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1章 大明之殇(十九)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有不下三百位的高官、商贾、王后上门为李林保媒。

本本我对这些事情根本不在意,只要李林愿意,我必然全力支持。我和朱苓也找过李林谈过,李林确实有喜欢的姑娘,那个姑娘就是在太学院做看门的孙女。

在古代的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不过在我这,我根本在乎那些。

经过几次的沟通,我见过在太学院的老汉,说是老汉,其实岁数跟我差不多。那老汉姓刘,排行老七。所以很多人都称呼刘老汉,为老七。

我和朱苓也见过刘老七的孙女,果然长的仪表堂堂。不过岁数却是不大。也就才十五岁。

李林二十岁,两个人只是相差十五岁,也算是蛮合适的。

虽然我贵为高官,又怎能做仗势欺人的事。婚姻是两个人的事。

所以为了李林,我与朱苓前后见了刘老汉几次。

“刘老哥,其实这一次我找见你。都是为了孩子。”

“靠山公,我刘七就是一个苦命人,我家的孙女咱们能高攀的起。请靠山公不要与老汉我开玩笑了。”

刘老汉乃是当初灾民逃难到的京都,刘老汉中年丧子,多年来孤身抚养着孙女。那种憨厚的样子,确实让我很是喜欢。

我连忙说道:“刘老哥,您放心,我没有开玩笑。”说着我转头看向了李林。

“林儿。”

李林一直都是站在我的身后,听我呼唤于他,李林连忙走上前,朝着刘老汉跪拜道:“老人家,自从我三年前开始在太学院读书,三年来,我与娟儿朝夕相对,我们在一起玩的非常开心。我相信娟儿也喜欢我。求老人家成全。”

刘老汉尴尬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孙女。刘老汉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林,连忙去扶李林。

“公子,您快点起来,老汉我可受不起。”

“老人家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古人就喜欢玩这个。我这个当父亲的,始终都要处理问题。

“刘老哥,您快坐!您快坐!”

我朝着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望去,仔细的打量了很长时间,那小女孩一直都躲在刘老汉的怀里。

“孩子别怕,请问你,你和我儿子李林平时在一起开心吗?”

那个小女孩似乎非常的害怕,不敢回话。

“孩子别怕,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那小女孩在刘老汉的安慰下,这才缓慢的上前半步。

“我平时和李公子玩,李公子确实非常照顾我,李公子和其他的公子也不一样,一点架子都没有。”

“孩子,那我问你,你喜欢我家林儿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

“那你给我家林儿做老婆好不好?”

“老婆?什么是老婆?”

“就是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那个小女孩朝着李林望了望,嘴上喃喃的说道:“要是能服侍李公子一辈子,也蛮好的。总比那些公子好伺候。”

古代人就是这样,没有权利和没有地位的女人,一辈子只能就是丫鬟的命。对于刘老汉和他的孙女,他们不敢想,也想不到。堂堂的公爵,会上门来提亲。

朱苓摇头说道:“小娟儿,你不是丫头,而是给我儿子做老婆,以后有人伺候你。”

“伺候我?”说着那小女孩子,似乎有一些不相信,不由自主的锁紧了刘老汉的怀里。

我朝着刘老汉说道:“刘老哥,我没有跟您开玩笑。我和林儿谈过好几次。林儿也并非登徒浪子。您若能将小娟儿许配给我儿。我们一家势必不会让小娟儿受一点委屈。当然了,至于他们日后的生活,还有您的生活。也不需要考虑,我的府上,房间很大,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大家就住在一起。”

说着我朝着李豫看了一眼,李豫、王岧、赵顺三人,抬着几个聘礼盒子,进入到房间里。而就在庭院外,还有大量的聘礼。

刘老汉本就是一个苦命之人,看到那么多金银,瞬间就慌了。

经过我们的好说歹说,刘老汉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老天爷啊,我们老刘家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包啊。”说着刘老汉拉着小娟儿就是给我们一家磕头。

“靠山公,我老汉给您磕头了。”

“刘老哥,您快起来,快起来!”

古代的婚礼都是有讲究的。那就是平民一月,士大夫也就是高官为期半年,王侯将相一年,君王三年。

到我这里,我根本不顾那些,刘老汉点头之后,刘老汉和他的孙女小娟儿,也就搬入了靠山公府。就在一周左右的时间里,我就为李林举办了婚礼。

当然了,我广发请帖。当朝的很多高官、王爵前来祝贺。

我也明白,满朝的官员都派人上门提亲,我都一一拒绝。似乎谁都没有想到,我竟然会选择一个平民的小女孩选择儿媳妇。

亲来祝贺的高官,自然都是皮笑肉不笑。我也清楚,有一些高官,多不是碍于我的高位,一定不会前来。

对于这样的事,我也看惯了。我始终都不赞成家族、权力的婚姻。

“晋王到!”“燕王到!”“周王到!”“宁王到!”

几位位高权重的藩王,也亲来为我祝贺。

“恭喜靠山公!”“恭喜!恭喜!”

“多谢诸位王爷,百忙之中前来,怠慢了!怠慢了!请入席!”

婚礼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刘老汉似乎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女会嫁入王爵做正妻。

“父亲,请喝茶!”李林跪在地上高举茶杯。

“林儿,记住了,日后可好好好照顾小娟儿,不可欺负他。”

“是!父亲,林儿谨记!”

小娟儿很是听话,拿起茶杯,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父亲喝茶!”

