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两个人爱爱,宋一媛快到的时候,男人趴在她耳边说:“揉胸有手法的。”宋一媛媚丝丝:“嗯?”下一瞬间脑中一片烟花,熏熏然如上天堂。禹毅放开小樱桃,目光深深。
宋一媛抱着他,香汗淋漓,不知天上人间。
半晌。
宋一媛笑出声来。
她说呢。下午的对话禹毅应该听到的,但她当时看他耳尖微红、眼神游移,又知道他平常是一个不说这些的人,怕他在曹珍珠面前不自在,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之后也不提。
本来嘛,两个女生之间聊点儿这种话题很正常。禹毅爱害羞也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宋一媛没打算和他多说。禹毅之后也像没听见一样,别扭了当时那一下下后一切正常。
结果——
禹老师给她上了一堂社会实践课,现身教学,精彩又刺激。
宋一媛由此知道:男人对性有非女人能理解的自尊心和探求欲,可以使一个平常非常害羞的人变得异常主动。
宋一媛眼睛一眯,又媚又乖,声音腻腻的,“你揉得我好舒服~”
禹毅一呆。
宋一媛看着他:“还要。”
禹毅觉得鼻子热热的。和宋一媛对战,傻大个总是输得溃不成军。
一轮酣战,宋一媛问了一个送命题:“手法不错嘛,在哪儿练习的?”
两个人目光对上。
这个问题,真的很要命。
禹毅再直男,再不会说话,也知道这道题该怎么回答:“你。”
“在我之前呢?”女人,永远不会放过女人,“有几个?”
禹毅坦然:“没有。”
“没有谈过恋爱还是没有做过爱?”
禹毅一顿,“没有做过爱。”
宋一媛眼睛眯起来,“哦。”那就是谈过恋爱了。
“和谁?”
禹毅抿唇,看着她:“能不说吗?”
宋一媛:“哦。”
禹毅亲亲她,宋一媛还是微微抿唇,不高兴。
“我写信,好吗?”
宋一媛拱进他怀里:“好。”
两个人抱了半晌,宋一媛突然出声:“我吃醋。”仰起头来,眼珠子又大又亮又黑,睫毛柔软纤细,“我现在心里好酸。”你明明从初中开始就暗恋我的,怎么又和别人谈恋爱了?
禹毅亲亲她额头:“我错了。”
宋一媛闷声:“你没有错,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禹毅:“对不起。”
“都说了你没错了。”宋一媛说,“每个人都有过去,人长这么大,没经历过感情可能吗?不可能。即便有人真的没有,那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就像大多数人有一样,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你有,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也……”然后突然问,“我和沈风柏见面你吃醋吗?”
“还好。”
“什么叫‘还好’?”
“在意,但是能忍受。”
宋一媛看着他。
禹毅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声音响在头顶,“男人都是自大自私又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有其他雄性靠近自己的雌性的时候,都会蛮不讲理地驱逐。这是男人身上的兽性。但理性告诉我,你不是我的所有物,你有你的世界,你可以跳出我的领地,去和所有其他物种社交,和他们产生感情,不分男女。你可以有好的女性朋友,也可以有好的男性朋友。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注意安全就好。我尊重你的主体性。所以,兽性使我在意,理性使我忍受。”
禹毅头一次说这么多话,和宋一媛的感情观不谋而合。
但是,宋一媛叹一口气:“你虽然在说男人,其实也同样适用于女人对男人。”
“嗯。”
“道理我都懂,理论一百分,理智零分。”宋一媛说,“我做不到。”宋一媛心里的感情观可以说是非常成熟完善了,但她自从知道自己对禹毅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后,所有的观点都被推翻。
她忍不住不在意,她忍不住不吃醋,她忍不住不窥伺他的过去,她也忍不住不生气不发脾气。
喜欢一个人使她变得好俗。她变得絮絮叨叨总是和他讲些没有意义又很无聊的话并且乐在其中,她变得小肚鸡肠疑神疑鬼总是旁敲侧击问问题,她变得爱炫耀总是忍不住和相关的人说他的可爱他的好。
这些都是宋一媛之前嗤之以鼻的事。
结果,事实告诉她,唯亲历,不可理解。
怎么忍得住?
