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店里，杜涛拿来了韦国忠包间所点菜的菜单。
菜单上貌似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杜涛这么想着。
他反正在菜单上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陆铭看着菜单却笑了起来，没有发出笑声，只是那张原本没什么喜色的脸上终于挂上了几分喜色，这也算一种笑。
“您看出什么来了？”杜涛忍不住问。
陆铭却反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杜涛摇头：“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陆铭也说道：“就这么一份菜单，我也看不出来什么。”
“那你还笑……”杜涛嘟囔。
陆铭听得很清楚，“我笑是因为他们点的全部都是咱们店里以前的菜，只有一道黄金羊是黄师傅拿手的。”
“也许他们就是专程来吃黄金羊的。”杜涛说。
“你说的没错，客人来咱们这里吃饭，是他们的自由，想点什么饭菜，也是他们的自由，他们也许就是冲着黄金羊的。”
杨浩当然就是冲着黄金羊来的。
只是。
吃了黄金羊后，他气得要死，整个人就像是一颗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样。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跟他说话。
只要跟他说话，就绝对会变成出气筒。
店里，人人噤若寒蝉，宁可避着，也绝对不去触这个霉头，这委实是一种相当聪明的做法。
终于，杨浩说话了，他说：“能查到蜀香园的食材都从什么地方采购来的吗？”
“可能要费点儿功夫。”杨燮立刻搭话。
他知道。
现在不搭话，等会儿挨骂的就是他了。
“我可以找几个人去查，日夜盯着，总能看到他们店里什么时候送食材。”他接着又说。
黄金羊的制作工艺，第一个标准点就是考究，烤羊必须要现杀现烤，所以他们每天肯定要送羊过来。
“好，你去办，要多少钱，打电话给我。”杨浩说。
说完。
杨燮一溜烟就跑了。
现在不管去做什么，只要能躲开杨浩，就是一件好事。
只能被动等着了。
杨浩长长叹了一口气。
于是，就这样等了三天。
“消息呢，还没找到？！你都干什么吃的，三天花出去小五万块钱，什么消息都没有！”
电话里，杨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杨燮把电话拿得老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天下来，还是免不了这顿骂，而且这次骂的更狠了。
杨燮缩了缩脖子。
再去听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线了。
“草特么的。”杨燮狠狠将手机摔在床上，指着手机骂道：“你以为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杨家现在瞧得起你，一个旁系，也这么耀武扬威，现在好了吧，店被抢了生意不算，自己没本事不算，还成天大呼小叫的，真当以为还是还是杨总呢！我呸！草泥马的。”
骂完了，还不过瘾。
狠狠跺脚。
仿佛地上有个人，仿佛那个人就是杨浩一样。
“别生气了，你再生气也没用，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周煌劝说着杨浩。
杨浩着急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这个杨燮，屁大点儿事情都干不好！让他找食材来源，三天下来，连个屁都没有！”
“也不能全怪他，陆铭那边的人，都是软硬不吃，我也让一些人去旁敲侧击了一下，根本没用，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周煌说。
“那咋办，就这么下去？现在咱们这里能稳住，以后呢？入不敷出，迟早会倒大霉的。”
杨浩也没办法了。
他现在开始缺钱了，资金周转上，问题很大。
这样的一家店，日常维护就要不少钱，天天这么入不敷出的，谁也扛不住，每坚持一天，都是在消耗手上的现金。
做过大公司后勤，杨浩很清楚，这样就是在慢性死亡，等到手上的现金消耗完全，也就是这家店寿终正寝的日子了。
这家店没了。
他杨浩的日子，也就过到头儿了。
“……”
“……”
办公室里陷入沉寂。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名服务员闯了进来，着急忙慌的。
张开嘴刚要说话。
杨浩这边就一顿抢白：“你手残废了啊，不知道敲门啊，这里不是你家！”
服务员忍着。
“老板，外面来了一位先生，说……说是什么食品有限公司的。”
“不见！”杨浩甩手道。
“他……他说给您带来了黄金羊的最新配方。”服务员战战兢兢道。
听到这话。
杨浩一怔。
“他真是这么说的？”
“嗯。”
服务员点头。
“请他进来。”
死马当活马医吧，看看来人究竟是什么人再说。
人进来了。
羊也进来了。
他是带着一只羊进来的。
杨浩瞧不上这人，第一眼就瞧不上，身材矮小，身上的西服也不合体，不知道从哪儿偷来的。
倒是地上的那只羊，杨浩倍有兴趣。
胖子进了门，先是行了一个礼，不是鞠躬，不是握手，而是拱手礼。
“你是什么人？”杨浩的心提了起来。
“我姓苏，苏文波，受人之托。”
“雅道子让你来的？”杨浩问。
苏文波一笑。
“这只羊，两位可以先试试味道。”
他是来雪中送炭的。
杨浩看向周煌，周煌不吭一声，牵着羊去了后厨。
“坐吧，苏先生。”
杨浩给他倒了杯茶。
“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这么警惕，我虽然姓苏，和苏家却没什么关系，我祖籍是淮安，现在自己做一些小生意，这是我的名片。”
这个看起来胖胖的，不修边幅的苏文波，却是相当的礼貌，他递上了名片。
同时，说道：“我有一位朋友，是蜀香园的常客，恰巧他也是一位厨子。他也尝出来，这蜀香园的食材非同一般，我就请了几位朋友去帮我探了探，老实说，杨先生，你那位朋友的手法不太高明，他查不到线索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有人防着他。”
“那你找到来源了？”杨浩直接问。
“找到了。蜀香园的所有食材，全部都来自于栖水村，这也是为什么很难查到食材来源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就是自给自足的。”
他说完，拿了几张照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