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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抽烟,眉头习惯性地锁著,一眼瞥到自己时,眼神跟著指尖的烟头一起粗鲁地掐灭。

这个对象的一举一动都散发著致命的男人味,是怎麽会答应搅进这个桃色陷阱的呢?他到底欠蒋冰琴多大的人情,才肯做这样的牺牲?

辰锋在原地想:那人会是个喜欢同性的人吗?很难想像。他如果要情人,恐怕谁都会自动投怀送抱,何况他跟香江才女交往甚密,没道理为一句拜托而纵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无礼进犯。

可是又彷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秘密,他投递过来的眼神就好像……他爱上了自己一样。

这种感觉还真是该死的诡异。

接收过很多男人女人的暗示,却没有一个像洪政申这般叫辰锋感到棘手,就算耍酷都那麽自然,让人挑不出他的毛病来。

在自己故意同他亲热的时候,就是唯一能令他惊慌失措的时候。要打破他的冷漠,原来也不是很难的事,虽然手段有些卑鄙。

辰锋也讶异於适才哪怕只用了几秒钟闪过的念头——跟洪政申zuò • ài,但脑子里最後的一丝理智,还是断然搁浅了这个堪称大胆狂躁的设想。

没有选择副驾驶座,而是老实地坐进後座,辰锋摊开手臂闭上双眸,深呼吸後试图放松已经被欲望操纵而紧绷沸腾的身体。

送我回广宇。这是他现在可以想到的首个能解决他生理需求的地点,相信会有女同事愿意接受他的示好。

政申一言不发地直接调转车头往广宇开,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焦躁,他抬眼看了看後视镜中的情景。

辰锋仰高头颅时,完美的唇线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都彰显出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时不轻易示人的危险,他整个人都在向外肆意散布著性邀请。

政申不敢再多看一眼,不禁又使力踩下油门,就在飞驰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懊恼地拍了一记方向盘,靠,闯了一个红灯!很好,这可是一整年第一笔违规记录。

到达目的地时,辰锋脚下已有些虚浮,他推开车门时差点踉跄,一进电梯就一路直上至公关部所在的第七层,正在前台加班的安娜略有些吃惊地看向他稍有些凌乱的步伐,像是从没有见过张辰锋这样鲁莽过。

阿锋你怎麽了?脸这麽红,喝多了吧。安娜迎上来扶住他,琴姐去赶飞机了,她不是跟你碰过头吗?

替我叫西西莉。

啊?西西莉今天不在公司。

辰锋拍了下台子,虽还是平时隐隐嘻笑的样子,但机灵如安娜,早已看出他有些许上火:那就帮我查一下到底还有谁在公司?

安娜连忙查看工作表:茱茱、露华、洁西卡、凯莉……

洁西卡!辰锋直接说,叫洁西卡到九楼的套房来。

安娜愣愣地说:叫她干嘛?

上床!OK?!

辰锋笑得有些冷酷,也不顾什麽优雅了,他现在都快爆炸了。

那个混蛋史密夫,居然下这麽重的药,而且时间越久反噬得越凶猛,他不会就是用这种东西对付那些被他看上的倒楣蛋吧。如果只是想让他张辰锋好看,那很好,他做到了。

OK……虽然辰锋的要求很诡异,也不像他不吃窝边草的风格,但不知隐情的安娜还是决定让他们自己解决问题。

当辰锋消失在走廊尽头两分钟後,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一脸冷凝盯住了安娜:麻烦问下张辰锋在哪里。

呃?安娜瞪大眼反问,您是哪位?

洪政申。

噢!您就是琴姐说的——

我找张辰锋,很急。他坐我的车过来的,他现在有点……政申也已经失去耐性,他到底在哪儿?

回想起辰锋的失态,安娜看这个男人也不像来者不善,於是直接说:九楼912房,不过他好像——

没等安娜讲完,政申已经风一般消失在楼梯口。

安娜有点摸不清状况,琴姐的电话已经接不通,犹豫再三还是给洁西卡传了简讯。

当辰锋拉开房门时,看见洪政申微微气喘站在门外,心里颇有些苦闷,他不是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睛都能冒出火来,而且是欲火,那可不太好看。

室内的暖气热得太快,他把衣服都除掉,还是有些难耐,敞著上衣解开皮带的自己在洪政申眼中,一定成了浪荡子的代名词吧。

你跟上来干嘛?

