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无终教的途中的一座寺庙。
几十个坤字辈高僧齐聚一堂。
罗汉堂首座坤见大师愤声开口道,“九钧此子已坠魔道,留他不得!”
菩提院首座坤黑大师跟着开口道,“此子不单杀了虚无与虚吞,还摘走了二人的头颅,实在是欺人太甚。他魔障太深,若放任不管,早晚在南化域掀起腥风血雨。”
“可是那魔头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杀死虚无和虚吞,此等实力,已有神游之威,整个南化域除了四泉洛真人和闭关的三位师叔外,还有谁敢说能够稳胜于他?不到神游中期,都不敢说这个话吧。”
“虚无、虚吞、虚蔡三位师侄就死在那魔头手中,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大雄宝殿内,佛祖注视下,几十位坤字辈高僧各执一词。
他们有的人只是辈分高,实力却不是很强,有的甚至也就比虚蔡和尚强一些,还不如虚无和尚,不然的话,要是南化寺自己有几十个神游,早一统南化域了,还跟无终教闲扯什么。
这里边的人,比虚无和尚强的,不到十人。
神游境修士也就几位首座。
于是有的高僧认为应该以明王之怒镇压穆青羽。
也有高僧摇头,说虚无、虚吞、虚蔡三位师侄已逝,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此罢休,也算跟穆青羽这个南化域后起之秀结一个善缘。
方丈坤泰手捻佛珠,静静听着一众师兄弟争执,没有表态。
南化寺四大神僧中的坤子大师走出来,他眼中闪烁智慧的光芒,脸上带着慈悲,平静朝周围的僧人开口道,“九钧出身不详,目前只知道他与大刀门有所纠缠。他以弱冠年纪杀了天狼派鲁蒙,还有虚蔡师侄,可见此子天赋绝顶,称一声少年天才绝不为过。”
“他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杀死虚无与虚吞两位师侄,就不是天赋的问题了。”
“根据情报来看,他们是三人同行,其中一个少年为大刀门现任门主,不值一提。
另一位少女,也是一位天才,修为已达虚灵,但这位自称九钧剑侠的年轻人不同,他多半是获得了我南化域失传已久的绝学——不死决,如此才能在这般年纪拥有此等实力。”
“而且情报上还指出,他已经掌握了些许的规则之力,若非修行了不死决,贫僧实在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此子天赋过人,又有奇遇。如果要管,应该马上出手,降下金刚明王怒火。否则再过几年,怕又是一位横压南化域的洛真人。”
“如果没有把握镇压他,那就派人送出两枚大还丹,早早与他结下善缘。”
大雄宝殿中,坤字辈的高僧们停下了争执,将目光转向方丈坤泰。是镇压穆青羽,还是与穆青羽结一个善缘,他们说了不算,还得方丈师兄拿主意才行。
不过这帮人即使想了那么多,都没有把穆青羽想为一个域外之人。
因为南化域自身地形的原因,除了丹圣君这位开天圣君会偶有逗留,几乎不会有什么强者来此,毕竟南化域有的,其他域也有,南化域没有的,其他域还有。
“阿弥陀佛!”
“南化寺身为正道七派之一,说是南化域第一大派也不为过,如今二代嫡系弟子被人杀死,甚至还被割去头颅,南化寺不能当作无事发生,更何况听说他们还有前往无终谷,助魔教对付雁荡派淳礼师太,我们更不能袖手旁观。”
“九钧此子已坠魔道,若任他逍遥只会增添更多杀孽。我南化寺坐视他肆意妄为,惹的南化域修士人人自危。”
“另外,不死决乃我南化寺初代方丈绝学,理应归还藏经阁。”
“于情于理,南化寺都应该出手,镇压此子,将他拉回正道。”
坤泰方丈开口,事情便定了下来。
几十位坤字辈高僧逐一离开大雄宝殿。
坤子大师走出大雄宝殿后,回头看一眼佛祖金身,那深邃充满智慧的目光有些忧虑,暗暗叹道,“方丈师兄,希望你今日的决定没错。若镇压此子不成,以他的天赋才情,我南化寺可能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啊!”
