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如愿

第469章如愿

阳春三月。

天气乍暖还寒。

楚俊西的茶园一片郁郁葱葱,枝头抽出了好多嫩绿的芽头,这个季节正是采茶的时候,由于这片茶树是去年新栽的,只能少量地采一点尝尝鲜,大批量采摘的话,还得再等两年。

陈清欢最喜欢这满园的绿色和扑鼻的清香。

天气不冷的时候,她会跟老太太溜达着到茶园来散步,苏晓玲妈妈说她要经常活动,争取能够顺产,全家人也都很配合,老太太和刘阿姨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自从过了年,她就不去公司上班了。

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她的身子也越来越笨重,连走路都费劲,更不要说上班了,连画图都画不了了。

为此,楚承安还特意修了从泮山到茶园的这段路。

把原本高低不平的山路,硬是修成了宽敞平坦的柏油路,一直通到茶园门口。

原先楚俊西盖的小铁皮屋也拆了,重新盖了一排砖瓦房和一个大院子,方便以后就地炒茶,卖茶,招待客户。

楚俊西高兴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这么多年了,儿子终于把他放在眼里,也愿意跟他说话了,有空的时候,父子俩也会一起去附近的水库里钓鱼,聊一聊家里的琐事,说说这些年的心里话。

楚俊西知道,这些都是陈清欢的功劳。

陈清欢的预产期在四月初,满打满算还有半个月。

前几天去医院做检查,苏晓玲妈妈说虽然数据正常,孩子也很好,但双胞胎容易提前,让她随时做好入院的准备。

楚承安和老太太都担心得不行,想让陈清欢提前去住院。

陈清欢不想去,她早就问过苏晓玲妈妈了,头胎根本就没那么快,等发作了再去也不迟,待产包什么的她就收拾好了,根本不用慌。

原本去茶园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今天的路似乎格外漫长,到茶园的时候,陈清欢都出了一头汗,楚俊西正在茶园那边的厨房里炒糖豆,刘阿姨很有眼色地坐下烧火:“我还寻思着明天就是二月二了,回去炒点糖豆,你在这边炒了,我就不用炒了。”

“清欢爱吃,我多炒点,这里的锅大,炒起来也方便些。”

楚俊西让楚老太太和陈清欢去里屋的炕上坐,把炒好的糖豆端了上去,“快尝尝,是不是之前在村里的那个味。”

陈清欢吃了几颗裹着糖霜的花生,赞道:“挺好吃的,跟之前家里炒的一样。”

其实这么多年,她都没吃过糖豆。

更没吃过凤凰村的糖豆。

但这种小零食她最近还是很爱吃的,甜甜的,酥酥的,味道很是不错。

老太太牙口不好,咬不动,楚俊西给她端上来一盘大米酥,老太太瞧着码在盘子里整整齐齐地大米酥,笑着对陈清欢道:”你爸爸这些年手艺见长,大米酥做得不错,承安就喜欢吃大米酥,那时候家里穷,没有大米,你爸爸就会提前买上一斤大米回来做,承安能撑得不吃饭。”

“待会儿他来,看他还愿不愿吃了。”

陈清欢也尝了一块大米酥,酥脆爽口,甜度也刚刚好,真的很好吃,这些日子楚承安一直在家陪着她,本来他今天也要来茶园的,亿达那边刚好开董事会,他一早就走了,说中午回来陪她吃饭。

刚刚他发短信给她,说已经开完会了,想顺路把婴儿床拉回来,婴儿床早就做好了,放在一个朋友那边除甲醛,他说今天要去带回来。

两个孩子的房间早就装修好了。

陈清欢觉得楚承安太着急了,这两个房间一年半载的也用不上,孩子太小,得跟他们一个房间睡,楚承安却说早装修好了,等入住的时候,就没什么味了,陈清欢也只好由他折腾。

儿子的房间是蓝色的,女儿的房间是粉红色的。

当爸爸的,准备得很充分。

“他在外面这么多年,什么好吃的也吃过了,怕是也不稀罕了。”

