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桶凉水泼在魏大勇脸上,魏大勇打了个激灵。
只是这个激灵来得却不是那么舒服。
头很昏沉,他想伸手抹一把脸,却怎么也伸不出手来。
他挣扎着喊道:“快来人,三爷我手动不了了,听见没有,三爷我说话没人听见么?”
车三千一挥手。
上去两人扶起歪在地上的魏大勇,让其跪在地上。
魏大勇刚努力挑起眼皮子,脸上又被泼了半桶水。
又是一激灵,这下他清醒了许多。
是车三千亲自动的手。
头发已经湿透,水珠划过脸颊,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终于睁开眼睛的魏大勇看清蹲在他面前的人。
不敢发怒,他的嘴唇有些哆嗦。
“大,大哥,您,您这是何意?”
车三千盯着魏大勇,笑眯眯地问道:“醒酒了?没醒的话大哥再帮你醒一醒。”
被绑着的魏大勇半跪半坐的堆在那里,身上还提不起力气,他想歪在一旁,可惜他不敢。
晃了晃头,又甩了甩,魏大勇刚要张嘴,一个巴掌打到他的后脑勺上。
车三千骂道:“让你瞎晃荡脑袋,水珠都甩老子身上了知道不?你大爷的!”
骂完又是一巴掌。
魏大勇一哆嗦,不是这巴掌有多疼,而是他怕。
歪着身子躲着的他,一个顺势,又倒在了地上。
车三千嗤笑了一下,开口骂道:“瞅瞅你这德行,那点本事都花在小娘们肚皮上了吧,三爷的名声倒是很亮哈。”
手上沾了些水,车三千嫌弃的看了眼浑身都湿漉漉的魏大勇冲着旁边一招手,“你过来!”
那人走了过来,车三千手在那人衣襟上擦了擦,笑眯眯说道:“借你衣服用一下,回头找老钱领二两银子,就说我说的,给你做身新衣服。”
车三千又对其他人说道:“都下去吧。”
没想到这样就有赏赐,那人连忙说道:“谢帮主赏赐,谢帮主赏赐。”
说完小心翼翼地护着衣襟,慢慢后退几步,对这车三千行了一礼之后,退出门外,便加快步子,去找帮内账房钱先生。
走慢了可不行,这帮主的“真迹”可是要给钱先生看的。
屋里就剩下二人,魏大勇的酒已经被吓醒了一大半。
他挣扎着想起来,奈何自己双腿被捆得很紧,他扭了半天也无济于事,便眼巴巴地看着笑眯眯的大哥,不敢出声。
车三千似乎嫌弃地上有水,便向着一旁走去,拉了条凳子坐在那看着像条虫子一样的魏大勇。
“爬到老子跟前来。”
魏大勇眼巴巴地看着车三千,眼神里有一丝丝的抗拒,可还是在那一扭一扭的,努力地向前拱。
车三千冷笑道:“是不是觉得委屈了?堂堂无敌神拳帮三当家的怎能如此受辱?要是老子,早就气死过去了。”
魏大勇陪笑道:“大哥的话,比天都好使,一点都不委屈,不委屈。”
车三千看着拱着屁股,脸贴在地上努力抬头看着自己的魏大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蹲在魏大勇面前。
“看大哥我多心疼你,怕你脖子再酸了,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好好的三当家的不当,你偏要生出那么多歪心思来呢?你说你以前做偷儿是生活所迫,如今你这般做派,也是生活所迫?”
魏大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咧着嘴,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大哥说笑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帮里的兄弟。”
车三千伸出手来,魏大勇见状赶紧闭眼扭头。
似乎有些嫌弃,车三千的手又收了回去。
哆嗦了几下,没什么动静,魏大勇又回过头来。
车三千叹了口气。
以车三千的个头,蹲在那里像个半大的孩子,可在魏大勇眼中,却是那么恐怖。
车三千从小腿旁一抹,抽出一把小巧的刀出来。
刀只有巴掌大小,被车三千捏在手中。
车三千身上藏有刀,这是魏大勇都不知晓的事,他冷汗直流,席间喝的酒似乎都随汗流了出来。
车三千盯着刀身,缓缓说道:“说吧,张仲谦他们布庄的事儿,是谁让你做的?”