也罢也罢,一切事情,还是等到了无终谷之后,再见分晓吧。
坤子大师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南化域,南崇南化寺,北尊四泉山。
虽说南化域有着正道七派,但南化寺与四泉山才是南化域真正的当家人,但凡大事,都要由这两家说了算。
南化寺乃昭域佛门分支,底蕴深厚,寺中高僧众多,武僧更多。提及南化寺,不管是多凶狠的恶徒,语气都得低上几分。
四泉山立派几十年,底蕴不如南化寺深厚,可四泉山上坐镇着当今南化域第一修士。只要那位洛真人一日不身死道消,便没有人敢上四泉山造次,更何况洛真人,有望冲击开天圣君之境。
除去南化寺与四泉山,南化域现今还有七个大派,除去太平宗与无终教,剩下五派,也就是正道七派其余的五位,分别为雁荡、中行、信通、平安、东泰。
无终谷前中行门落脚点,琴狂王兴强看向妻子,沉声道,“连续斩杀南化寺三位虚字辈的和尚,这位九钧剑侠还真是锋芒毕露啊。如果所料不差,这位九钧剑侠即将一飞冲天,成为南化域的重量级人物了。”
刘月点头,“那九钧剑侠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杀死虚无和虚吞,修为说不定已达神游!我中行不能与他交恶。”
王兴强深以为然,问道,“要不给那年轻人送上一份贺礼,就祝贺他在南化域扬名?”
刘月摇头,“不妥!不管怎么说,南化寺与中行都是名门正派。如果我们给那年轻人送贺礼,怕是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传出去徒惹南化域其他修士笑话。说我中行怕了他九钧剑侠。”
无终谷前信通宗落脚点。
信通五虎齐座一堂,听着弟子传来的情报,一个一个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试探问道,“要不给那九钧剑侠送上一份贺礼,朝他示个好,表示怎么有意结交?”
“不行!”
“明面上,我信通宗与南化寺同为正道七派,交情甚笃。九钧剑侠杀了虚无大师和虚吞大师,我等不责问那九钧剑侠已经很对不住南化寺了,怎能给她送贺礼?传出让南化域众修士如何看待我等?”
无终谷前平安宗落脚点。
平安上人郎海看着得意弟子,嘱咐道,“凤先,你此去堵在丰山与无终谷的道路上,去给那九钧剑侠送上一份贺礼,千万收起你的傲气,多说些好话,不要惹得他不悦。”
“那九钧剑侠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杀死虚无和虚吞这两个和尚,我纵为神游也做不到这一点,况且他年岁尚轻,这样的少年强者我平安宗可得罪不起。千万不要因为你的傲慢为我平安宗带来灭顶之灾。”
赵凤仙一脸凝重,认真答道,“师父,你放心吧,弟子晓得轻重。”
东泰宗那边也跟平安宗差不多,主打一个结交好,你该揍谁揍谁,别揍我就行,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可先笑了啊,反正就是一个认准了穆青羽必成下一个洛真人。
南化域,不算外来的太平宗,除了正道七派外,要数无终教势力最大,声名最盛。
无终教总部,利民殿上,双王之一的安王宁恭眼中带着快意,大笑不止,“死得好!南化寺啊南化寺,你可曾想过自己也有被杀死嫡系弟子的时候?”
宁恭身旁,他的女儿宁芙蓉脸上也带着快意笑容,她朝父亲问道,“爹,九钧剑侠打死南化寺的两个秃驴,当真是痛快。我看他不仅修为高深,而且还有着侠义心肠,定是个英雄人物!”