楚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炕上铺着厚厚的褥子,是老太太专门给楚俊西做的,有时候睡个午觉什么的,楚俊西就睡在这里。

之前楚俊西常常在茶园里过夜。

但最近他即便再晚也会回泮山,楚承安给他买了一辆车,开车的话,五六分钟就回去了。

“昨天我还问承安,他说他想吃了。”

楚俊西心情好,也胖了许多,放下大米酥又转身去了厨房,“你们先吃着,我还有一锅就炒完了。”

“你忙你的,我跟清欢去茶园里逛逛就回去了。”

楚老太太见陈清欢出了汗,忙下炕给她倒水,“要不,咱们不逛了,回去吧,让你爸爸开车送送咱们。”

“不用,我就是有点热。”

陈清欢还是喜欢到茶园里去走走,她抓了一把糖豆放进装茶叶的纸袋里,慢腾腾地往外走,“我还想采点茶叶回去泡水喝呢!”

“你爸爸不是给你炒了不少茶吗?”

老太太也跟着下了炕。

相比喝茶,陈清欢更喜欢采茶:“奶奶,自己采的更好喝嘛!”

阳光明媚。

山风迎面扑来。

满园的茶树翩翩起舞,像一排排绿色的小精灵,茶园里还养了五六十只鸡,正在茶树底下追逐打闹,楚老太太说,这些鸡都是准备给她做月子吃的,楚俊西喂得很仔细,都是用粮食喂的。

陈清欢表示很惊悚。

她要是坐月子能吃这么多鸡,但绝对胖成圆球了,她才不吃呢!

“你身子重,可不敢往里走。”

楚老太太给她拿着包,跟在后面嘱咐,“采点赶紧进屋,你那一杯子水都没喝呢!”

刚巧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周瑾兰打过来的,一如既往的大嗓门:“清欢,你这些日子怎么样了?”

“挺好的。”

陈清欢不冷不热地答道。

其实她挺佩服周瑾兰这种人的。

明明知道她不愿意跟她交往,还非要厚着脸皮上赶着来往,而且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好就好,我还想着这几天去看看你呢!”

周瑾兰心情不错,声音都带着喜气,“清欢,福军跟燕燕明天订婚,你跟承安过来喝喜酒,你们好久没来我家了。”

“不能去,哪里都不能去。”

楚老太太在边上插话。

“清欢,福军他娘今天来了,说好几年没见你了,我跟她说你快生了,还是龙凤胎,她说想见见你。”

周瑾兰显然听见了老太太说的话,并不介意,“你要是不来的话,那她方便不方便去家里看看你?”

“方便,我婶子她什么时候来?”

陈清欢对刘二小他娘印象挺好的,也愿意她到泮山家里来做客。

“清欢,是我,咱们好久没见了,婶子都想你了呢!”

李玉芬接过电话,兴奋道,“你还记得婶子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您呢!”

陈清欢也很高兴,“婶子,家里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二小媳妇去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把我高兴坏了,三小也考上了南郊一中,还说也要像你跟他哥一样考到帝都来呢!”

李玉芬嗓门也高了起来,“清欢,那我后天去家里看你,婶子还给你带了干鱼呢!”

“谢谢婶子。”

陈清欢莞尔,“那您后天来我家玩吧!”

“好,我一定去。”

李玉芬欢快地应道。

“刘二小他娘要来?”

楚老太太问道。

“嗯,她说后天来。”

陈清欢把手机放进包里,继续采茶,“她来给刘福军跟王燕订婚的。”

“没想到,他们两家竟然成了。”

楚老太太有些不可思议。

“谁说不是呢!”

