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忧郁的侏儒

画面一闪,游戏场景切换到沙漠金矿。

游戏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周,主角一行穿越漫漫黄沙,来到沙漠腹地。

朝西方望去,视线越过遍地坑洞的金矿,依稀可见一座尖顶城堡坐落在矿场中央。

高耸的塔楼,被夕阳余晖染得一片通红。

那座城堡,就是老巫婆西奥多拉的居所。

城堡外围的金矿,也都是她名下的产业。

旅行者们刚一走近矿坑,风中就飘来悲伤的歌声。

众人牵着骆驼,循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远远看见一个扛着鹤嘴锄的小侏儒,脚踏黄沙,边走边唱,圆嘟嘟的小脸蛋上,满是哀戚之色。

“嘿!朋友,请留步!”

稻草人维塔,朝走在前面的侏儒挥手打招呼。

侏儒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满面惊恐。

“咦?如果我的眼睛没有被风沙迷住,刚刚对我说话的……似乎是一只稻草人?”

“您的眼神很好,侏儒先生,稻草人维塔为您效劳!”维塔摘下草帽,抚胸鞠躬。

“事实上,不光稻草人会说话,我们这里还有会说话的狮子和铁皮人。”马芸笑着说。

“噢,我的神啊!您就是传说中的大法师多萝西·盖尔女士?”侏儒脸上的惊疑,瞬间变成狂喜,“听说您杀死了东方的女巫?”

“的确有这种传闻,尽管并不完全符合事实。”

马芸无奈的笑笑。

这一路走来,被误当成“大法师”太多次,她已经懒得解释了。

“哇!太好了!那您能不能也杀掉可恶的西方女巫?”侏儒热切的问。

“我和伙伴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温基乡,不过在进攻西方女巫的城堡之前,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关于本地的情况。”

“有什么想知道的,你们尽管问我!我可是温基乡的万事通!”侏儒骄傲的挺起胸脯。

“我听说侏儒是一个天性乐观的民族,可你刚才却在唱一支听起来很悲伤的歌,这是为什么?”稻草人首先提问。

“唉,好心的稻草人先生,你的问题,深深刺痛了我心中的伤疤。”

侏儒脸上重现忧郁。

“如果你们是从镇上来,应该知道本地的所有居民,每年都要抽出一半的时间,无偿为那个巫婆服役,钻进肮脏的矿洞,采掘并不属于我们的黄金。”

“从今天开始,轮到我在矿场做工,赶巧我的妻子刚怀孕,而我不得不在她最需要照料的节骨眼上离开家庭,试问任何男人遇到这样的倒霉事,又怎能不心情郁闷呐!”

“的确值得同情。”铁皮人尼克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我的恋人恩雅,也在森林中等我回家,好在恩雅不用忍受妊娠之痛,而我也不用在矿坑里替人卖命。”

“啊……铁皮人先生,听了您的安慰,我的心情更难过了。”侏儒郁闷地说。

“小家伙,说了半天,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狮子迪米特里嚷道。

“您好,威武的狮子先生,我名叫瓦斯。”

侏儒彬彬有礼的脱帽敬礼。

“瓦斯……”

高飞与江枫相视一笑,在星盘私聊频道里吐槽。

他俩都觉得“瓦斯”这个名字与侏儒从事的采矿事业非常般配,但愿瓦斯先生不会突然爆炸。

这时,旁边传来刺耳的嘎嘎声,仿佛一只愤怒的乌鸦在怪叫。

瓦斯听到这动静,小圆脸儿立刻吓得失去血色,手脚发抖,鹤嘴锄脱手掉在地上。

高飞也被怪叫声吸引,扭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黑色斗篷的家伙,手提皮鞭,正在飞奔过来。

此人个头只有四尺多,但是与侏儒相比,就称得上高大了。

风沙吹落他的斗篷兜帽,露出一颗酷似乌鸦的脑袋,尖锐前突的鸟喙占据了大半张脸孔,一双豆粒大的小眼睛,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这是高飞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天狗,发现他皮肤表面生有一层毛绒绒的黑色羽毛,比骷髅形态看上去更像一只人形大乌鸦。

这只天狗,看起来是矿场的监工,冲着瓦斯挥舞皮鞭,嘎嘎怪叫。

瓦斯吓得双手抱头蜷缩,瑟瑟发抖。

噼啪!

天狗监工甩出皮鞭,抽在侏儒矿工背上。

衣服应声撕裂,绽开一条血淋淋的鞭痕。

“噢!仁慈的监工老爷啊,求您饶了我吧!小的绝不是存心偷懒,这就去矿坑干活!”

瓦斯疼得连声哀嚎。

天狗监工充耳不闻,似乎从残酷的行刑当中获得了快感,兴奋地高举皮鞭,劈头盖脸抽打瓦斯。

“住手!”铁皮人尼克第一个忍不住了,冲上前去,以钢铁手掌抓住监工的皮鞭,“无礼之徒,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无礼之徒,你怎么敢阻止我打人!”

天狗拿腔作调模仿铁皮人的说话方式,仿佛在存心嘲弄他。

“嘿!瞧啊,一只活生生的天狗!”

狮子迪米特里刚跑到僻静处小便,这会儿才回到同伴身边,好奇地打量天狗监工。

“嘿!瞧啊,一群活生生的傻蛋!”

天狗扭头冲狮子怪笑,以粗哑刺耳的嗓音模仿迪米特里说话的腔调。

“鸟人!你骂谁?”狮子气得瞪起眼睛。

“猫咪!你骂谁?”天狗监工乐不可支。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懂这家伙在发什么神经,一味的鹦鹉学舌,不肯好好说话。

这场面令高飞兴起强烈的既视感。

可惜自己并非以“模仿师”的身份进入游戏,否则就可以把“珠球之眼”珀尔召唤出来,让她跟那只鹦鹉学舌的天狗对线。

不难预料,这场battle最终很可能陷入死循环。

江枫打开星盘,查看天狗的图鉴,过后面露恍然。

“难怪天狗不好好说话,原来这种生物没有独立的种族语言,却很擅长模仿其他生物的语言和腔调,而且只能用这种模仿来的二手语言跟人交流。”

“天狗们也知道,自己在语言方面缺乏创造力,却又不甘心仅仅当一个复读机,于是就在模仿他人说话方式的时候,自作聪明的添加了一点恶毒的幽默感作为调料。”

“所以同样的话,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只要从天狗嘴里说出来,总会带上十足的嘲讽意味,显得阴阳怪气,让人忍不住想揍他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