魏大勇哭丧着脸说道:“大哥,我错了,不该贪图那点银子的,我本以为他张仲谦就此离开咱们武陵城,以后再也不得见,所以才斗胆,去办了那件糊涂事,是我糊涂,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帮中多弄些钱财而已,只是没想到大哥这般念着旧情,对张仲谦这般照顾,是我,都是我不好,,没顾及大哥的面子,大哥,便是如此,你也不至于这般对我啊,大哥,咱们可是把兄弟啊。”
车三千一听,笑了。
他拿着小刀,在魏大勇脸上拍了拍,低声说道:“有谁生下来就是个偷儿?出身不好,为了活下去,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不是什么正途,终究不过是为了一口吃的,可最后呢,摸来摸去便成了谋生的手段了。你们这帮偷儿,遭人骂,万人嫌,再不开眼,遇上个狠主,比如你大哥我。”
车三千手上的力度有些重,还好是以刀身平拍,魏大勇的脸上没有挂花。
“对,是因为我狠,你才叫得大哥。可也是老子愿意给你们搞另外一条路,虽然不是最好的,可也比你们去偷强,可惜啊,就这你也不知道珍惜。是不是吃了馒头想肉吃,吃到了肉又想着吃山珍海味?”
说到这,车三千盯着魏大勇问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
魏大勇想说,可是他不敢,他怕他说出来会死得更惨。
车三千单手一挥,魏大勇“呀”了一声。
“你大爷的!”
车三千跳了起来,捂着鼻子闪到一边。
魏大勇看看周身,自己好像并未受伤,绳子竟然被大哥用刀子划开了。
他胡乱拆掉绳子,爬了起来,刚欲上前,车三千开口说道:“你离我远点,告诉你,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
裤子都吓湿了的魏大勇一咬牙,跪在车三千跟前说道:“大哥,真的没有别人啊,是我鬼迷心窍,大哥,你就这么不相信兄弟么?”
车三千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魏大勇,只觉得恶心,把小刀收了回去,他竟然解开了自己的外衣。
魏大勇也发现自己尿裤子了,车三千此举让他有些迟疑,难道是?
可是大哥的衣服,自己也穿不下啊。
车三千举着衣服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皱着眉说道:“死臭的,你过来!”
笃定了心中猜想,魏大勇快步上前,口中说着:“谢大哥,我,啊”
车三千跳起来把衣服往魏大勇头上一罩,抡胳膊就打,边打边骂道:“谢你大爷谢,还大哥?老子跟你斩鸡头烧黄纸了?他娘的,老子跟你好好说话你不说,非得逼老子动手是不是?”
