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还有,老头让我转告你,你可以带『密友』一起回去让他看看。
佳乐翻了个白眼,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跟女人还是男人交往,但他还是怀著一线抱孙子的希望。
好了,你话已经带到,听不听是我的事。
那你最好在三天之内给我一个明确答覆,来还是不来,要不然,我会上门找你的。
政申摇头:你可没那麽閒,不是接了很多工作吗?
是呀,钱赚够名博够,也是时候清理家务事了。
周末是个冷雨天,但是浇不灭豪华室内派对的热度。
冰琴身著及膝晚装,挽著政申的手臂施施然入场,辰锋则携广宇的交际女薇薇安同往,即使是衣香鬓影灯红酒绿之间,这两对耀眼的组合也格外吸引场内目光。
我五小时後的航班飞巴黎,一去可能要一个多月,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冰琴靠近政申作亲热状,你们相处还好吧?
我真的不适合饲养大型宠物。
冰琴听这话笑出声来:我说了,伙食、置装费、日常开销广宇全包,还要怎样你只管开口?
听起来仍不合算。
现在他受制於你,你可以同他约法三章。
他玩转世道,怎麽轮得到我来驯服他。政申一抬眼,正好看见辰锋揽著薇薇安跳舞,他像是个难相处的人吗?
对别人来说不是,对你,我就不知道了。冰琴轻轻一叹,史密夫可不会怕你们知道他耍的手段,派个把人跟踪一下,根本不需要玩得太谨慎。
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我们惊慌出丑罢了。
你既然答应帮我,就一定有心理准备。冰琴的目光也被场中金童玉女的舞步勾引过去,放心好了,辰锋不是个不识趣的人,等事情终了,他会立即搬走的。
不知为什麽,冰琴说这句话的时候,政申的心无由地牵痛了一下,就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牵制的人。
我一会儿要提前离场,你们要是不想找代驾,至少有一人要保持清醒,辰锋酒量不太好,你应该知道吧。
何止不太好,简直一塌糊涂。
这时,舞曲渐止,薇薇安已经为辰锋递上一杯红酒。
很奇怪,今晚史密夫本尊没有现身,全场不过是藉著福沃特名头的时尚晚宴,邀请了各路的名流富商,吧台边聚集了本城半数卖相姣好身材高@的女模特儿,主人在不在都无所谓了,客人们玩得尽兴足矣。
政申在沙发上坐下,默默低头喝柠檬水,他决定听冰琴的建议,保持清醒。可能是他的姿态给人太过强烈的拒绝意味,那种生人勿扰的气势还是吓退了数位想主动搭讪的舞伴。
不过半小时,辰锋已经被一些莺莺燕燕包围在中央,不知同她们讲了什麽趣事,逗得那些美人花枝乱颤,连带著甩起了裙襬的流苏,煞是好看,但也异常刺眼。
政申注意到辰锋握酒杯时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的潇洒自若比那些他曾经接触过的富家子弟更胜一筹,他是已经习惯了扮演城中受欢迎的角色,跟自己这种老派作风的人混在一起,实在很不搭调吧。
因为不想被一人占有和摆布,所以只能隐下锋芒逆风而行。
张辰锋终究是不会属於任何人的……
过了些时候,当政申再次抬眼追踪辰锋的身影时,正好看到他被两名美女一左一右抱著手臂走上环形楼梯,直接往二楼去了,说是胁持也不为过,看得出来辰锋已经薄醉。
二楼是数十间嘉宾休息室和化妆间,但是此刻在派对中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大胆的年轻男女已经纷纷转移到安全场地作乐偷欢。
政申盯著他们消失在走廊入口,微微敛眉沉思。这是史密夫的派对,既然大白天都敢跟踪,怎麽可能不在现场布些眼线?辰锋是故意的吗?跟那些女人鬼混,又把他一人晾在楼下。
要如何圆场才能不被识破呢……张辰锋到底是在向主人示威,还是被酒精冲昏头脑忘乎所以了?
如果只是想要试探对方的用意倒也没有那麽多忌讳,如果他是真的醉了,却不知自己要怎麽做才算救场。
政申一念及此,竟然也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准备上楼去,却不料被一名侍应生拦住:洪先生吗?
