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既能推广算学公式，又能提高报纸销量，增加朝廷的收入？
真有一举两得的妙计？
卢欣然和诸葛云都是满面惊容，望向秦昊。
秦昊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就是将算学公式，印在报纸上。正面是朕的诗篇，背面是算学公式。”
听到这个方法，两人都傻眼了。
诸葛云大摇其头，笃定道：“皇上，你这是异想天开！”
“您的诗篇也就算了，好歹大家耳熟能详，大不了买回去，当成收藏。”
“可是，这些算学公式，就连卢欣然这种算学天才都看不懂，天底下有几人能看懂？”
“如果您真的这么做。报纸的销量还要下滑，别说是三百份，一百份都卖不出去！”
卢欣然也急了，道：“皇上，刚刚我不是说了。诸葛大人的文章不是不好，而是立意太高，曲高和寡！”
“您把算学公式印在报纸上，岂不是高出天际？”
“诸葛大人说的没错！”
“有几人能看懂？谁会来买看不懂的东西？”
诸葛云和卢欣然两人都反对。
秦昊却信心十足，道：“你们尽管按照朕的吩咐去做！朕可以保证，明日报纸一定大卖，火爆京师！”
两人好说歹说，可秦昊心意已决，根本不听。
最终，他们两个牛不过皇上，只能妥协。
一万份报纸，也就是一千两银子。
这点钱，朝廷还赔得起。
就让事实狠狠打皇上的脸，让他知难而退。
此刻，太师府。
唐太师正在跟陈天启喝茶。
陈天启眉飞色舞，道：“太师，我给你说一件今日发生的趣事。皇上这下栽了！”
唐太师被罚了一年俸禄，闭门思过，心情正不爽，对秦昊有着怨言。
他闻言，又惊又喜，激动道：“皇上怎么了？快说说！”
陈天启一脸讥讽，笑道：“皇上让诸葛云去办报纸！昨日印了一万份，结果今天早上，在坊市里只卖了三百多份！”
“这一天下来，出工出力，却亏了一千两银子！”
“你说可笑不可笑！”
唐太师撇了撇嘴，才区区一千两银子？
那可是皇上！
这也算个事？
要知道，他的儿子唐杰，一天晚上去红袖招，光是赏给花魁的银子，就有数万两。
见到唐太师没什么反应，陈天启解释道：“一千两银子，确实不多！但是一天一千两，一个月就是三万两！”
“积沙成塔，坐吃山空啊！”
“而且这也说明，皇上的新政跟这报纸一样，并非一定是对的！”
“皇上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仙！他也会犯错！”
唐太师眼神一亮，惊喜道：“有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现在犯小错，以后未必不会犯大错！”
“皇上好不容易犯错一次！”
“吾等必须抓住机会，好好讥讽他一次！”
“这一次，一定要将过去受到的屈辱，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唐太师跟皇上交锋数次，全都以失败而告终。
甚至就连他的御赐金锏，都被皇上沉入西海喂鱼。
唐太师有时候也怀疑自己，以至于失去信心，认为皇上是不可战胜的。
今日，皇上终于错了一次！
虽然只是不值一提的小错，亏了一千两银子。
但是皇上犯错，对于唐太师来说意义非凡。
这让唐太师终于恢复了信心。
陈天启有些畏惧，担忧道：“唐太师，你这次准备怎么做？千万不可太过火，否则皇上震怒，不好收场！”
唐太师冷冷一笑，道：“放心，这一次，老夫自有分寸！”
“明日一早，老夫就带着文武百官，去坊市上，买报纸！”
“名为捧场，实为施舍！”
“老夫要亲眼看看，除了我们这些大臣之外，门可罗雀的凄凉场面！”
陈天启惊喜道：“唐太师，您这个计谋，实在高明！名为捧场，实则是施舍讥讽。如此一来，皇上满肚子火，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高，实在是高！”
......
翌日。
一大早。
通天阁印好了一万份报纸，装上马车，运往坊市。
卖报纸的店铺，位置绝佳，旁边就是菜市场。
此地异常热闹，买菜的百姓络绎不绝。
报纸堆放在摊位上。
百姓们见到新奇事物，纷纷过来询价。
“这是啥玩意？啥？报纸啊？倒是稀罕！”
“这一张纸，就卖二十文啊！能买好七个大肉包了！”
“倒是不贵，不过俺给孙子买几个肉包子吃，也比买一张纸强啊！这纸太硬，上面还有油墨，上茅房都嫌弃！”
“俺是不识字，不然，还真买一张来给大家念念。”
百姓们围在一起看热闹。
乍一看，报摊前很热闹，围了不少人。
但是一个花钱买报的人都没有。
没办法！
百姓们都不识字！
有这二十文钱，割几两大肉回去包饺子不好吗？
过了半天，才有一个身穿长衫的读书人缓缓悠悠走过来。
他是外地儒生，昨晚通宵念书，早上腹中饥饿，便来到坊市两个馒头填肚子。
他看到这边挺热闹的，就走了过来。
“这是啥？报纸？”
这位儒生挠了挠头，京师不愧是京师，这么多新鲜玩意，比他家乡可强多了。
他心中好奇，低头翻看了两眼，顿时有点失望。
报纸，这个名字倒是挺新鲜的。
可是上面刊登的，却是皇上的旧诗。
这些诗，儒生耳朵都磨出茧子，倒背如流。
他的妹妹还藏了好几本皇上的诗集。
实在没有必要白花二十文冤枉钱，来买一张报纸。
不过，儒生听说这报纸是朝廷卖的，顿时有些心动。
他听说，国库亏空，入不敷出，皇上很为难。
“皇上一定是为了弥补国库，才想到卖报纸！”
“哎，皇上是个好人，为天下读书人着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改革科举，得罪了学阀！”
“我一袭布衣，也没什么本事！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买一张报纸，支持一下他吧！”
儒生动了恻隐之心，拿出二十文钱，买了一张报纸，顺手包在两个馒头上，晃晃悠悠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