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闻言,不得不承认顾晚晴这话颇有道理。吃一堑长一智固然得通,人们在同类事情上吃过亏、上过当之后会加倍警惕,一般不会再次吃亏上当,可是再次吃亏上当也是屡屡发生的事情,自古至今从来没有杜绝过。只要贪心、痴心、利心不除,一而再再而三吃亏上当的事情就极有可能发生。
看到云松无奈苦笑,燕阳不想让他过分难堪,急忙转移话题道:“以后的事情还是留待以后验证吧,眼下的事情倒是颇为棘手呢。若是中魔的人很多,本座少不了要花费巨大精力。”
闲聊之间,殿外匆匆跑进一人,惊慌失措地道:“大人,不好啦,穷酸枝带着一帮人舞刀弄枪地闹起来啦,正在杀气腾腾地往巨岩宫闯呢!”
“哦?”燕阳甚为纳罕,站起身来,问道:“穷酸枝是什么人?”
云松起身答道:“禀大人,穷酸枝乃是宗门长老,也是米大羊的亲信,素常跟戈寒走得很近。”
燕阳颔首:“如此来,他很可能是魔性发作了吧?对待魔徒,本座绝不会客气,谁敢闹,本座就敢杀!”
着,大步流星地向宫外走,风飞扬、顾晚晴、云松紧紧跟随。
一会儿来到宫外的广场上,燕阳看到约有三五十人正自吵吵嚷嚷地从广场对面向这边冲来,那些人一个个横眉怒目,有的甚至咬牙切齿,有的高声怒骂。看到燕阳等人之后,那领头的冲着燕阳一指,回头对部属道:“那个家伙就是祸害我巨岩宗的首徒,大家赶紧上前乱棒打死!”
部属闻言,发一声呼哨,疯魔一般冲向燕阳。
燕阳猜测那领头的便是穷酸枝,面对魔徒的冲锋只是冷哼一声,随即暴身而起,飞临穷酸枝头顶,便要施展一波流功夫将其击杀。
那穷酸枝鼓动部属冲锋,自己则躲在人后观察态势,没想到燕阳擒贼先擒王、直接冲他而来,惊慌之中急忙舞动狼牙棒招架,移形换位躲避燕阳的攻击。燕阳身在空中,不管穷酸枝如何移动,始终能够把他牢牢锁定。
穷酸枝原本的倚仗,便是那些跟他同样中了魔的部署。中了魔的人,已然丧失自己的本性,魔性驱使之下,浑忘了生命安危,只顾一个劲地冲杀,如此一来,所爆发出的力量便陡然增加几倍,非常不好对付。穷酸枝对这一切知之甚悉,又加上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因此他才敢带着这帮魔徒前来挑战燕阳。他当然也顾惜自己的性命,可是一则是受了魔毒的侵染,对自身安危看得已经不似平常那么重,二则藏身于一众魔徒身后,自以为能够无虞,所以一开始他很是放心,以为只有自己的部署都死光了,才能轮到他死。
可是他千算万算,总是少了燕阳擒贼先擒王这么一算,没想到从一开始便被燕阳牢牢盯住,想摆脱都摆脱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寄望于自己的部署足够拼命,能够彻底转移燕阳的注意力。
然而,事情的进展又岂能如他所愿!
值燕阳目不转睛地盯着穷酸枝之际,风飞扬、顾晚晴、羌句岂已经开始对魔徒们大开杀戒。如果对待其他敌人,三饶实力还可能有所保留的话,那么面对张牙舞爪的魔徒,他们则是出手不留情、杀气十足了。魔徒们尽管魔性发作之后实力大涨,可是在像风飞扬这样的大能面前终究不够看,一个回合过后便留下好几个尸体。
穷酸枝被燕阳锁定,本来就极度紧张,偷眼看到部署们纷纷殒命,更是心惊肉跳,暗道今的事体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失算了,不该觑了对方的实力而暴起发难。事已至此,想回头都回不了啦。
想到这里,穷酸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拼着牺牲自己的性命,口中大呼叫,发出瘆人心魄的魔音,双手舞动狼牙棒,招招都是要人性命的招数。
燕阳冷哼一声,身体暴退三丈,催动全身气劲,双手疾挥,祭起一波流神功,向穷酸枝发出狂风暴雨般的巨大威压。
呼啸之声响过之后,穷酸枝被击打得衣衫破烂、血肉横飞,瘫倒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口游气支撑着抬起一条胳膊,嗫嚅着道:“你、你才是魔鬼!”