禹毅说:“没关系。你不开心了表现出来最好。”
“我大概都表现出来了的。”宋一媛说,“我是觉得女人总爱想多,又敏感多疑,自己憋着暗自伤神还不如抖给男人看,是男人的问题,男人就改;是女人的问题,女人就好好反思。互相表达,互相坦诚,深入了解,更加懂对方,生活才舒坦。你觉得呢?”
“嗯。”
“那你要多跟我表达。”宋一媛和他脸贴着脸,“我可会想,可会说,可会作了。”
“嗯。”
宋一媛吧唧一口亲他:“最近表现不错,比以前好。”
男人亲亲她头发,不说话。
这一晚,两个人先是激烈的做·爱,后突然涉及到前任气氛变微妙,又神奇地转移到感情观探讨上面去,最后两个人严丝合缝抱着温馨甜蜜睡去,也是跌宕起伏了。
第二天宋一媛和曹珍珠约好喝下午茶。
一见面宋一媛就说:“有技巧的!”
“怎么做?”
宋一媛顿了一下,说:“你如果真要做,可能要忍不住自嗨。”
曹珍珠瞪大眼睛:“现代女性没有男朋友,不就靠自嗨活的嘛?”
宋一媛微微笑:“辛苦辛苦。”
曹珍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又说,“快说快说,怎么做的?”
两个人就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曹珍珠喝了一口冰西瓜汁,给身体降了降温,说:“我仿佛觉得我听了一场昨夜的转述。”
宋一媛:“没有,昨夜那么长,你才听了一个开头。”
曹珍珠微微笑:“我们才和好,话题稳一点。”
宋一媛说:“已婚妇女的生活,只关心做·爱和做饭。”
曹珍珠:“别的已婚妇女大都关注做饭,只有你特别关注做·爱。”
宋一媛摊手,笑眯眯:“因为我老公能干。”
“哇哦。”曹珍珠感叹,“用词还是非常形象犀利。”
宋一媛喝了一口百香果,接受了这个赞美。
“你最近在干嘛?”
“写新的本子啊,还能干嘛。你呢?”
“当家庭主妇啊。”
“家庭主妇的职业内容是:打扫,做饭,采购,等操,除了‘等操’,你还做了什么?”
“嘻嘻。”宋一媛扭呀扭,“这就够了。”
曹珍珠一脸冷漠:是是是,你有一个能干的老公,了不起。
宋一媛的第四封信
禹毅:
你昨天说的话我想了很久。
你是对的。我接受。当然,如果某一天我忍不住,朝你小小地发脾气,你会心胸宽阔地原谅我吧?如果我任性过了头,超过你的忍受范围,你一定要严肃地对我说:“够了,宋一媛。”然后我哭。我哭了后,你一定要过来抱我。然后我们就和好。
记住噢,女人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哭,不是在指责这个男人,也不是在说“我们完了”,而是在示弱,在求和,在撒娇。你抱她就是了。她挣扎你也不用管,使劲儿抱住就是了。
我越来越庆幸当初心血来潮说要找个人结婚就遇到的人是你,后怕而庆幸。遇到这样一个你,越相处,越觉得好——既有男孩的可爱天真,又有男人的沉稳大气。非常能干(注:能干是动词,微笑)。
和你呆一起,觉得时间好甜。
怎么办,我好像也不会写信了,提笔就想写情书。
想你想了半个小时后,还想再加一句:不仅想写情书,还想写小黄文。
禹毅的第四封信
Y:
首先恭喜你和你的朋友重归于好,高兴你的高兴。
关于昨晚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我没谈过恋爱,但有过一个“女朋友”。大概就是,一个人心里放着某个人,知道这辈子大概不可能和某个人在一起了,有另一个人主动靠过来,说:“既然是不可能的人,为什么不试试我呢?对的感情的发生,需要相处。”于是那个人就试了。
不行。
如果说那个人之前心里还留有一点儿希望,觉得心里的感情会渐渐消失,他有可能和其他人结婚生子。
试过一次后,最后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
他不可能和其他人走在一起。
我不想讲这个,是因为在这个故事里,我不是一个好人。
我既没有忠于自己内心,也没有认真对待别人的真心。
我犯了错。一直很抱歉。
这件事写出来后,我想你不会再在意那个“女朋友”了,会问我“某个人”是谁。
他不可能和其他人走在一起。他和现在的人走在一起。
现在的人就是“某个人”。这个会吓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