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0章 我真该死啊!

辰一然开口的刹那,林渊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认出来……不对,她闻出来了!

好在林渊这几年刀口舔血,经历过数次生死危机,心性磨砺的异常坚韧。

即便心惊,也未曾表现出分毫。

他低头打量着辰一然,硬着头皮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露出了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前辈,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不太可能为了报恩,做出‘以身相许’这种事……”

“与像您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做道侣,多少会有些负罪感。”

林渊说完这些话,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家伙,老子那一夜虎口夺食都没受过这种惊吓!

而且,与辰一然做道侣,何止负罪感啊,简直可以直接判死刑了!

张三来了都留不住!

辰一然闻言,也是楞了一下,表情古怪,心情更是复杂——

怎么办,这个人好自恋!

好生气,能不能咬他一口?

在线等,急!

而就在这时——

“哥,你说什么呢,人家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意思!”

“你平时挺正常的,怎么一碰到可爱的小姑娘,脑袋就秀逗了?”

“别紧张,好好说话!”

林幼渔上前,拽了拽林渊的衣角,解释道。

听闻此话,辰一然这才打消了‘咬一口’的想法,暗暗点头,

“原来是看到我太紧张了,是怪我太可爱了吗?”

“这孩子也是,看上去挺凶的,没想到……还这么纯情。”

辰一然转动着不怎么灵光的小脑袋瓜,暗自思索后,清了清嗓,

“你少装糊涂了,老实交代,前几天是不是去过万兽山脉?”

“一定要说实话哦,放心就好,我不会打你的……”

辰一然似笑非笑,虽声音软糯可爱,但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部位像是笼罩了一层阴影,给人一种阴恻恻、冷森森的感觉。

林渊见状,不禁在心中暗骂,我信你个鬼,你个一拳就能砸碎灵器战锤的大龄萝莉坏得很!

“不过,她能问出这个问题,或许是发现了什么……”

林渊暗自思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云来楼。

随即,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我前些天,确实去过万兽山脉……”

“不知,前辈如何知晓?”

林渊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幼渔。

林幼渔连忙摇了摇头,

“哥,你看我干嘛,你走的时候又没告诉我要去哪。”

“原来,你是去万兽山脉了,以前听父亲提起过,那里好像是姜国的生命禁区之一。”

“好啊,你个林渊,竟然背着我去那种地方……”

林幼渔拽着林渊的衣角,小脸气鼓鼓的道。

林渊并未理会她,而是神情淡然的望着辰一然。

“哈哈,我还以为你要隐瞒一下,没想到……就这么向我坦白了。”

“那,咱们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

辰一然掩口轻笑,美眸中骤然泛起一抹冷意。

下一刻,威压降下,林渊神情一紧,连忙将林幼渔推开,随即身形不稳,半跪在地。

“前辈,何故如此?”

林渊抬头,咬牙问道。

“还在跟我装糊涂,那一夜,你对我做出那样过分的事……”

“你是不是想说,连这块破石头也不认识了?”

辰一然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黑色古朴的石头,丢到林渊脚下。

正是当初林渊为求脱身,祭出的那块可化黑色玄冰的奇石。

只不过,相较于几天前,其上笼罩的氤氲水雾淡了几分,触感也少了几分冰凉。

但那股看不透的古怪气息,依旧存在。

“前辈这是何意,一块刚从河里捞上来的破石头而已,算什么,试探吗?”

林渊虽惊,却依旧在装傻。

辰一然见状,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这小子,看上去不像装的……”

她思索着,眉毛一挑,

“真的不认识?”

“我林渊向来光明磊落,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何故欺瞒前辈!”

林渊义正言辞,沉声道。

林幼渔也凑了上来,皱着小眉头,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见此情形,辰一然轻叹一声,挥手散去了威压。

“我之前也算从琴曦那女人手上救了你,这次试探……不许怪我!”

“我这有灵丹……”

辰一然努了努嘴,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林渊却直接摆了摆手,

“无需灵丹,我皮糙肉厚,区区致命伤……无妨!”

“没事就……嗯?”

辰一然愣住了,这小子的话什么意思,碰瓷是吧?

之前琴曦动手,降下的威压比自己强横数倍,他都扛着站了起来。

现在,说什么致命伤?

“咳咳,既然你说无妨,那我就……不给了。”

“没什么事的话,这些天就躲云来楼吧,只要你不出去,他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

辰一然说罢,转身就要走,丝毫不给林渊碰瓷自己的机会。

并且,临走前还不忘把那块黑色奇石收走,让林渊看的一阵肉疼。

那可是血荒天尊点名的大造化啊,可如果自己敢抢,就无疑向辰一然坦白,自己认识这块石头,并且知晓其珍贵性。

这是找死!

不过,这并不代表林渊就此‘放过’辰一然。

他还想秀!

“我听小渔儿说,前辈曾在万兽山脉中,遇到一个歹人,想必方才的试探,是将我当成那个歹人了。”

“如若他的手段与我有些相似,且卑鄙猥琐,手段下作,且对像前辈这般可爱的女孩情有独钟,我倒是知晓一人。”

“云家老祖,云清扬!”

“当年我林家被灭,族中典籍皆落入云家之手,云家之人掌控我林家的手段,也并不意外。前些日子,这老不死的逼迫小渔儿给他做妾,此事青城人尽皆知,前辈尽可打听。”

“且此人身为青城第一强者,无人知晓他掌控有何等手段,有传闻……他在年轻时,曾于云扬山拦路打劫,做过一段时间的山贼流寇,行凶时遮掩全部面容……”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希望……对前辈有所帮助,告辞!”

说罢,林渊手捂胸口,在林幼渔的搀扶下,转身朝着云来楼走去。

倒是林幼渔歪着小脑袋,表情疑惑的望着林渊,小声嘀咕:“哥,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唔!”

话刚出口,就被林渊一把捂住了嘴巴。

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实诚,随谁啊!

而这一幕,落在辰一然的眼中,却变得截然不同——

林渊重伤,却依旧不忘帮她寻找凶手,林幼渔想喊,却被林渊捂住了嘴巴,以免自己听到愧疚。

至于为何会重伤,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压死稻草的最后一根骆驼吧。

今后的每一个夜晚,辰一然每每想到这幅画面,总是会因良心的谴责而坐起身来给自己两巴掌,再道一句——我真该死啊!

再回首时,已经看不到林家兄妹的背影,唯有高阁之上半掩的一扇窗户边,站着一位雍容典雅的女子,满怀深意的看着她。

辰一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瓶,轻叹一声吼,朝着窗户丢了进去。

随即转身,冷眼望向了云家。

“这个老不死的,装嫩抢仙源,还敢轻薄、羞辱我辰一然!”

“云清扬……”

辰一然紧握粉拳,美眸中泛起一抹冷冽的寒光。

……

与此同时,春香窑某豪华包间中。

一位看似仙风道骨的老者,在香玉满怀的温柔乡中纸醉金迷之际,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犹如一柄利刃悬在头顶上,死亡之神凝视着他。

一个激灵之间,吓回了正常尺寸,已是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