在席上入座的一些官员,都不由自主的撇起了嘴巴。一脸的不屑。甚至有人低声的絮叨着:“也不知道靠山公怎么了?那么多躬亲大臣,王侯的女儿不选,竟然选了一个草民之女。”

“你小点声吧。万一叫靠山公听到,你还想不想活了。”

另外一个席上,全部都是藩王一桌。

晋王朱棡喝了一口酒,看着高台上的我,不由自主的说道:“咱们这个妹夫就是与众不同啊。那么多大臣挤破门保媒,咱们这个妹夫竟然一个都没有看上。”

宁王朱权说道:“三哥,我听闻好像是李林选择的看门老汉之孙女。靠山公多年来提出自由恋爱。自然不会管制李林选亲。”

周王朱橚喃喃的说道:“靠山公的智慧,岂是我能能比的。来,诸位兄弟!喝酒!喝酒!”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朱棣,目光都没有离开过一个人,那就是我。

而朱允炆跪在皇太孙,本想要来,不过碍于身份,只有派遣方孝孺等人前来祝贺。

方孝孺等人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过一个人,那就是朱棣。

这一场婚礼上,看似和谐,其实早就已经暗流涌动。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朱元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朱元璋宾天,只是时间问题。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明的未来会有何变化,谁都不清楚。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明权力最大的人,除了皇帝之外,就是我。所以跟我搞好关系,或许是那些官员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感谢诸位前来,酒微菜薄,希望诸位大人。不要介意。”

不管事真还是假,李林的婚礼办的还算隆重。

而我也是最开心的,毕竟我没有看到李念长大成人,更加没有机会参加李念的婚礼。所以我把思念,也都寄托在了李林的身上。看到李林成家,我心里的那种高兴,是讲不出来的。几杯酒下肚,看到李林和小娟儿,我竟然还流出了眼泪。

这一日,我喝多了。倒上床上,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

“芙蓉,你先退下吧。”

“可是靠山公还没有更衣呢。”

“没事,你退下吧。”

芙蓉离开房间之后,朱苓就坐在我的身旁,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我。听着我不断的絮叨。

也不知道为何,朱苓也流淌下来了眼泪。

这日早朝,朱元璋竟然亲自参加。依旧是那些流程,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就在朱元璋休养的这些期间,朱允炆、我、还有几位藩王、大臣,早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了。

所以朱元璋今日上朝,基本上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看到朱元璋的精气神不错,我就绝对在退朝之后,一定要见到朱元璋。

“陛下有旨!退朝!”

百官退朝之后,我并没有返回办公地点。而是直奔养心殿。

大总管谢金,看到是我,自然是乐呵呵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靠山公,居然是您啊!”

“谢公公,同传一下,我要见陛下!”

“不用同传了,陛下就在养心殿里等着您呢。”

我先是一皱眉,不过还是迈着大步进入到养心殿里。

“臣李昊,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三啊,正好你和我许久都没有聊天了。快起来!快起来!”

“谢陛下!”

我缓缓的站起,朱元璋挥手把我叫到他的身边。

“老三啊,听说李林娶亲了?”

“回陛下,是的!”

“老三啊,没有想到,满朝文武、躬亲大臣保媒提亲的都快把你们靠山公府的大门挤破了。老三你竟然选择一个看门的孙女。”

我就知道,朱元璋就算是病了,对于每一位的躬亲大臣,每一天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我尴尬一笑,喃喃的说道:“回陛下!臣以为,婚姻并不是政治联姻。只要我而李林喜欢,那家的姑娘喜欢李林,作为父母的,就应该支持。至于身份地位吗?臣以为,那都不是最重要的。”

朱元璋满意的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老三啊,你这个人就是与众不同。”

其实我来见朱元璋,目的只有一个。

我“窟嗵”跪在地上,连忙说道:“陛下,臣有事起奏!”

朱元璋脸色的笑容瞬间消失,就坐在卧榻那看着我。

“陛下,臣今年五十有九。正所谓人过七十古来稀。臣现在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我儿李林也成亲了。臣打算辞官归故里,一家团圆,老此残生。希望陛下恩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元璋并没有感觉到太过于惊讶。

朱元璋看着我好半天才说道:“老三啊,你要离朕而去?”

我恭敬的回道:“陛下,您对臣天高地厚之恩,怎奈臣实在是上了岁数。无法报答陛下。陛下也知道,臣并不是做官的材料。更加没有野心。只是希望可以一家团聚,其乐融融。自从陛下建立大明之后,天朝蒸蒸日上。皇太孙为人仁慈宽厚,四海沉浮,日后必然是一代明君。臣也相信,大明王朝势必会传至千世万世!”

朱元璋大骂道:“屁!”

看到朱元璋变脸,我瞬间就是一惊。

朱元璋问道:“老三啊,朕来问你。哪一个王朝传至千世万世了?”

“这!”

这倒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哪一位开国的皇帝都希望自己建立的王朝,传至千世万世。在中国的历史,就算是明盛的汉唐,也不过几百年而已。所谓的千世万世,无非也就是糊弄当朝着而已。

朱元璋看着我说道:“老三啊,你所讲的东西,朕都仔细听过。就好似你说的自由恋爱。朕也感觉极为有道理。就好像你说的人人平等,朕感觉更加的有道理。朕自幼没有读过书。自从参加起义军之后,朕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什么是水?当然是老百姓。就好像当年赈灾的时候,你就对标儿说过。只要是老百姓能吃的上饭。老百姓丰衣足食。自然就会拥护朝廷。你这些话啊,朕都感觉到特别的对!”

我愣住了,我没有想到,我之前随口瞎说的那些话,竟然朱元璋都仔细的聆听了。

我连忙说道:“陛下,那都是臣。”

我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去接话了。

朱元璋看着我说道:“老三啊,我知道你有大才。只有你在,大明的江山才会万事不倒。你是害怕了吧!朕不是说过了吗?有朕的一天,你永远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没有朕的那一天,允炆也会同样遵你为师,你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陛下,陛下!”

我瞬间不知道如何反驳朱元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