罢,全身瘫伏于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燕阳不屑地看他一眼,继而环顾四周,发现几十个魔徒已然被风飞扬等悉数扫荡干净。
云松等巨岩宗门人知道燕阳等人厉害,可是万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面对群魔毫不畏惧,砍瓜切菜般击杀了他们的性命,那米大羊如果死而复生,看到眼前这一幕,应该会立时消退争竞之心,不再攀附任何强大势力以图独霸一方。
虽然余悸未消,但是云松不得不站出来表态:“大人以雷霆手段为我巨岩宗除魔,挽救了宗门名声和宗人性命,可这厢感激不尽!”着,深施一礼。
巨岩宗其他人见状,也都照葫芦画瓢,施礼道谢。
燕阳表情严肃,正色道:“本座还是来得晚了!若是早些时日来,趁着这些魔徒魔性尚未发作,设法把他们挽救回来,本可以不用伤害恁多性命。”
云松拱手道:“大人不必这么。这些魔徒,要他们是咎由自取,那也得过。战将、戈寒等人在宗中盘桓之际,这些人攀附之心太盛,挖空心思要结交所谓的大能,结果却被战将等人引入了魔道。”
燕阳颔首:“你这么倒也没错,到头来责任还得他们自己负。”
巨岩宗众人闻言,虽然各怀心思,却不得不纷纷点头附和。
燕阳接着道:“云长老,甄别宗门弟子是否中魔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你赶紧命人去做这事,越快越好。稍有耽搁,不定又会出现群魔乱舞的事情。”
云松答应着,招呼巨岩宗其他长老聚在一起商量一阵,而后各自分头行动。
燕阳等人则原地等待,准备为被魔染的人驱魔。
顾晚晴笑道:“燕大人,这魔毒如此厉害,适才我等杀了那么多魔徒,魔气四处飘散,是不是也会中毒呢?”
燕阳白她一眼:“你中了毒才好,省得再开口闭口地自称才少女,听得人耳朵起了茧子!”
“哼!”顾晚晴神情不悦,“早知道燕大人这么不待见,妾身不如就此退隐江湖,做个散诞游侠,岂不痛快!”
风飞扬笑道:“晚晴若是中了魔,散诞游侠做不成,做个散诞游魔倒是可以。”
顾晚晴美目飘忽:“前辈怎么也这么,莫非真希望我做那散诞游魔不成?”
风飞扬收敛起笑容:“放心吧!据老夫观察,魔徒散发出的魔气不会使人中毒的,你做散诞游魔的愿望注定实现不了。”
“那么,”顾晚晴不解地,“戈寒释放的魔气为什么能让人中毒?”
风飞扬道:“戈寒是魔源,自然会让人中魔。而魔徒们身上的魔气是被人强行植入的,离开身体之后便失了活性,所以不能再次魔染其他人。”
顾晚晴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微微颔首。
燕阳嘲讽道:“还才少女呢,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名不副实呀,哈哈!”
顾晚晴不欲跟他斗嘴,冲他噘噘樱唇算是回应。
顿饭工夫过后,云松等人陆续回还,带回了二十多个宗门弟子。看着那些弟子垂头丧气的样子,燕阳暗自思忖:戈寒那个狗贼,居然在巨岩宗魔染了七八十个人,这简直是打算翻的节奏啊!假以时日,整个巨岩宗便会被这些魔徒控制,而魔徒们魔性发作的时候是毫无人性的,届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受他们的戕害!
论其用心,戈寒之流实在是太恶毒了!
给二十几个魔徒驱魔完毕,燕阳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头。巨岩宗的问题算是解决了,白石宗的问题可能更为复杂。除了这两个宗门之外,其他宗门可能也存在类似的问题,要想彻底解决,是件非常麻烦的事,耗费精力不,还要耗费不少时日。而眼下,距离跟群雄约定在神泉山汇聚的日子只剩下差不多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解决完白石宗的事情,燕阳等人就必须返回神泉山,时间很是紧迫。
在巨岩宗休息一夜,燕阳等人便启程赶赴白石宗。云松暂代掌门之职,带领一干长老殷勤挽留燕阳多住几日,言谈举止甚是谦卑、温和,无奈燕阳坚执要走,他们只好作出依依惜别的样子,个别人还有些热泪盈眶。
羌句岂要求跟着燕阳走,燕阳稍一思量便答应了。羌句岂具有皇家尖牙侍卫的特殊身份,在已然投靠皇室的武林宗门之中能够呼风唤雨,哪个宗门都乐意买他的账,有他跟着,燕阳便可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一旦哪个宗门对他们的身份表现出丝毫怀疑,羌句岂便可狐假虎威地训斥几句,那煌煌威风燕阳已经见识过,虽则感到好笑,却也认为管用。
傍晚时分,燕阳四人来到白石宗上空。俯瞰地面,但见壮阔的群山之中四处点缀着晶莹耀眼的白色石头,与那五颜六色的林木相映成趣。
“怪不得叫白石宗呢,原来处处都是白色的石头!”顾晚晴由不得发出感慨。
“晚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羌句岂从旁插话,“这里的白色石头跟其他地方的石头有所不同,是有特殊用途的。下去之后你们会知道,每一片白色石头附近都有人看护,不允许轻易挖采。”
“哦?”顾晚晴好奇心大动,“那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这些石头到底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