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完短暂假期,夏柠照常去训练基地,她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同事看到她这副模样关切地问,“怎么了?昨天晚上忙到很晚吗?”
夏柠摇摇头,又打了个哈欠。
昨天她虽然凌晨才睡,但睡眠时间是够了的,让她精神不好的原因是昨天晚上睡过去以后做了一晚上梦。她梦见自己和盛修白结婚,新婚之夜原本该缠绵甜蜜,然而一睁开眼,身边躺了只白色的狐狸。
当时她在梦里气鼓鼓地想,盛修白果然是狐狸变的。
夏柠闭上眼,这时候又来了个女孩,看见她打趣,“柠柠,你未婚夫公司都有喜糖,为什么我们没有?”
她被说得莫名其妙,长而密的睫毛掀开,“什么喜糖?”
夏柠看了眼她们打开的手机屏幕,有盛世集团的员工说盛修白给每个员工都发了喜糖。她有些意外,脸颊发烫,轻声道,“又不是结婚……”
“我不管,一视同仁。”
夏柠没办法,只好安排人买了糖果送来,给舞团的人员都发了一份。原本只是送个糖果,谁知道送完以后所有人看到她都送来一句百年好合的祝福。
“……”
最绝的是,网络上也有舞团的人爆料说夏柠也买了喜糖,本来就觉得自己嗑到真的了的西皮粉更加激动,直言两个人好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这些夏柠没看着,不然她可能会更气。
她现在满心想的是盛修白这人好讨厌,这种行为莫过于内卷,你想摆烂却发现你同事早已将工作完成,还完成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部分。
夏柠打开手机,给盛修白发了条消息,“你为什么要给员工发喜糖?害得我也要买。”
盛修白没回复,大概是有事。
等下午的时候,盛修白回了条轻描淡写的消息,“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这是报销的问题吗!夏柠打字,“本小姐看起来像是那种缺糖果钱的人吗?”
过了一会儿,盛修白直接给她回了个语音电话,他的笑声透过电流传过来,“那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如果能办到的话,我一定鞍前马后。”
男人嗓音温柔,明明身处高位,却愿意扮演仆人的角色。
她心噗通噗通地跳,小火苗一下子被水浇灭,连余热都消散开,再开口时语气带着点小傲娇,“嗯……先存着吧。”
盛修白勾唇,“好,别忘了兑现。”
男人站在玻璃窗前,单手插兜,眼底透出几分宠溺。不远处的秘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原本是想过来提醒总裁忙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却撞见他神态温柔,看上去和平时很不一样。
盛修白虽说斯文,似乎做什么事都从容不迫。但当初能凭借强硬手段将这个位置坐稳,可想而知他是个狠角色,公司不少人都怕他,觉得他笑的时候比不笑还可怕。
盛修白挂断电话,见秘书站在门外,示意她进来。
“总裁,我已经定好了你常去的那家餐厅。”
他垂眼,声音的尾调带了点缱绻,“嗯,走吧。”
而另一边的夏柠耳边仿佛还萦绕着他的声音,她想到昨天梦里缠着她的狐狸尾巴,心想这大概就是狐狸精勾引人的手段。她果断把盛修白的备注改成:想吸我精血的狐狸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订婚宴顺利举行的原因,没过两天家里那位后妈可能觉得终于能把她弄出去了,竟然打电话过来让她周末回家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心调配了什么毒药。
夏柠漫不经心地说,“那天我有事呢,我要陪我朋友去医院。”
“那就换一天。”
她也不装了,笑眯眯道,“您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听不出来我是找借口婉拒你吗?”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疯狂的崩溃骂声,大概夏弘就在旁边。
夏柠笑了笑,把电话挂了。
不过她这个借口倒也不是瞎编,她确实要陪时柚韵去看牙医。时柚韵最近牙疼得厉害,原本还嚷嚷着绝对不去医院的某人最后终究是败给了要命的牙疼。
见着了人,时柚韵捂着腮帮,说话含含糊糊,“疼。”
“戏过了。”她提醒。
“你怎么能诋毁我呢,没听过‘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吗?”
夏柠忍笑,“这怪谁呢?你要是早点去医院,今天也不会疼得这么厉害。”
时柚韵瞪她。
在去医院的路上时柚韵一直在紧张地发抖,到了医院更夸张,根本不敢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进的不是医院,而是什么牢房。
“至于吗?”夏柠无奈。
“你还说我,小时候你打针的时候比我还怕疼。”
“……”她选择闭嘴,以免被揭发黑历史。
夏柠牵着她进牙科医院,负责给时柚韵诊治的医生眉眼清秀,一身白大褂衬得人气质干净禁欲。她微笑示意,还没开始说明情况,突然发现时柚韵已经过去了。
她刚刚还害怕,这会儿扭扭捏捏地站在人家牙医面前,“医生哥哥,我牙好疼。”
夏柠:“……”
对面的牙科医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女孩,那个神情大概是觉得女孩有病,“我叫薄君绰,你可以叫我薄医生。”
她丝毫没意识到对方在拒绝那个称呼,还色眯眯地调戏别人,“薄医生,你名字真好听。”
夏柠好想发个声明,其实她和这位小姐并不认识。她拉过时柚韵,朝牙医看了一眼,“麻烦你给她安排个检查,她好几个月之前就说牙疼,一直拖着不肯来治。”
薄君绰闻言看了一眼时柚韵,表情正常许多,“嗯。”
治疗的过程还算顺利,如果除开中间某人矫揉造作的声音的话。结束后时柚韵牙齿还疼着,也不忘凑过去问薄君绰,“薄医生,你缺女朋友吗?”