是。
一位张先生让我转告您,请您去2011休息室。
政申眼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冷光,到底是辰锋找他,还是史密夫设的局,他尚不能确定,但胸口有种不祥的预感,彷佛现在,他的双脚只要稍踏上台阶,自由的意图也就随之被没收充公了。
可反常的是,在推开那扇未上锁却赫然挂著请勿打扰牌子的2011室房门,政申发现自己先前那些犹豫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室内西南角各有一排沙发圆桌,还有梳妆台,北面有一堵日式的屏风作隔开,屏风後传来几下低低的笑声和衣物摩擦时的窸窸窣窣。
政申一步一步地接近,情绪却纠结成一团,卖命地撕扯著他的神经中枢,在不断唾弃自己表演过於投入的同时,又不忘替张辰锋谋划各种退路。
男人在关键时刻,到底还是遵循著本能——他喜欢女人,终究逃不出这天下最易识破的局。
当风雅的帷幔被揭开的瞬间,所有惊心的真相在眼前展开,拉出一道血淋淋的警戒线。
辰锋敞著上衣,微扬下巴,像君王一般俯视著匍匐在他脚下献吻的美姬,他享受著昏热的肉欲狂欢,一贯有神清亮的眼睛,此刻半闭著,隐隐透著倨傲的、沉静如水的颜色,但微露的底裤之下已经贲张的男性象徵却已诱惑抬头,虽然身体未完全松懈,但意识已然卸甲。
那两名豔女一人吻他的脖子,一个亲吻他的大腿,辰锋则大咧咧靠坐在单人椅中,赤裸的脚跟搁在地毯上,长腿随意地伸展,以混沌放浪之姿接收明显是为他设置的诱饵,左右手则缓缓地轻抚著她们颈後的发肤。
政申不确定到底要不要为这个男人的放纵做最後的掩饰,还是任由他的情欲泛滥到毁灭他的自由为止。
如果可以真正置身事外,那眼前的一幕无疑是平生见过最养眼的cuī • qíng画面,欲望背後衬托著角色的yín • luàn,那姿态眼神丝丝入扣,却永不能触碰画中人的那个灵魂,那种令人感到绝望的qíng • sè。
政申低下头,顺便给了自己一次喘息和自我救赎的机会,但效果并不明显,於是他选择转身回避。
就在他的脚踏出屏风的那一刻,他听见身後那人唤了声:政申——
那声音很低很轻柔,如同流水似的刀锋,能在心上划出一道细微的口子,唯有洪政申才能感应到那血淌过皮肤时的热度。
政申的脚跟却因为这声低唤而钉在地上不再往前。
就在同时,身後传来女人诧异而懊恼的惊呼,其中一人更是不快地娇嗔:阿锋!你怎麽了嘛,你不满意我们陪你吗?看你都那样了,还要走吗——
即使没有回头,却已经能将那渐渐逼近的男人体温吸入,那赤脚踩在地毯上的绵软触感,那已经褪到手肘的衬衫,那半解的裤扣和眼内的迷离,就连厚重得有些粗野的呼吸,都令空气有了一阵不寻常的浮动。
就算没有回头,只要回忆起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想像他正为自己而来,政申都觉得头皮发麻,并伴有心悸手震,甚至只有颈後的皮肤暴露在外,也觉得不安得近乎麻痹。
政申在那一刻必须承认,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麽紧张过,紧张得就好像要窒息了……
下一秒钟,一双与他同样健壮的胳膊从背後舒展向前,左臂从政申身侧穿行而过,环抱住他强韧结实的腰身,右臂横亘在他胸前扣住他肩膀,下巴落在政申颈侧贴住他的耳垂,然後双手就这样缓缓地加重力道,收紧再收紧。
那过程亲腻至极,却也残酷得如同行刑,可能是动作温柔得让人感觉不到肆虐,等最後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空隙,政申屏住的那口气息才敢从对方收紧的双臂之间缓缓释放出来。
大概是没有人会拒绝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吧,政申狠狠闭上眼咬住了牙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我们该走了……
这些女人刚才想试探我呢,而且我真的有了些反应,是不是很丢脸?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嗯?
辰锋竟然撒娇似地在政申脖子上蹭了蹭,那性感的鼻音因为饱含哀求而显得狂躁放浪。
这出戏叫政申不知道怎麽撑下去,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要崩溃了:我不想跟你在这里说。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跟别人zuò • ài,还不是因为你几个星期不让我碰。辰锋念著邪恶的台词,从第一天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会没完没了,可你有时候真的很冷淡。今晚,我可不可以要你?
第七章
明知道他是在演,还演得特别肉麻恶心,但政申还是发觉这些充满性暗示的杀伤力十足的词,完全不像是从未接触过同性关系的辰锋会讲的。
再发问时,声线喑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你,到底怎麽了?
