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萧遥的心里,也不禁有了一种心向往之的感触。
男儿在世,谁不想成就一番传奇,令万世瞩目!
说这是虚荣也好,说这是壮志也罢。
总之,这都是一个人的渴望!
“希望真有那一天吧,”萧遥淡淡道。
“走吧,前面就是我父亲的见客厅,他早就想要见见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以后,萧遥就感觉到这薛冰的语气,总有点不冷不热,也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态度。
但他并未多想,反正只要给诗诗的爷爷薛应天治病完了就行。
对于陈金水的医术,萧遥还是有信心的。
车子很快在一座古代大厅前停下来,这大厅之前,花草掩映,相得益彰,令萧遥叹为观止。
要知道,在严冬之中,花儿不败已经算是难见,更何况还开花呢!
他下车就道:“这就是梅花吧。”
很多人只听过梅花之名,却从未见过梅花之面。
这梅花古往今来,就被许多文人雅士所称道。
拥有花骨,寒冬不惧。
薛冰点点头:“对呀,那片雪原上,还有一个梅园,我明天也可以带你去看。”
说完,她就当先走入这个见客厅。
厅中面积十分宽敞。
萧遥未曾进去以前,还以为这里肯定跟萧家一样,不管外面里面,都是古风古息,但是一进去,才发现,这里面,竟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天地。
全部现代化的装修,将这里建造的奢华气派,富丽堂皇。
宛若一个现代帝宫一般。
虽然这里只是薛家现任家主薛沉舟的见客厅。
可是却什么都具备,无论你在这里休憩,泡茶,喝酒,观花,看雪,一切尽可。
而且,这里的摆设,无一不是极具档次。
无论谁来,都不会觉得配不上他的身份。
而大多数人来,也只会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这里。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坦然坐在大厅沙发上,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在指指画画。
薛冰上前躬身道:“爸,我把萧遥带来了。”
那人这才抬起头,瞧了一眼站在薛冰背后的萧遥,微微一笑,然后问薛冰道:“怎么样,我交代的事儿,都办妥了吧。”
薛冰淡淡道:“嗯。”
这人笑道:“不错,你现在下去吧,我现在有话,跟萧遥说。”
薛冰躬身下去,期间再未跟萧遥说一句话。
这种感觉让萧遥和怪异,倒不是薛冰不理自己,而是他觉得,这薛冰跟自己的父亲之间,似乎有什么似的,他们虽为父女,可却似有什么隔阂,说话不冷不热,没有父女之间的亲切。
但他作为一个外人,也没必要质疑,更不适合质疑。
这时薛沉舟就摆摆手,冲萧遥道:“萧先生,请坐。”
萧遥也不拘束的坐到沙发上,然后道:“我一直听闻东北王风采,却从未得见一面,今日幸会,真是荣幸之至。”
薛沉舟淡淡道:“若说东北王这名头是在我父亲手中发扬光大,那么便是在我手中衰亡,呵呵,萧遥,你还真是不用抬举我,我知道,现在世人都知我只是个无用之辈,所以我也从不奢望能怎样,只希望能够将从父亲是手里接过的基业,不被敌人蚕食。”
听到一代大亨,地下势力的大哥这么说,萧遥的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叹息。
一个英雄人物,创造出一个无人能做到的传奇时,总让人仰慕,钦佩。
可是当这种传说在一个人手中断送时,也不得不让人感到惋惜。
“前辈真是谦虚,你现在的威名,在整个东北,谁人不知。”
嘴上这么说,但萧遥心里也在暗叹自己虚伪。
因为他所听所知,全部都是关于这个东北王负面的语言。
要么说他为人胆小没有魄力,要么就是说他坐享其成,混吃等死,无用之极。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他很牛逼的。
但不管怎样,萧遥亲眼看到这人的时候,却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这人心态很平和,似乎也知道别人对自己是个怎样的看法,却不愠不怒。
单只这一点,已经是少有人及。
而且这个人城府很深,连萧遥跟他站在对面,都无法猜测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特别是这个人也长着一张笑脸,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对你笑。
所以,你也分不清他的表情。
这么多感觉加起来,竟让萧遥有种此人可怕的念头。
却在这时,薛沉舟已经淡淡道:“这种客套话,你作为客人,也不必再说了,其实我也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反正人活的是自己,不是吗?”