车三千此时毫无与元夕和陈岁岁动手时的气势,若是有人在旁看着,会发现这个小个子,更像是无赖在打架。
被蒙着头的魏大勇除了“呀!啊”之类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车三千一脚踹在魏大勇大腿弯处,继续骂道:“站那么高,累谁呢?老子跳都跳累了,你大爷的,到底是腰杆硬了哈,有人给撑腰了,老子告诉你,别以为那劳瑟琵找上你老子不知道,老子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而已,可惜你倒是块儿硬骨头,既然如此,便让老子瞧瞧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门开了,车三千走了出来。
外面等候的人看着把外衣卷着攥在手里的帮主,没敢出声。
顺手把衣服扔给一个人,车三千说道:“衣服赏你了,你带上两个人,去帮三当家的收拾收拾。”
莫名得了件帮主外衣的那人一愣,赶紧跪谢。
车三千找了身外衣重新穿好,车三千出了门,有两天没去那个小院子了,他有些馋她做的菜了。
魏大勇很是后悔,自己做的这叫什么事儿,白挨了一顿打。
那劳大人找上来的时候,他满口就答应了,本来去收银钱的事儿就是他负责的堂口该做的事儿,再加上张仲谦马上就离开武陵城了,很好办的一件事,自己还能从中捞些好处。
劳大人可是说了,若是自己不嫌弃,他那二房小妾可就送给自己了。
大哥的那位才是三房,这么算起来。
魏大勇心中一乐,点头就答应了。
至于劳大人为何要神拳帮找张仲谦的麻烦,魏大勇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这张仲谦在武陵城多年,一直奉公守法,又从不少了神拳帮的保护费,按说官府这里,不应该找其麻烦才是。
车三千却是知晓怎么回事,要不是当初张家布庄带头,恐怕他们神拳帮不会这般容易起来。
神拳帮的崛起可是让劳大人自己少了不少收入。
劳瑟琵恨车三千么?恨,可惜他还得捏着鼻子跟车三千称兄道弟。
魏大勇很庆幸大哥只是打了自己一顿,自己这个堂主的位置还是保住了。
车三千离开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话,
“你记住了,只此一次!”
上官子陌笑眯眯地看着霍弃疾,这么明目张胆地看,感觉真好。
霍弃疾问道:“此话怎讲?”
眨了眨眼睛,上官子陌说道:“说起来还是个意外,那个叫黄天霸的有个习惯,天天都去城隍庙上香,一天不落的去,咱们西凉城最诚心的恐怕就是这位卖肉的老板了。平日里我也不关心他一个卖肉的上不上香,只是这天天去上香之人突然不去了,可就有些奇怪了。我出去玩儿的时候刚好听见大家议论纷纷,说这黄老板发迹了,上香也不积极了,如此会造报应的。”
霍弃疾笑道:“是我疏忽了,你可是去城隍庙查看了?”
上官子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人家就是好奇嘛,便去城隍庙看看,结果我从某个地方看到了一些印记,我便记了下来,回来说与爹爹听,爹爹却说这个印记他听国师大人说过。”
霍弃疾点了点头,拿起酒坛,却敬了上官子陌一下。
小丫头赶紧拿起自己的酒碗。
酒碗与酒坛子轻轻磕了一下,发出一点清脆的声音。
上官子陌笑着一饮而尽。
西凉王在一旁大笑,开口说道:“不愧是老夫的种,咱们小陌陌是巾帼不让须眉。”
微笑着点点头的霍弃疾也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坛子,他说道:“其实不过是当年玄一门随手为之的事情,想必各州之王应该都知晓,不过都是些常人罢了,只是没想到家父竟是与王上提起过,倒是让我意外。”
西凉王笑道:“承蒙国师瞧得起我上官青云,当初向令尊要墨宝的时候,令尊可不是白给的。”
心中思忖,看来爹爹却是布局深远,不然为何当初事发之后便让自己办了这两件事。
至于隐居在巴州,则是他自己的选择。
按照父亲的说法,是要带着小元夕去玄一门。
只是他这一路上,抱着小元夕,给他找吃的,逗他哄他,他便改变了主意。
而他自己,由于某种原因,也不愿再回到豫州。
此事,霍星纬没有强求。
喝了口酒,霍弃疾问道:“那王上可是查到了什么?”
西凉王笑道:“没什么好查的,以前本王便猜测那黄天霸是你们的人,只不过无从可查,不然王府可未必愿意选他黄天霸给送肉,小女发现那个印记之后,本王便可笃定了。”
上官子陌这时开口说道:“霍大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牌子啊?能不能给我看看?”