陈清欢也没想到王燕跟刘福军能成,也许世事本来就难以预料,就像李嫣然,她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能跟着孟庆中去了米国。

听说两人上个月底在米国结婚了,李默然和杨珊珊代表李家人去参加了婚礼,李博远两口子因为身体的原因没去,李默然和杨珊珊前些日子才回来。

楚承安现在跟他们已经没有来往了。

这些还是听钟会良说的。

钟会良跟李默然有生意上的来往,关系还算不错。

他说现在荣丰集团的生意开始往南江那边转移,过几年就搬到南江那边去了,李默然一直想去南江那边发展,杨珊珊也支持他,已经提前过去买好了房子,李博远两口子也拦不住,只能由他们。

李默然还给钟会良介绍过女朋友,被钟会良拒绝了,说他现在忙工作,这几年都不打算找了,为此,钟会良妈妈还去钟红妹说这事,说钟会良其实还放不下苏晓玲。

陈清欢觉得钟会良还是不了解苏晓玲。

苏晓玲岂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即便没有齐玉轩,她也不可能再回心转意地去找他了。

更何况,现在苏晓玲已经跟齐玉轩结婚了,她不明白,钟会良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没有谁,会在原地等谁。

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陈清欢采了约莫一斤茶,兴冲冲拿着去厨房,让楚俊西给她炒炒,她这次采的都是单芽,泡在水里能站起来的那种,不但好喝,而且还很赏心悦目。

楚俊西的炒茶技术是去外地新学的。

这些日子,也一直在练习自己制茶,炒出来的茶很不错。

炒完茶已经是中午了。

刘阿姨提前回去做饭,陈清欢很惬意地用山泉水泡了自己亲手采摘的茶,坐在藤椅上喝,楚俊西不愧是凤凰村的能人,这块谁也看不上的地用来种茶是最好不过了,就这会儿工夫,楚俊西已经接到好几个电话,他的老顾客们说下午要来找他喝茶。

楚俊西现在卖的,其实还是原先店里的茶。

搬到这里来以后,反而比之前在店里卖得更好了。

陈清欢觉得楚俊西真的很有生意头脑,虽然他一开始来的时候,也是在工地上干活,但人家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后,很快就做起了茶叶生意,还开了茶园,还有了固定的客户,自己赚钱自己花,挺好的。

一杯茶喝完。

陈清欢就觉得小腹一阵隐痛,她放下茶杯,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哪知站起来痛得更厉害,连步子也迈不开了,她又立刻坐了下去,楚老太太一把扶住她,忙道:“清欢,你怎么了?”

“肚子痛……”不会吧,这就要生了?

“俊西,快给承安打电话,说清欢肚子疼了。”

老太太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慌,又吩咐楚俊西,“你去开车过来,把清欢送医院,快点。”

“奶奶,不用着急,还是等承安回来吧!”

陈清欢倒是还好,苏晓玲妈妈告诉过她,说不用慌,正常速度去医院就行,没那么快的。

楚承安接到楚俊西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得知他媳妇要生了,心情很激动,一踩油门直奔茶园,边开车边给苏晓玲妈妈打电话,让她给安排个房间,苏晓玲妈妈让他不要慌,说她那边很快就准备好了。

哪知到了医院,陈清欢肚子又不疼了。

苏晓玲妈妈给她检查了一下,说不疼也不能回家了,已经开了骨缝,今天不生,明天也就差不多了,她对陈清欢道:“早生了早轻松轻松,你这两个孩子是急着出来吃糖豆呢!”

“的确是的,大概真的被糖豆给馋出来了。”

陈清欢一听又喜又忧,喜的是她终于要卸货了,忧的是刚刚那一阵真的挺疼的,她想象了无数种疼,却没想到会这么疼……

楚老太太让楚俊西给楚秋兰打电话,让她去泮山把待产包赶紧送过来。

楚秋兰已经搬到新家那边去了,最近也没去泮山,说是徐宏宇和徐鹏飞这几天都要回来,正在家里收拾屋子,她也没想到陈清欢会提前发作,忙说她这就过去。

楚俊西给楚秋兰打完电话,又给钟红妹和苏老太太打了电话。

众人接到消息,先后赶到医院。

苏晓玲妈妈让大家先出去,上前问了问陈清欢:“咱们医院这边可以安排一个人陪产,你想让谁陪你。”

“让我姑姑进来吧!”

