下告退。”

房厅内只剩下玄瑾一人,此时屋内寒气阵阵,任何望向他的人都会止步,只见他还纹丝不动的仍站立于那儿,手中转动着青玉扳指。

突然冷笑一声“好一对亡命鸳鸯!玄君,我不会放过你的,曾今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定会十倍的奉还与你!”目光遥视远方,让其痛心的往事又一次的爬上来心头,也不只这是多少次了!

十五年前。

封皇还正值壮年,却独独宠爱秦贵妃。她更是为皇上诞下了二皇子封玄瑾!封皇的荣宠令所有人无不羡慕,甚至宫中流传“六宫粉黛,独顾秦妃,倾城君心,勿渉其它!”但一个女子受如此的荣耀,不知是其幸还是不幸了!

当时的戴皇后也为皇上诞下了大皇子封玄君!但是当时宫中一度盛传皇上将要改立二皇子为太子。早已失宠多年的皇后整日忧心忡忡,但却无能为力。

但是在她在宫中的亲姐姐戴月却一直为妹妹感到不平和愤怒,此人心思极重,一度在心中思考着对策。

“妹妹整日唉声叹气,但不如为自己想想出路,谋谋后路。”终于一日将她的不满说了出来。

“皇上他不会如此无情的,我与他夫妻一场,况他一定会念与君儿的父子之请,他一定不会那么做的。”皇后一直深爱着皇上,故心中一直希冀着,宁愿相信着。

“妹妹,你怎会如此糊涂啊。这么多年了,你等着,可换来的不过是日日空守。先如今都大难临头了,你还这般幻想着,为了君儿你也要清醒清醒了。”戴月的话就像一根针刺向了她不愿触及的地方,却也给她警醒。

“姐姐,那该怎么办?”一双朦胧的双眼望向戴月。

“妹妹,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将你的敌人除之!”戴月冷静的说着她心里的想法。闻言,戴皇后一怔,神色也惶恐不已,赶忙低声向她说道:“姐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妹妹,只要我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会知道呢?你要想想啊,今日若妹妹不除她,等到以后她劝固稳若后,定会除你而后快!但那时就只能是她的刀下之魂了。”

慢慢听着她的话语,想想也是那样的有理,心中的那份柔软也渐渐的变的坚硬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由刚刚的不安转为冷漠。

“姐姐是怎样打算的?”戴月闻言已知妹妹已经相同,已然默许认同了。故她轻轻的附上皇后的耳边悄声的说着什么……

一日,戴月暗地派人请来专服侍秦妃的林太医,宽阔的宫殿中并没有其他的侍者和婢女,戴月开口道:“近日贵妃娘娘好似感染了风寒啊?”

“确实,但只需调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了。”林太医如实的禀告着。

“这是宫中进贡的上好药品,你拿去给秦贵妃服用吧。”只见戴月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瓶子交到了林太医手中。

瞬间,看到药瓶的他脸色一惊,拿着瓶子的手不停的颤抖着!那哪是药啊。那明明就是一瓶毒药!

他马上跪下,双手奉上白瓶,惊恐不已的说道:“这……老臣惶恐,老臣惶恐啊……”

“林太医这是不肯帮忙咯,不过你的儿子也是十分的英勇呢,这样怕是要吃苦头的啊。”戴月阴狠威胁的说着。

林太医的头轰的一响,没想到他那单传的儿子在她们的手上了。

回去的路上,他木偶般的行走着,想到那柔弱的女子,心中痛苦不已,可是他没的选择,脑海中还闪现着戴月刚刚的话语。

“你只需将这东西下入秦妃每日的药中就可以了,这药极不会被察觉,如此就神鬼不知了。事成后,你不但可以一家团聚,还能的赏银百两,何乐而不为呢?”

而另一方面,这幼年时期的玄君和玄瑾,他们俩还是关系要好的两兄弟,玄君只比玄瑾大几岁,所以凡事处处带着他让着他,两人经常一同玩耍。

这日玄瑾将自己用心做的一首诗去皇后宫中想拿给哥哥看,却不曾寻到哥哥的声影,只看到一旁忙碌的戴月。

“姑姑,玄君哥哥在哪里啊?”玄瑾礼貌的问道。看到来人正是秦妃的儿子,戴月的心中生出了万分的厌恶!

“太子殿下在书房读书,不知二皇子找他何事?”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我刚做了一首新诗,想叫哥哥给我看看。我可以进去么?”说着就想跑进去找玄君。

“不可!二皇子请留步,还是让我代劳吧。”戴月见状赶紧阻止。

“好吧,有劳姑姑了”玄瑾有礼的说着。

拿着宣纸走向内房的戴月心中不由怒气丛生,看到玄瑾的脸就让她想到了憎恶的秦玉雅!此时她浑身的神经都好似不舒服的跳动着,忽然心生一计。

她瞬间将那纸张揉成一团丢到了窗外,慢慢的走出来对满心期待的玄瑾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正在用心读书,被你这点小事这般打扰心情很是不好,叫你赶紧回去。”

“哥哥真这般说么?”玄瑾委屈的问着。

“二皇子请回吧。”

玄瑾失落的往回走去,不远处目光看到木制窗下躺着一团白纸,他跑过去打开,正是他作的那首诗!