“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真想见一见他。”
宁恭点头,笑道,“前后直接打杀南化寺三个虚字辈的秃驴,这个自称九钧剑侠的年轻人,气魄非同一般啊,爹也想结识这等少年天才。
正好,听说他要带着丰礼城大刀门的门主前来无终谷,与那淳礼贼尼讨个说法,为大刀门前任门主以及门下子弟报仇雪恨,到时候可以好好的与他畅谈一番。”
无终教西园分部,身材高大的青年爽朗大笑,朝身旁问道,“秦兄弟,礼物准备好了吗?”
秦寿点头,“李二哥,我们此行主要任务虽是赶往无终谷守卫我教,抵御正道七派的围攻,但带给九钧剑侠的礼物是不是少了?这只有些许的灵石和灵药啊?想来那般英杰,不会用灵石修炼的吧。”
青年笑道,“不少了。似九钧剑侠这等少年豪杰,不会重视这些俗礼的。况且我西园分部还要培养新加入的弟子,不能挥霍太多。”
穆青羽:不,富的是苏三儿,穷的是我啊,灵石这玩意我可以不用,但我不能没有啊,还有天材地宝,这玩意谁会嫌多啊!
除去上述的这些宗门,南化域就剩下太平宗是最大的势力了。
太平宗前段时间,从域外而来,打算统一南化域,在南化域引起了极大的动荡,南化寺很快就提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战略目标,先平定魔教,最后大家齐心协力,将太平宗赶出去。
而也就是这样,在南化域不断的内耗之下,太平宗真正的站稳了脚跟。
太平宗,太平府。
身材婀娜苗条的少女穿了一件华贵丝绸长袍,玉带将她纤细的腰身紧紧束缚。
她坐在高位上,单手叩击桌面,黑白分明的眼眶里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偶尔流露一丝狡黠神色。
少女下方,站了一群形形色色的人。
一个光头和尚笼罩在黑袍下,他跨前两步,朝少女拱手,恭敬开口道,“少宗主,那九钧剑侠修为高深,南化域少有人能敌他。此等年轻人,定然是心高气傲,想要招揽他为我宗效力恐怕是行不通的。”
少女似笑非笑,问道,“那九钧剑侠修为能有多高,虚吞师父也不是对手吗?”
虚吞和尚点头,声音沙哑答道,“那日一战,贫僧虽未全力出手,但若真斗个你死我活,贫僧恐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这虚吞和尚早已背离南化寺,成为了太平宗的间谍。
那日他与虚无和尚一同前去擒拿穆青羽,他借用苏钰的封禁之术,使用太平宗秘法脱身,留了一道元神分神。
虽是成功脱身,但元神受损,亦是元气大伤,需要修养很久,不然此生神游无望。
少女又看向身侧两个保镖,笑问道,“龙师父,蛇师父,你们能不能打过九钧剑侠?”
龙公与蛇婆对视一眼,两人毫不犹豫的答道,“我夫妇二人皆为神游初期,联合对敌纵是神游五六境的中期也能不落下风,区区元丹境,别说打,就是杀了他也不在话下。”
少女轻笑一声,“可是听说他是不死决的传承者呢,那么李志恒当年并没有带走不死决喽。”
“说起来,虽说我们的目的不在此,但我对不死决也很感兴趣呢。”
少女话落,立马有几个人站出来,“主人,我们这就去抓了那什么狗屁九钧剑侠,帮你把不死决拷问出来。”
少女摇头,“相比不死决,我对九钧剑侠那个人更感兴趣。”
“修士修行,所求不过财侣法地。九钧剑侠要灵石,本姑娘便跟宗主他老人家要一堆灵石砸死他!要伴侣的话,本姑娘就赏给他一堆美人儿!
如果他喜欢功法,本姑娘便可提供给他除本宗最高机密绝学外的一切神功秘籍。如果他喜欢地盘,等这南化域打下来,本姑娘也可以申请让他在此坐镇,毕竟以他的天赋,宗主也不是不会同意。
如果这些他都不喜欢,那就是他还有着更加深处的需求,而不是浮于表面。”
“人总是有欲望的,只是看我们能不能发现,本姑娘不信还招揽不了这个九钧剑侠!”
少女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别人质疑,也没有人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