陈清欢之所以没让楚承安进来,是因为她看过一本书,说有的男人看见妻子生产的画面,心理都出问题了,真假她不知道,反正她不希望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好。”

苏晓玲妈妈出去喊钟红妹。

哪知,进来的却是楚承安。

他说他要见证孩子的出生,还要亲手剪脐带。

还说没人比他陪产更合适的了。

陈清欢便把在书上看到的案例说给他听,楚承安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真是小看我了,我就是心理学家,我当然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事比迎接新生命的降生,更让人期待和欣喜的了,我不但要享受这一切的美好,也要跟一起你分担痛苦,傻瓜,这是我的孩子啊!”

陈清欢听得很感动。

不过等阵痛再次来的时候,她就想把眼前的这个男人踢出去,简直是太疼了,她的痛苦他一点都分担不了,还心理专家,他貌似比她还紧张,只是不停地问苏晓玲妈妈有没有危险的,苏晓玲妈妈倒是很淡定:“不用担心,一切正常,等会儿再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就剖腹产,毕竟是双胎,比单胎要困难得多。”

“阿姨,只要孩子没事,我就能撑住,我不想剖腹产。”

陈清欢一想到那个蜈蚣般的疤痕就瘆得慌,已经疼成这样了,她可不想再受剖腹产的罪,倒是楚承安见她疼得出了一身汗,心里就有些动摇了,又跟苏晓玲妈妈咨询剖腹产的利弊,他之前虽然也做过这方面的功课,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苏晓玲妈妈理解楚承安的心情,安慰道:“你们放心,不是所有的双胞胎都得剖腹产,你们这两个孩子胎位正,而且也不是很大,清欢又年轻,顺产条件很好,再坚持坚持,一定能平安生产的。”

苏晓玲妈妈已经是主任了,接生经验很丰富。

而且陈清欢一直找她检查的,她对陈清欢的身体情况很了解,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让她去剖腹产,生孩子嘛,哪有不遭罪的。

楚承安这才不提剖腹产了,更加温柔地安慰他的小姑娘,还挽起袖子放在她面前:“坚持不住就咬我胳膊……”

助产小护士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里暗暗羡慕,这夫妻俩感情真好啊!

等在产房门口的众人更是心焦。

尤其是楚老太太,不时地走来走去,一会儿担心陈清欢,一会儿又担心孩子,心里很后悔让陈清欢去茶园,那么远的路,走了半个多小时,这还不到日子就要生了……

苏老太太得知是苏晓玲妈妈给陈清欢接生,便提议要不要再换个专家进来,说苏晓玲妈妈只是个主任,万一再出啥事,后悔也来不及了,帝都医院好多妇科专家,她不知道陈清欢为啥要找苏晓玲妈妈。

楚秋兰说苏晓玲妈妈虽然不是专家,但医术很高,好多人都慕名来找她,根本不用换人。

钟红妹也说苏晓玲妈妈靠得住,说清欢每次来医院检查都是找的她,苏老太太这才不提换人的事,走过去跟孟政良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也生不下,你还是回去吧!”