霍弃疾笑了笑,随手掏出自己的黑玉令牌,扔了过去。
上官子陌仔轻握在手,轻轻地感受着。
他的温度就这样通过掌心,传到了她的心里。
嘴角上扬,上官子陌伸开手掌,又递了过去。
霍弃疾以拇指和食指轻轻拾起,又放入怀中。
没有触碰掌心,小姑娘有些不开心,不过想起带着自己掌心温度的玉牌被他塞入怀中,她便又笑了。
拎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她举碗说道:“霍大哥,我敬你一碗。”
霍弃疾举坛相迎,开口问道:“为何?”
上官子陌抿嘴而笑,展眉说道:“为今夜之事。”
西凉王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笑着摇了摇头,待二人酒尽,他站起身来,对着霍弃疾说道:“贤侄,老夫有些不胜酒力,就由小女陪你再饮上几坛吧,老夫估计你的药再熬上个把时辰也快熬好了,吃了药再去歇着,其他事,咱们明日再议。”
说完他看向上官子陌,笑道:“小陌陌啊,可别怠慢了你霍大哥,让他见识一下咱们的待客之道。”
霍弃疾起身,西凉王摆了摆手说道:“老宋啊,服侍本王歇息去吧。”
管家宋伯与西凉王离去。
篝火旁竟只剩下二人。
木柴烧的啪啪作响,有那蛐蛐在草间鸣叫。
方才还言谈欢笑的上官子陌突然静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坐着。
霍弃疾心中疑惑,这是哪门子待客之道呢?
只是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仰望星空,他轻咳一声说道:“陌陌姑娘,今晚的月亮倒是很圆。”
上官子陌看了眼星空,一轮弯月斜挂。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确实挺圆的。”
晃了晃坛中酒,还有大半坛,霍弃疾刚拎坛到嘴边,抬眼看到坐在一旁的上官子陌,尴尬地笑了一下,伸手示意。
上官子陌掩口偷笑,随后大大方方拎起酒坛,与霍弃疾的酒坛撞了一下。
霍弃疾从未见过女子这般饮酒。
便是饮酒的女子,他见得也不多。
坛中是美酒,坛外是美颈。
上官子陌先饮为敬,放下坛子,顺手擦了一下嘴巴,看到霍弃疾那般看着自己,面色微红,嗔道:“霍大哥,怎么和我喝起酒来却是这般不爽利了?”
霍弃疾老脸一红,没有说话,举坛猛灌。
喝完了酒,却没有放下坛子,就那么捧在手中。朔云边月满西山。
夜风吹过,送来阵阵清凉,霍弃疾抬头望月,轻声开口:“深夜凉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
看向上官子陌,霍弃疾说道:“陌陌姑娘,辛苦你们了。”
上官子陌轻轻重复着这首诗,然后甜甜一笑,说道:“霍大哥,这首诗作得真好,我可要记下来,回头念给大哥和爹爹去听。辛苦的是他们,我一个女儿家,哪里有什么可辛苦的。”
霍弃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敬了一下上官子陌。
王朝百年和平,不过是边关坚守罢了,可惜长久的安宁却让很多人忘了一直在保卫他们安危之人。
酒是美酒,人是佳人,只是,只有静。
上官子陌不觉得有什么,她喜欢这样的安静,安静地坐在他身旁。
只是霍弃疾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他轻轻问道:“陌陌姑娘,想不想听一听我小元夕在山里长大的一些事啊?”
上官子陌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什么都好啊,只要是他所讲的。
霍弃疾便讲起了小元夕在山中的事情。
什么初次见到鸡被吓得四处跑,什么打马蜂窝被蛰得满头包,到后来小元夕慢慢长大,可以在山中乱跑,欺负百兽,连猛虎恶熊都随便欺负。
姑娘双手捧着脸,就这么听着。
也就这么看着。
醉酒佳人桃红面,只是有人看不见。
霍弃疾不是看不见,而是不敢看。
小元夕的故事他说得并不精彩,上官子陌却听得入神,等他不再讲了,姑娘还未回过神来。
“陌陌姑娘?”