辰锋讥讽的口吻并没有太多容忍,作势要关门送客。

现下只剩他们两个,可不想被政申看低,他们的关系虽然微妙,但至少在之前一直还是平等的。

谁知门板被政申的手臂格挡开,辰锋被政申的眼神慑住:对今晚的事我要负一半责任。

当护花使者啊,你搞错对象了吧?很抱歉,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从容地保持嘻皮笑脸的常用面具。

我看搞错的人是你。政申伸起一只手掌摸上了辰锋发烫的脸颊探体温,却不知这样的举止对辰锋来说是灾难性的。

当手掌被粗暴地拍开,辰锋的脸撇向一边,颇有些淡漠地下了逐客令: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好房客,就离开吧。明天……明天我会回去。

阿锋。美豔丰腴的洁西卡已款款走近,看了眼门里门外对峙的两个大男人,旁若无人地对辰锋说,找我那麽急,不是想聊天吧。

辰锋一把牵过洁西卡的手,拉进了门,然後对政申说:再见。

当门重重合上,政申也重重闭上了眼。

这一次,是真的有点火了。

当拍门声持续二十秒之後,辰锋一脸沮丧地打开门,耐住性子:你发什麽疯!还是说你也想加入?

政申也不再装绅士,直接跨进房门,自顾自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霸占位子。我说过要在外留宿最好提前知会我。

可能身体反应太诚实,辰锋为自己啼笑皆非的遭遇默哀两秒钟,最後笑出来:你他妈到底在干什麽啊?真当你家是寄宿学校吗?我承认今天的戏是你配合著才演完的,我谢谢你,但我们戏外最好互不干涉,那可是你说的呀。

已经裸露上身的辰锋露出一身完美修长的肌理,那是年轻与野性的混合体。

政申盯著他没有说话,其实这一分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洁西卡整了整领口,随手抄起自己的小手袋往外走:今天真热闹啊,这位帅哥恐怕是有急事要同你谈,你们先聊吧。

不要动。辰锋很少害怕,可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害怕,怕洁西卡一走,他跟洪政申之间就燃起不必要的硝烟,而且是那种不可调和的转折。

我在隔壁935,事情谈完就过来找我。洁西卡深深地看了政申一眼,便风情万种的迈著高跟鞋离开了。

难耐的蠢动的灼烫的沉默过後,是政申低沉的陈述,我跟冰琴订过婚。

啊?辰锋似乎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幕,所以表情非常复杂。

後来分手是因为……我跟男人交往过的事,她接受不了。政申的声音此时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你果然是——辰锋能感觉因为消息太过震惊,所以连情欲也暂时被吓退了几分。

和女人、男人交往,我不知道我算是什麽。除了演戏,在你眼中像这种不讨喜不入流的角色,也是会被唾弃的吧?

辰锋被政申脸上流露的灰暗伤感惊到了,不知是出於紧张还是体内的情潮作祟,心突突地跳。

他本想告诉对方,自己见得多了,并不是那麽狭隘小气的人,但面对一个敢於诉衷肠爆隐私的大男人,巧舌如簧的他一时竟然什麽话都接不上来。

难道真要把真实的感受告诉他:作为男人你已经够迷人,喜欢女人还是男人都没有问题,人生苦短,尽情享受好了。可如果这样说了,对方大概反而会把他当作站著说话不嫌腰疼的局外人吧。

已经有很久没有对男人有感觉了,直到……政申收回目光,看向地板,你出现。

虽然是自己预期的答案,可真的亲耳听到,辰锋还是怔了怔,接著有些轻佻地笑了出来。

你这算是在向我表白吗?在我欲火焚身的时候?真是抬举啊,你难道以为就算我定力再足,也不敢上一个男人吗?

隔壁还有个女人在等你,我走了。

政申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可脚步没迈出两步,就被一股外力扯住了肩膀,然後他听见身後那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不就是来阻止她的吗?

政申缓缓扭头,深深地看了辰锋一眼,突然自嘲地一笑,像是在顷刻间释放了所有的隐忍与无奈,下一秒便已恢复原有的淡定:你最好尽快搬走。这种勾引的游戏,我没办法奉陪到底了,我不是你的客户,你也没必要装作能容忍我的样子。

辰锋一听这席话,一股无名火就这麽随著体内翻腾的热度嗖地窜烧至头顶,他猛地用力拉住政申的右手臂,将他的手心带到自己的xia • ti,触碰那隔著布料仍然强盛坚挺的欲望地带。

政申的手烫了一下似地迅速挣开,一抬眼已经对上辰锋咄咄逼人的愠怒黑眸。

你看我这样子算是没事吗?不过如你所愿,就算是吃了药也不是对你有反应,像你这种人,跟那个史密夫有什麽区别?就因为你不用强,就能自以为高尚了,嗯?你答应蒋冰琴出面,不就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吗?你现在追上来,不就是想上我吗?