这大半年,孟政良身体每况愈下,经常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而且记忆也没有恢复,别说孟庆中了,他连顾建平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们老两口的矛盾就是顾建平和孟庆中,没有他们两个跳出来分家产,苏老太太对孟政良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加上她得的是那种病,比之前更看开了,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过去的事她也不会再计较,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再闹腾下去对谁也不好。

孟政良拿着拐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苏老太太催他回去,眼皮抬了抬:“不用,我要在这里等着。”

“孟董高兴得不想走了。”

苏翠兰很热情地给每人买了一瓶水,“咱们都跟着沾点喜气。”

楚俊西见苏翠兰买了水,立刻下楼去买了好多水果提上来,分给大家吃,这是他们家的喜事,得由他来张罗才是,苏老太太看着女婿就想起了女儿,叹道:“要是媛媛还活着该多好,她都当奶奶了……”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眼看天都黑了,产房那边还是没动静。

齐玉轩和苏晓玲匆匆地赶了过来,安顿众人去吃饭,楚老太太和苏老太太都不肯离开,两人又只好去买了盒饭过来分给大家吃,老大也太不够义气了,这样的大事都不告诉他们,还是苏晓玲从她妈妈那里得知陈清欢要生了。

片刻,于倾墨和何百强也赶了过来。

产房门口又变得热闹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苏晓玲妈妈从产房出来,对众人道:“楚总让我跟你们说一声,说让老人们都回去休息吧,少留几个人等着就行,怕是还得再等一会儿。”

“妈,清欢怎么样了?”

苏晓玲忙上前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不能,谁都不能进去。”

苏晓玲妈妈看了看苏晓玲和齐玉轩,笑道,“你们放心,真的不用这么多人在这里。”

楚老太太和苏老太太不肯走。

其他人也要在这里等。

苏晓玲妈妈也没再劝,又转身回了产房。

“妈,您喝口水。”

齐玉轩很是体贴地给她递了瓶水过去。

苏晓玲妈妈接过水,越看女婿越满意:“好,那你们就等等吧!”

于倾墨和何百强各怀心思地笑。

哎呀呀,老二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绝!

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快天亮的时候,才听见产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啼哭声,哭声响亮,气势十足。

众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终于生了!

陈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她望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有些恍惚,直到视线聚焦在某人的脸上,她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忙问他:“孩子呢?”

昨天她累极了。

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就睡着了。

“孩子抱去洗澡了,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楚承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动容道,“老婆,你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孩子的事,我来安排。”

到最后其实他都撑不住了,已经做好了剖腹产的心理准备。

可没想到她那么坚强,硬是撑着把孩子生了下来。

“只要两个孩子好好地,我没事的。”

陈清欢这才舒了口气,生子大关总算过了,这样的疼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实在是太疼了……

两个孩子都像极了楚承安。

男孩像也就罢了,女孩也像……竟没有一个像她的。

苏老太太高兴地不肯走,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恨不得都带回去整天看着,楚老太太更是兴奋,吩咐楚俊西去给孟媛上个喜坟,告诉她,她当奶奶了。

楚俊西应着,兴冲冲地开车走了。

楚承安硬劝着让两个老太太回去休息,说以后孩子就指望她们看了。

要是累病了,就看不了孩子了,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齐玉轩和于倾墨何百强他们这才进来纷纷跟两人道喜:“这次老大是一定要请客的,三天流水席不够,得三个月才行。”

“不用了,以后咱们出去吃饭干脆都记到老大账上就行。”

于倾墨简直是羡慕嫉妒恨,老大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简直是福气爆棚了。

“就是,他是人生赢家了,他不请谁请。”

何百强当下就决定今年也结婚,早点要孩子,这也太可爱了。

楚承安望着两个可爱的小宝宝,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当爸爸了,眉开眼笑对兄弟们道:“行,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以后出去吃饭都记在我账上就行。”

男人们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苏晓玲坐在床边,拉着陈清欢的手道:“这些好了,儿女都有了,以后你就享福吧!”