辰锋轻巧而迷人地回答:我啊,被她们清纯的样子骗了呢,不知道下的是什麽药这麽厉害,连我都快挡不住了呢。
只能说,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了辰锋的职业技艺。政申在心里苦笑,要是今天自己不出现在这里,他是不是就要在这里安然享受这活生生的美人计了。
如果不是被他抱得太紧,头沉得没办法思考,他大概早就用强硬手段结束眼下这场惊心动魄的限制级表演了。
明明想要喝斥他的过分矫情,也为了及时中止自己拙劣的演技,政申不得不下最後通牒,但不知出口的声音却轻得犹如叹息,更似情人间的暧昧责备:被下药了就清醒点,不要好像没脑子一样。
辰锋没有再撒野,贴著政申的後背微微一震,那是他在笑,然後他松开肩膀上的那只手臂扭过头,指向那两个已经看得呆怔了的女子,附上一个迷惑邪魅略带情欲的神情:他叫我回去了,你们慢慢玩。我,还是比较喜欢跟他做。
你、你……搞gay的?!
讲话不要那麽难听,小姐。我们刚才才是『搞』,我跟他——辰锋重新将目光停在政申侧脸上,可是来真的。
说著,右手掌已猛地抚上他的面颊,一施巧力将政申的下颔扳向自己的方向,用力吻[奇·书·网]住了他。
如果说餐厅的那个吻只是惊吓的话,那这个吻就是赤裸裸的恐吓了。
因为过於出乎意料,政申微微张了下口,谁知辰锋的舌居然就这样闯了进来,他的身体或许还没有不自控到这个地步,但那舌头翻搅的力度和技巧可是半点折扣都没有打。
政申被那激烈的吮吻纠缠得肺部似被瞬间抽空,只馀沉闷潮热的喘息在无边的欲海中上下颠簸,不喜欢这种被知觉摆布的感受,但也确实无法轻易拒绝这诱惑的邀请,被人旁观更是带著些微妙的罪恶感和受虐成分。
男人的身体果然比嘴巴诚实得多,虽然开始得有些鲁莽,但一旦进行到中途,就很难收回了。在没有完全丧失抵抗前,政申一使劲便将肇事者推离事故现场半尺的距离,眼睛也避免看向那片结实且漂亮的胸膛。
缓缓用手背擦拭嘴角带出的银线,情绪狼藉得已经散乱成一片,说狼狈还是轻的,刚才那扼住自己的彷佛不是张辰锋的双臂,而是一条锁鍊,直接穿刺血肉和骨头,将他数年来的冷静伪装生生地剥离,现在的洪政申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得不行,完全的被动和惶惑。
要不是现场还有无良的观众在,他大概会以为自己才是最该落荒而逃的那个人。但显然有人比他先做出反应,那两个女人整了整裙衫,灰败著脸,急急退出了休息室,没能完成任务,她们也是意外加沮丧吧。
回家……政申脸上在烧,声音中却透著股快要虚脱般的倦意。
微微挣开尚箍制住自己身体的他,政申只管往外走,一路撞到了几个人,连句sorry都没心思说,待走出会场,远离派对,才知自己方才经历了传说中的失魂落魄。
离开喧嚣的装束和伪善的华彩,重新进到悲壮的现实。再顾不得身後藏著几双巡视真相的眼睛,再顾不得这场fēng • bō是不是能合理落幕,再顾不得明天双方对视时会掀起几级风暴,就现在而言,已经都没那麽重要了。
政申从门僮手上接过车钥匙,将车开到会所外的空地上,等那人跟过来。
而这时的辰锋身体如蝼蚁附身,被那些搔痒的利齿啃噬不停,浑身渐渐飘浮,虽然没有刚才在别人面前显得那样失常,但前半小时的基础反应还是够他受的。
过去经过特训,已经形成药物抗体的身体,一点chūn • yào影响不大,只是毕竟是凡人,需求被激发,在安全环境下,他也可以选择不忍。
这已是辰锋第二次被半引诱半胁迫地灌过药,而且两次都是洪政申收拾善後,真是见鬼的巧合,以前接触最多的可是火药,可见他的世界已经被颠覆乾净,然而他的新生活也没那麽乐观。
刚刚跟洪政申接吻的时候,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那灼热的昏沉气息强大到可以将他淹没一般,但辰锋自己还是将这种迷乱归功於适才两个女人的暖场作用,至少在餐厅那次,他只有恶作剧後的小小畅快,并没有像今天这样浑身都躁热难当。
因此他推断,如果今晚没有被下药,也没有与一个魅力十足的同性接吻,辰锋觉得自己是不会有机会疑惑起自己的性取向的。
整理好衣冠的辰锋寻到门口,远远看见洪政申的车停在前方大门口,已经坐在驾驶座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