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忌嗤笑道：
“原来如此！”
“你这道，看来是惨败在师尊手中。”
“那也……不过尔尔嘛！”
黑袍骷髅大怒道：
“你懂什么，小辈！”
“是，我承认！”
“我的确是比不了申屠老狗！”
“可这只是我修行不精的缘故！”
“我的大道，就连你那死鬼师尊，也要感叹一句可怕！”
这话倒是不假。
封无忌心里自然清楚这一点，否则师尊也不会将对方特意囚禁在此处！
黑袍骷髅继续道：
“我知你这种小辈，受人界观念影响，追寻善恶有报那一套。”
“但你修为如此不俗，早该跳脱出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
“你该清楚，修行一道，本就没有善恶高低之分！”
“无论是哪条道，都仅仅是手段而已，只要能参悟透！”
“所以，你别看我杀了这么多生灵，但我本人，其实算不上嗜杀之徒！”
“我更不是那些无聊的魔道小辈！”
这话在封无忌听来，可谓是异常的刺耳！
这样一个罪恶滔天的绝世魔头，居然说自己不算嗜杀？！
他气笑道：
“你的无耻，却确实超出我的预期！”
黑袍骷髅摇头道：
“要争大道，就不能局限与小仁小义！”
“你师父之所以朝我出手，又不将我杀死！”
“只因为……他也在眼馋我的大道！”
“哈哈哈哈，虚伪的申屠老狗！”
“我的法则，尤其是你这种虚伪狡诈之辈能学会的！”
封无忌怒声道：
“我师尊何等人杰，岂会在意你这点魔道手段？！”
黑袍骷髅嗤笑道：
“他自然是用不着。”
“可是他让你进来的用意，咱们心知肚明！”
“只是，他有些过于高估你这位亲传弟子！”
“既然你失败了，这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么？”
轰轰轰！
那些锁住封无忌的锁链，骤然变成与他一般的紫金色。
黑袍骷髅狂笑道：
“因为……我也打算吃你了！”
“你这幅骨架，足以让我迈出全新的一步！”
“哈哈哈哈！”
咔咔咔！
封无忌的骨架，被积压的咯吱作响，仿佛即将散架那般。
封无忌的神魂极为安静，并未发出半分痛哼，只是沉默不语。
他骸骨上的紫金色，渐渐变淡。
黑袍骷髅意外道：
“怎么？”
“这就放弃抵抗了？”
“我还等着你用魂力凝结成剑，对我展开攻击呢！”
显然，封无忌的一切准备，都瞒不过他！
封无忌摇了摇头，蓦然道：
“你方才屁话一大堆。”
“但是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
“道并无高低大小，贵贱之分！”
“我虽然不齿你的手段，可也不得不承认……”
“你这破败法则，极为了得！”
黑袍骷髅听他这么说，啧啧称奇道：
“这么快就转变过来了么？”
“你接下来，不会想投降吧？”
“嘿，那我可得好生考虑一下！”
“毕竟将申屠老狗的亲传弟子，化成我的仆从……想一下似乎也不错？”
封无忌嗤笑一声：
“我几时说过要投降？”
黑袍骷髅一边加大对他的吞噬，一边笑道：
“哦？”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既然如此，你就是自寻死路！”
封无忌毫不在意那些白骨锁链对自己的吞噬，轻声道：
“你的法则，充斥着死亡与破败。”
“弥漫着腐朽和凋零！”
“堪称最为可怕的生灵之毒！”
“这是……死之道！”
黑袍骷髅大笑道：
“说得好！”
“这是一条和所有生灵都背道而驰的路！”
“唯有陷入在死亡中，才能焕发新生！”
“你的悟性，着实有些让我惊讶！”
“可惜……啧啧！”
封无忌轻声道：
“所以师尊让我来这里的目的……”
“是想让我亲自去感受死亡么？”
“我的道法，五行圆满，相生相克，自成循环！”
“神魔化身两分，对立又融合……我的一切，都如我的体魄那般，雄浑向上，生机盎然！”
“但是过刚易折，孤阳不长！”
“我目前还是有些缺乏……”
他越说，眼眶中的魂火，越是明亮！
“是了，我自然是做不出残害苍生的事……但你的存在，可以让我补全死之道！”
封无忌大声道：
“原来如此！”
黑袍骷髅见他这般反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大骂道：
“小畜生，你失心疯了不成？”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活么？”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轰轰轰！
又是数条白骨锁链冲刺而出，锁在封无忌的骨架上！
紫金色已经极为黯淡，渐渐化为惨白色。
封无忌清楚，自己清醒的时刻，已经所剩无几。
但他毫无俱意，眼眶里那微弱的魂火，骤然绽放一阵幽光！
“原来……我该死！”
那黑袍骷髅惊道：
“小畜生，你居然想趁机悟道？！”
“居然以我为观想？！”
“绝不给你这个机会！！！”
轰！
下一瞬，白骨王座上，猛地飞出一连串的白骨飞刀！
咻咻咻！
这些白骨飞刀，充斥着无尽的破败之意，瞬间划破虚空！
咔咔！
下一瞬，封无忌的惨白骸骨，已经遭受到数以万计的斩击！
他的骨骼再也坚持不住，在破败法则的侵蚀下，渐渐产生裂纹，并逐步扩大！
咔咔咔！
砰！
封无忌的双臂骨，骤然化为粉末。
紧接着，是他的身躯，腿骨，尽数化为飞灰！
到最后，只剩下一颗头骨，颌骨大张，似乎在狂笑。
“永别了，小畜生！”
黑袍骷髅怒吼一声，飞刀斩过！
终于，封无忌的头骨，也化成粉碎，缓缓消散。
黑袍骷髅将白骨锁链收回，怔怔的望着封无忌刚才站立的地方。
他明明赢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种紧张感。
“我……我赢了！”
“这小畜生绝对不可能再活着！！！”
“我……我可以出去了？！”
黑袍骷髅喃喃道。
“但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黑袍骷髅摇了摇头，恨声道：
“算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现在，赶快炼化这厮遗留下来的精华才是！”
就在他准备潜入地下之时！
呼！
一阵微风，没来由在周围刮起。
一道极为认真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这就是死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