瞬间,伤心难过萦绕心头,他不知道哥哥怎么会这样?嗖!的一声,他气愤的将纸丢在地上,快步的跑开了。

刚刚这幕正巧被屋内的玄君看到,他忙起身跑出想去看看,嘴里还喊着弟弟。待他到了房外,玄瑾在就跑远了。他问向与他一同跑出来的戴月。

“姨母,刚刚好似是瑾弟,他怎么了?”

“哦,是二皇子,他本来是想将做好的诗拿与你看,可突然又觉得不好,便自己跑开了。”

闻言,玄君走过去拿起那诗张看,喃喃自语道“挺好的啊。”戴月忽然巧声对他说道“哦,君儿啊,刚刚二皇子说要与你玩个游戏呢。”

“是么?什么游戏啊?”

“他说,三日之内,看谁可以不与对方说话,忍住的那人便就算赢了。”

“咦,好啊,好啊,这个好玩。弟弟那么贪玩,肯定会先与我说话的,哈哈哈,他输定了。”玄君高兴的叫着。

而一旁的戴月心满意足的浅笑着,哼!你这个贱女人和这个孽子一个都别想跑。

果然这之后的几天,玄君都不曾和瑾说话,即使见面了他也不言,转身就走,但其实转过身的他还在偷偷乐着,也在奇怪弟弟竟也能忍这么久。

而玄瑾刚开始时有些埋怨哥哥那日的做法,待他渐渐松软时看见的却是哥哥冷漠不语的表情,瞬间他疑惑他不解。

“母妃,不知为何,玄君哥哥近日都不曾与我们玩了,也不与我们说话了”不明就里的玄瑾问向秦妃。

“咳咳……许是太子殿下近日功课繁多,比较用功忙绿,瑾儿可以找张朝哥哥一同玩耍啊”秦妃温柔的抚摸着儿子的头柔声的安慰着。

“可是以前都是我们三人一起玩的”年幼的玄瑾还是小声的嘟囔着。

没出几日,秦妃的病情加重,眼看就是奄奄一息了,宫中任何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只有林太医知道那是毒药在发作了,想来秦妃将命不久矣了!

“母妃,你怎么了,你起来陪儿臣玩啊”玄瑾看着几日前还好好的母妃突然便的这样,害怕的说着。

“瑾儿,瑾儿,娘亲舍不得你啊,舍不得你啊,我的瑾儿……”话语间是如此的悲哀,透露着深深的眷恋,她不想死,她的孩子还这般的小。

“呜呜……母妃……”

“瑾儿牢记,为娘死后,你定不能在待在皇宫中。娘亲会让你父皇送你出宫。去云台山找智若大师,他会保护你教你长大成人的,瑾儿今后要好好的听他的话啊。”

“母妃,不要啊,呜呜,你怎么会死的呢?不会的……不会的……”

“瑾儿到娘亲这来”秦妃示意玄瑾上前,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瑾儿以后要小心皇后娘娘和戴月姑姑。”说着温柔的抚摸着玄瑾抽泣的脸庞。

“瑾儿不哭,要坚强,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当时小小年纪的他并不知道母亲话里的深意。

“皇上驾到!”

“玉雅,你怎么,怎么会这样”无比担忧怜爱的看着床榻上虚弱的人儿。又回头震怒的问向地下跪着的众人。

“林左堂,你不是跟朕说,爱妃几日就可痊愈么?怎么会这样!”威严的话语充满着愤怒!

跪着的林左堂惶恐的诺诺说道“是微臣无用,还请皇上降罪。”

“你当然有罪!”

“皇上……”此时床上微弱的喊声响起,封皇赶紧上前。

“臣妾有一事请求皇上。”秦贵妃虚弱的说着。

“玉雅你说,朕一定满足你!”凝望的双眸满是怜爱。

“皇上臣妾求你将瑾儿送出宫去,待他及冠之年再召回宫。”秦玉雅艰难的说出的请求。

“玉雅,这……”封皇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不解和为难之意,他不懂为何要将他们唯一的孩子送出宫!

“皇上,咳咳……求您了……”是苦苦的哀求之声!

“好,好,朕答应你,好么,玉雅……”

“谢皇上……”仿佛了却了最后的心事,秦妃永远的闭上了她的眼睛。

“母妃!”“玉雅!”

屋内回荡着两声悲痛欲绝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