“只要孩子们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清欢眼睛不眨地盯着孩子们看,从此以后这个世界有了跟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不会再孤单了,苏晓玲更是越看越喜欢,拉着齐玉轩一起看了一会儿小宝宝,情不自禁地对齐玉轩道:“咱们再过两个月就要孩子,要个龙宝宝。”

齐玉轩眼前一亮。

他们之所以还没打算要孩子,是因为苏晓玲说她还没准备好当妈妈,想先过过两人世界。

现在她想要孩子了,他比谁都高兴。

待众人走后,楚承安分别给许荣熙和周瑾兰打电话报喜,许荣熙和邓红艳在沧州,两人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回来,听说陈清欢生了,说这就去买票回来,楚承安让他们不用着急,说大人孩子都好。

下午的时候,周瑾兰和李玉芬就兴高采烈地提着鸡蛋来医院看望陈清欢。

看到这对粉嫩嫩的龙凤胎,李玉芬连呼陈清欢有福气:“等我回去,我就去凤凰村跟你娘说说,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当年她在大集上看到的那个小姑娘,不仅考上大学来了帝都,有了自己的公司,还当了妈妈,有儿有女的,真是让人羡慕。

“婶子,您告诉我娘,等孩子大点了,我就回去看他们,让她不用来了,安心在家里照顾小伟就行。”

陈清欢一直没跟徐芳联系,但老太太一直念着老家那边的房子,她早就跟楚承安说好了,等以后有时间了,就陪老太太回村里看看,顺便看看徐芳他们。

她知道徐芳来一趟帝都也不容易。

“好,我跟她说。”

李玉芬看了看周瑾兰,见她正在跟楚承安聊天,悄声道,“福军和王燕打算年底结婚,我给了两万彩礼,只要他们好好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清欢笑笑,没吱声。

她跟刘福军又没什么联系,以后即便他跟王燕结了婚,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来往。

李玉芬又跟她聊了聊村里的事,还提了提刘月香:“王大喜和王二喜还在凤凰村,王大喜还好,王二喜跟徐凤娥离婚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人家徐凤娥找了对象后很快生孩子了,起初刘月香还在村里说是徐凤娥身体不好,现在看来是王二喜的问题。”

“刘月香现在跟楚四儿还在原来的村子里种点地,前几天赶集我还见过她一面,她比之前老了许多,要我说,她也是该,之前多好的日子啊!”

对陈清欢来说,刘月香王大喜什么的,就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一样。

她并不想知道刘月香的事,而是饶有兴趣地问了问刘二小的生意,提起刘二小,李玉芬打开了话匣子:“二小和他媳妇开了家服装城,买卖还算不错,他经常说,当年幸好你带着他做服装,要不然,靠上班的话,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这都是二小哥自己努力奋斗的回报,当初要是没有二小哥,我在南郊的生意也没有那么顺利的。”

“对了,徐英怎么样了?”

李玉芬又问。

“挺好的,儿子一岁多了,也是自己卖服装。”

陈清欢自然不好说别的。

“那就好。”

李玉芬也没再问。

因为是顺产,陈清欢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带着两个宝宝出院了,楚承安早就找好了保姆帮忙带孩子,孟政良和苏老太太也带了行李说要来住下帮忙看孩子,苏翠兰自然也跟着住进来,这一下,楼上楼下都住满了。

家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陈清欢坚持母乳喂养,奶不够吃的时候,再喂奶粉,除了每天喂奶的时候,她能抱抱孩子,其他时间都轮不到她抱。

家里人太多,每人都要抱一会儿。

孟政良和苏老太太一会儿见不到孩子就坐立不安,住了好几天了也没说要走,尤其是楚承安一回来,抱着两个孩子不放手,当爸爸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孩子满月后,陈清欢就回公司上班了。

主要是家里人太多,根本用不着她亲力亲为地带孩子。

三里河那边的办公大楼已经完工。

后续装修也会很快跟进,这些都有楚承安在跟进,也用不着她操心。

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努力研发更多的爆款款式,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订单,公司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利润,再就是继续选址开几个门店,大力拓展销售业务,把九牧棉麻的品牌做大做强,然后找机会上市。

她相信,她肯定能做到的。

女人最好的状态,是一个人也能过好日子,两个人也能做撒娇和依赖的小女人,强大到无需宠无需疼,却幸运到有人宠有人疼,一直牵着你的手,看花开花落,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