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祝淮书

褚天青掏出自己手里的玉瓶,那只黑色蝎子看见少侠就跟看见了一个月没看见过的食物,像只恶狼一般朝他扑过来。褚天青也紧随而来,身形迅速,敏捷如飞。他举着双拳,双眼瞪大,狠厉尽显。

少侠在蓑帽盖下的阴霾下撇过脸,下一秒,一双拳头在他眼前定住,无论褚天青怎么用力都毫无用处,他根本动不了。

蝎子掉在他举着的拳头上,伸长爪子抓着前方,就好像有什么天然的屏障挡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毫无用武之地,根本没有办法施展拳脚。

少侠歪着头看他,脸上狂傲不羁笑着:“小爷可是会灵术的。”

只见,面前那道原本看不清的屏障开始泛起波纹,就好像是十四桥下碧绿的湖水受到一块石头的侵袭,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轻柔无比。

褚天青看见这个,顿时瞪大了眼。

不好

他赶紧撤退,那圈涟漪在他眼中迅速扩张,最后如一块镜子一样碎裂,上面斑驳的裂痕乃是雷电,稍有触碰,就会触电身亡。

裂纹背后,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依旧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再突然,玻璃完全碎裂,一瞬间,整张镜面都被裂痕铺满,看不见背后那个人。

褚天青立刻后退,感觉到有个人站在他身后。

他立马转头,那个方才还在巷口的人,现在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褚天青又连退三步,看着他的眼镜就好像是看见了鬼。

少侠挠挠脑袋:“额凑巧会,可以这么说吧”

什么可以这样说,哪有人既会雷族的雷电之术,又会剑师一脉的移花乱影的啊

褚天青简直就要哭了,和这个人对峙,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你到底是谁”褚天青瘫软地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天才。

少侠扶扶帽子,微微躬下身与他视线对准:“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祝名礼,字淮书,你大可叫我,”他一脸奸笑挑眉,“祝小爷。”

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褚天青立刻想起自己脖颈处的银色项圈,中间有一颗最不起眼的白色珠子,他立刻用手一按,白色变为绿色,中心好似有烟雾在旋绕。

这是巫族特有的传唤术,早就已经失传了,能做到这个的,一定不会是小人物。

祝淮书眼里有了玩味。

突然,月圆之中,巷道里的黑暗被打乱,突然出现了一抹银白色的光亮,一位穿着与褚天青类似的人站在巷道楼顶,站于白云笼罩月亮之后的地方,低眉看着下方的景象。

“姐姐”褚天青惊呼出声,看了少侠一眼,直接跑到她姐姐身边。

褚阴温柔地看他一眼,双眸清澈,面容姣好,似要与明月相较。她拍拍他的肩膀:“大半夜的,加我过来干嘛”

褚天青憎恨地指向正中央漫不经心抱着胸的少侠,气得早屋顶上直跺脚:“就是他,他无缘无故对我出手,差点害我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祝淮书仰头思考思考。他好像还没动这么大手吧,顶多让他半废。

褚阴眉头微紧,原本的温柔荡然全无,双眼瞪着他。此时,少侠低下头没有看,用蓑帽遮盖住自己的面貌不被人看见。

“是何人在此,竟敢欺吾弟。”

“女侠明鉴,我才用了两招,手都没碰到他,谈不上欺负吧”祝淮书抬头,不知何时竟然戴上一张和褚天青一模一样的面具。

褚天青立刻去摸自己的脸,刚刚还戴着的面具竟然不见了

“你还我面具”褚天青对着下面喊,喊完才想起来,自己每次出去干坏事都会戴面具。他回头,褚阴正一脸阴霾的看着他。

“不是,姐,这次不一样”褚天青妄图解释,但是已经晚了。他已经被褚阴黑着脸推下去了。

“诶诶,啊”

“扑”一声,褚天青脸着地躺在地上,两只手举成s,两只脚成缺一笔的口,单看上去,那可不是一般的滑稽。

“倒下那位姑娘还有公子,可是你做的”褚阴厉声问。

祝淮书后退三步。别人的家事,他就不插手啦。

“是”

“是不是你先对这位公子动手的,”

“是。”褚天青心里还是不服。什么公子,分明就是了混迹江湖无处落脚的穷酸尘客,哪里和公子搭得上边。

褚阴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她飞身而下,落到祝淮书面前,抱歉行礼:“今日是天青的错,褚阴在此,代他赔罪。”

“干嘛道歉”褚

天青小孩子一样反抗,但是自己全身上下都痛,动一下都是在自讨苦吃。

祝淮书摆摆手:“女侠还是快把你家弟弟带走吧,免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自己气死自己。”

褚阴脸上也为褚天青这么蠢的行径害臊,行了下礼,立马扛起自己弟弟,飞过方才的屋顶,隐于乌云之中。

真是一家人啊

祝淮书看着尧玉京还有化长今,摘下面具扔在一边,朝他伸去一双手,示意尧玉京将化长今交给他。

天色尚晚,他只来了不久,整个巷道就又重回了安静,也重新回到安静。尧玉京没有动,他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真的能信。

“巡视将兵会过来。”

“你的将士现在正被一个老头儿围住敲诈呢,过不来。”祝淮书努嘴指指人事不省地化长今,“你等得起,这家伙可不行。”

尧玉京没有说话。清淡的双眸中竟有一丝悲凉。

的确,她中毒了。

“喂,我可不是什么尘客。”

“那你真实身份是什么”

“真实身份是下次再见,小你会知道的。”祝淮书假笑一声,眼镜眯在一起成一条缝,假到至极。他拿过化长今公主抱起来,白纱有些轻薄,落在她面上,将完美地脸型,高挺的鼻梁,还有朱红的小唇略微露出来,月色之下,白衣裙装更加衬的清冷。

祝淮书只是看一眼,对着身后因为骨折站不起来的尧玉京冷声道:“管好你自己吧。宣朝人是傻子,我祝淮书不是。”

尧玉京双眸失色,已经难以掩饰的震惊。

“所以你要是再不把药方交给我,这家伙可没救了。”祝淮书一脸认真。

尧玉京算是明白了,这人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并且已经将一切都看透。

他看着月色之下,黑衣侠客抱着当朝公主离去,背影婆娑。

此人,绝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