对方上下看了她几眼,给了一个无情又莫名的答案,“不打折,更不免费。”
旁边的护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出来后时柚韵还在疑惑,“我看起来很穷吗?他觉得我想做他女朋友就是为了看牙便宜?”
夏柠笑得肚子都有些发疼了,她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时柚韵下次去治疗时自己是否还应该继续陪着去。
时柚韵哼哼唧唧念叨了好一会儿帅哥,“你跟盛修白都快要二胎了,我还是个单身狗。”
“……?”
夏柠差点呛着,什么二胎,一胎都没有。她凑到女孩面前,摸了摸时柚韵的脸,煞有其事地说,“完了,你这脑袋肯定是进医院前被撞坏了,我带你去精神科看看,别害怕。”
“去你的。”时柚韵拽开她的手,“你和盛修白那恩爱劲,全世界都知道。”
夏柠一时语塞,花了几秒钟组织语言,“我那是和他逢场作戏。”
“嗯对对对,演着演着就真了。”
她不以为然,“我不见他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电提醒——
电话那头是爷爷,“柠柠,下周五你有时间吗?”
夏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怎么了?”
“有就好,到时候你和修白一同出席宴会。”
“……”很好,瞬间被打脸。
她脸上还维持着笑意,“一定要去吗?”
“怎么了?你和修白已经订婚了,以后要一起出席这样的场合的情况还很多。”夏兴昌笑着说,“到时候我也在。”
挂断电话后,时柚韵问,“你爷爷说什么?”
“下周要和盛修白出席宴会,而且,以后还会经常要跟他出席这样的场合。”
这回笑的换成了时柚韵,她还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商业联姻是这样了,总是要做点样子给别人看的。”
夏柠好想把这个便宜闺蜜丢出去,她叹气,“内忧外患。”
“什么内忧外患?”
夏柠瞥她一眼,“内有塑料姐妹花,外有便宜未婚夫。”
时柚韵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觉得你顺序反了,内才是你亲亲未婚夫哦。”
“……”好想说脏话。
宴会当天,夏柠换了件前几日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礼服。她对着镜子看了眼,银灰色长裙,裙摆镶着碎钻,流动起来如同一条璀璨的银河。
院子里传来声响,没一会儿管家过来说,“盛先生来接你了。”
她遥遥地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身后是一大片橙色的夕阳,背景华丽异常。
夏柠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她看了眼时间,“来这么早?”
不怕等得无聊么……
盛修白垂眼,若不是不合适,他大概能再早几个小时。男人眼尾眉梢都染着温和的情绪,“早点来,好提醒你准备。”
夏柠品了品,总觉得他这话语是在内涵她上次化几个小时妆的事。
离得近了,男人的眸光在她这身装扮上掠过,随即落在她漂亮的唇色上。夏柠并没有能察觉到危险,她像是毫不知情的猎物,尽情地展现脆弱纤细的脖颈。
盛修白眼底飘过一丝晦暗的情绪,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完全斯文的模样。
他垂眼笑,看上去温和无害,“很漂亮。”
好像盛修白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华灯初上,游轮上的宾客已然推杯换盏、尽显奢靡。夏柠拿出邀请函,原本想自顾自进去,盛修白轻笑,“是不是至少该做个样子?”
他伸出胳膊,夏柠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臂弯。
远远地,相配的两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内,成了毫无疑问的焦点。夏柠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起红酒,和盛修白一同和宴会上的名流打着招呼。
中间盛修白被一位重要的宾客请走谈事情,夏柠一个人在角落呆了一会儿,一位娱乐公司的老板走过来搭讪,说了些称赞她的话语,夏柠这样的话语听多了,笑容浅淡。
“夏小姐有没有考虑过进娱乐圈?我觉得你的外形条件各方面都很不错。”那人提着主意,“你看最近不是很流行恋爱综艺吗?我可以专门给你打造一个综艺剧本,万人迷,所有男嘉宾都喜欢你,怎么样,有兴趣吗?”
“……”夏柠虽然不心动,但是听着觉得挺有趣。
她刚准备说什么,手被人猝不及防地牵起,温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抱歉,我想她不是很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盛修白(笑):头上的颜色不是很喜欢
夏柠:就是,戴一个绿帽子就行了,戴这么多是不是太过分了?
盛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