萧遥立即道:“前辈所言极是。”
薛沉舟则继续道:“你想啊,我整日里在这庄园,不但可以看花,赏雪,还可以看书,上网,玩游戏,要喝酒,有最好的酒,要喝茶,有最好的茶,要松松筋骨,也有不错的手下,要缱倦寂寞,一招手,就有最善解人意的女人,出去可以坐别人一辈子也买不到的车,无论谁见到自己都要仰着笑脸说话,这还不够吗?”
萧遥苦笑:“这当然已足够,别人的追求,前辈都已经在享受,也难怪前辈看得如此之开了。”
薛沉舟却怅然一叹,似有些烦恼道:“可是你要知道,人生在世,岂能真的超脱自在,永远逍遥,你不但要在生死轮回里打滚,更要在勾心斗角的利益之中周旋,一个人若享受了富贵之名,就得面对这场守卫之战,而且你必须得迎战,否则,你就不能保证你的财富。”
萧遥当然听得出他话里有话,无非是在说铁骑团的蚕食。
他无心跟铁骑团为敌,可是铁骑团却要将他吞并。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跟铁骑团生死拼斗。
“这也许就是人生吧,享受的同时,却也必须面对各种无奈。”
“其实这也就罢了,一个人生来既然伴随富贵,就算给他一些坎坷磨难,也是理所当然,十分公平,我对此也无怨言,就算真的失败,沦为常人,甚至赔上一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作为人子,不能保护父辈周全,这却是最大遗憾。”
萧遥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说的是薛冰的爷爷,薛应天。
于是随即道:“前辈放心,我已经传话我的一个兄弟,等他来,想必能够解决老王爷的病情。”
薛沉舟嗯了一声:“真是谢谢你了萧遥,冰冰把你大老远的请来,期间若有什么得罪,还请见谅,千万别放在心上。”
萧遥立即道:“前辈放心,我是不会计较的。”
薛沉舟这才放心一笑:“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就让人给你安排住宿。”
时间已经不早,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凌晨。
萧遥进入房间,就躺倒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躺下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可是一躺下,就觉得浑身疲惫,睡意宛若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朝他涌来。
他本来还打算想些事情,可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连他都不清楚,自己何时,精力已经是这么经不起折腾了。
第二日,一大早,已经有人在外面敲门。
萧遥睁开眼睛,还以为是小公主。
却听外面喊道:“萧先生,该起床吃早餐了。”
听到乃是佣人在叫,萧遥就忍不住有些失望。
不过还是揉揉稀松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然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穿着白衣,端着一盘精致的早餐走进来。
上面的一份牛排还冒着腾腾热气呢!
萧遥赶忙去洗了把脸,然后就坐下来,享受这美味的早餐。
鲜嫩的牛排,温热的牛奶,简直惬意极了。
他还记得,叶琳也给自己准备过这样的餐饮,可是现在,伊人早已经弃自己而去,今后,也未必再有机会,亲手尝尝她烹制的牛排了。
等他吃完,准备出去逛逛的时候,一个人已经走了进来。
却不是小公主是谁。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就像是白雪公主一样。
红扑扑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直视着萧遥:“吃完了?”
“吃完了。”
“那走吧。”
萧遥疑惑的问道:“去哪儿?”
薛冰漠然道:“你说去哪儿?”
然后,她就走了出去。
萧遥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追上她的脚步,也离开了房间。
外面,冷风嗖嗖,白蒙蒙的一片,银装素裹,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世界。
萧遥登时惊呆了:“昨晚下雪了?”
薛冰淡淡道:“对呀,北方的雪,就跟南方的雨一样,下起来总是没有一点预兆,说来就来。”
萧遥倒是很庆幸,他已经多年都没有见过雪了。
小时候在山里,冬天也有过几场大雪。
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雪是越下越少了,到了近几年,更是连下都不下了。
望着此刻天空,犹自飘着雪花,他就满是兴奋:“靠,这次还真没有白来一趟东北,若是连一场雪都没见,那简直太遗憾了。”
薛冰也不理他,踏着绵绵积雪,走出了屋檐,来到了风雪之中。
看着伊人在风雪里的背影,萧遥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慨,然后就也走入了寒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