霍弃疾轻声唤道。
“啊?”
想入非非的上官子陌应了一声,才发觉自己出神了,低头浅笑,捻着衣角。
“陌陌姑娘,估计我的药也快煎好了,劳烦姑娘帮忙问一下。”
上官子陌这才想起来,霍大哥可是受了些内伤的。
赶紧拍拍手,有人应声而来,上官子陌嘱咐一番。
不一会儿,便有人端着药走了过来。
上官子陌亲手接过,慢慢端到霍弃疾跟前,对着已经起身的霍弃疾说道:“霍大哥,药煎好了,你快趁热喝了吧,小心烫哈。”
霍弃疾接过药碗,指尖感受着碗的温度,不是很烫,便一饮而尽。
纤纤素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霍大哥的小拇指,姑娘有些赧然,心跳却是有些快。
碗中药尽,下人上前接过了空碗,转身而走的时候去不知被自家小郡主给瞪了一眼。
霍弃疾轻声说道:“陌陌姑娘,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吧,我也趁着药劲疗一疗伤。”
上官子陌面露关切神色,轻声问道:“霍大哥,真的无碍么?”
霍弃疾点了点头说道:“调理两天就好,不打紧的,陌陌姑娘早些安歇吧。”
上官子陌点点头道:“那好,霍大哥,那你也早些歇息吧,对了霍大哥,以后叫我陌陌就好了。”
说完她一笑,挥手离开。
霍弃疾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
她和她很不像,可他却因她想起了她。
因为她曾经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人生可惜只有初见。
布庄已收拾妥当,次日便准备启程,这时又来了几位客人,还是几位贵客。
无敌神拳帮帮主车三千带两位堂主外加一众弟兄亲自登门。
张仲谦赶紧起身相迎,拱手说道:“何事劳烦车帮主大驾,张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布庄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车三千冷笑道:“可不敢当,这张老板是要走的人了,哪里还需要我海涵的?车某脸皮厚,上门来给张老板送个行,要不我去那万福楼摆上一桌,张老板给赏个脸?”
张仲谦拱手陪笑道:“哪敢劳烦车帮主大驾,昨日之事是张某人不对,我本欲处理完琐事之后,亲自登门去赔个不是。”
说完张仲谦对着魏大勇陪笑道:“魏三爷,昨日是我雇来的护卫不懂事,连三爷真出手还是假出手都看不出来,一时失手,折了三爷的面子,张某在此给三爷赔个不是。”
魏大勇瞥了眼大哥,见其没吱声,于是开口说道:“算了,算了,昨日之事是我魏某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咱们帮里的规矩不能废,张老板欠下的保护费该给还是得给。”
说完他扭头看向车三千问道:“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车三千站起身来说道:“对,咱们交情归交情,规矩是规矩,那万福楼不照样得给我神拳帮银子?咱们帮里的规矩在那摆着,给一天的银子,保你一天平安,什么时候你安安全全的出了咱们武陵城,那这银子就省了。”
张仲谦掏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满脸堆笑:“我都准备好了,本想着给送过去的。”
魏大勇刚欲伸手,车三千扫了他一眼,手便撤了回去。
车三千接过了钱袋子,掂了掂,打开一看,古怪的看了张仲谦一眼,招手说道:“咱们走!”
一行人离开了布庄。
张仲谦进了后堂,成是非啧啧称赞:“姐夫,不是我说,就你刚才那劲儿,谁能知晓咱们昨个还跟车帮主喝过酒。”
张仲谦笑了一下说道:“生意场面,假面居多,难在真心呐,你姐夫我也是没有办法。”
成是非又问道:“姐夫,那钱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张仲谦反问道:“你说钱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成是非一脸疑惑,“为什么?折腾了半天,不还是这么个结果么?”
张仲谦拍了拍成是非的肩膀说道:“未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