污辱我很有趣吗?就因为现实中难堪的立场,对方就可以显得高高在上地批判他的选择,然後作一番肮脏的揣测吗?

政申虽然不想将辰锋欲火攻心时的口不择言太放在心上,但是说实话,眼看那个一直嘴角带笑的男人对他展示了真正的冷酷,确实不好受。

原来,会这麽在意他怎麽看自己。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

政申的受伤表情令辰锋的心沉了沉,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也隐约感到自己刚刚言语过激情绪失控,有些惹恼了对方,一时静默地盯著他。

就在对峙的阶段,政申的脚步反而折返,再度来到辰锋面前,隔著一公尺的距离站定,然後眼底划过一抹类似於绝望的颜色。

那种凶猛的雄性攻击辰锋可不会错认,他的心房为此剧烈地弹跳了一下,首次有些猜不准政申当下的用意。

过了今晚,我们可以不再是朋友,也可以不再有关系,我无所谓。政申双眸厚重的霸气渐渐沉淀聚拢,换来绝地反击的动能,冰琴那里我会解释,而史密夫,在你眼里,根本什麽都不是吧?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高尚,但你也不会慌不择路地逃跑吧?就像现在。

政申脱下外套,开始一粒一粒解衬衫扣子,动作缓而qíng • sè,渐渐露出傲人的身材和漂亮的腹肌,那堪比欧陆模特儿的强健肉体却完全是东方风情,华丽而精致的蜜色,跟他平时的冷峻呈现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是男人都渴望练成的身体,修长结实的肌肉包裹均匀的骨架,丢开外套时手臂伸展,拉出完美的弧度。

就算不爱男色,也不可能不识男色,以往,政申便是凭藉这一副拥有傲人魅力的躯体引得众多男女膜拜,他们追逐迷恋徘徊受伤,只因被这样一个男子吸引,除了拼命爱他,关於感情的细节完全不得要领。

没有人敢要求洪政申为她或他停下脚步。

辰锋如同受蛊,一时竟迷惑得没有了任何回应,他略有些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麽,但却无法出声阻止,他整个灵魂都彷佛僵硬,只能定定看著政申一步步展示自己的一切。

同为男人的自己也不能否认那一刹那的心律失调,辰锋惊得差点忘了呼吸,直到政申完全赤裸上身,他才渐渐吐出一口气,於是暗咒:真tā • mā • de太紧张了……

身经百战如辰锋,也不禁被眼前这幕气势夺人的情欲戏给搅乱了心神,他为自己设置过无数突发场景,但如此有挑战性的还真的一时没有对策可以应对得过去,政申像是被激怒了,已经没了宽容游戏的态度,像是要跟他彻底来个了结。

要不是此刻还有乐观的幻觉支撑,还真的有些想不出明晨要如何收场,适才不应该这麽狂放可恶的,看来是惹了不该惹的对象。

从来都是自己诱惑别人,现在局面颠倒,真是追悔莫及,现在该怎麽办?是要道歉吗?看来……已经晚了。

两人目前却只剩下一公分的距离了,辰锋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不受惊扰的表情,但是并不成功。

他的脸不知怎麽红得连自己都能感觉到那阵不寻常的灼烧,努力地想定神,却发现自己衣襟全敞,眼中的情欲大概也快喷出火来,一面气息难耐的微喘著,一面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已经被挑逗得方寸大乱。

辰锋很清楚如今的反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性取向有异,而是因为那番精致的肉体挑逗和空气中暧昧浓郁的气味激发了男性的本能,被药物和热望掌控的自己,只能忘情地放任迷乱的潮涌。

唔!

昏热的呼吸拂过面颊,专属於男性的清爽味道瞬间充斥辰锋的鼻腔,也不是没有这麽近地亲热过,但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单手搂住自己的後颈,那用力的称不上有技巧的吻略显得粗暴,却能使人顷刻头晕目眩。

拜时机所赐,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辰锋,也头一回尝试在欲火烧身时,进行这类最原始刺激的肢体交涉,效果有够劲爆的。

这是一贯冷静自制的洪政申吗?

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

那个吻狂恣霸道,那辗转纠缠的魄力,像要揉碎和摧毁猎物似的。直到辰锋差点因闭气而窒息,政申才松开手上的劲,极近地凝视著暗自挣扎般喘著粗气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