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老话所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更不用说两国军队,如同水火,根本无法相融。
眨眼间,双方军队就如同火星撞地球,激烈交锋起来。
周国军队来势汹汹,可队伍中却夹杂了不少老人小孩。
江澄还发现其中不乏胆怯的女子身影。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江澄琢磨明白缘由,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只见魏国的黑甲士兵前列阵,手中刀光闪烁,不断挥斩。
每一刀落下,便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大将军李戟望着如麦浪般倒下的周国士兵,并未展露丝毫喜色,反倒是眉头紧锁。
作为将领,他内心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妥。
而魏国这边的文臣们则是手舞足蹈,赞美之词络绎不绝。
全是夸赞魏国军队的英勇威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国军队的人数急剧减少。
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还在作最后的抵抗。
眼看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即将收尾。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忽然从人群中跳出。
他猛地摘掉头顶的铁盔,向着黑甲士兵跪倒在地,高呼:“我是魏国子民,别杀我,别杀我!”
“住手!”
李戟急忙挥手高呼。
一名正要砍杀老者的黑甲士兵赶紧收刀。
李戟拨开人群,走到老者面前,质问道:
“你混在周国军队里厮杀,凭什么说你是魏国子民!”
李戟的语气异常冰冷,手中长戟更是散发着阵阵寒气,让老者一哆嗦。
他连忙接着说:“我是陇西道赵家庄的人,名叫赵老三,是阮老头逼我上战场的啊!”
说着,赵老三忍不住大哭起来,仿佛真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李戟眉头微蹙,看向身后的文官:
“陇西道有赵家庄这地方吗?”
一名戴着官帽的小吏立刻回应:“回将军,有的!”
确认无疑后,李戟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他略微放松之际。
赵老三眼中骤然闪过狠厉之色,嗖地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直刺李戟的咽喉。
他的动作太快,李戟来不及反应,
只好仓促间用长戟拍向赵老三的膝盖。
尽管出手匆忙,力度却极大。
赵老三的膝盖瞬间折向一个令人惊悚的角度。
匕首偏斜,锋刃擦着李戟的脖子划过,留下一道深长的血痕。
鲜血立时如泉涌,染红了李戟大半个脖颈。
“放肆!”
李戟怒目圆睁,一脚重重踹在赵老三的胸口,将他远远踢飞。
赵老三年老体衰,方才那刺杀已是拼尽全力,此刻又遭重击,头一歪,当场毙命。
“杀!”
李戟声音冷硬,不顾颈上的伤口,挥动长戟。
接到命令的黑甲士兵们如狼入羊群,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周国残军。
这一次,无论他们如何求饶,也无人手下留情。
他们的鲜血汇成一股细流,在黄沙上蜿蜒,不久后又渗入地下,只留下暗红的痕迹,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
“将军,您没事吧!”
随军医生提着药箱奔至李戟身旁,欲为其包扎。
但李戟摆了摆手,推开他们,来到魏皇的马车前。
他单膝跪地,拱手道:“让陛下受惊了!”
“嗯,处理得好,继续前进吧。”
魏皇慵懒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李戟忙应允,简单包扎后上马启程。
江澄夹在队伍之中,跨过一具具尸体。
周围的文臣大多萎靡地趴在马背上,先前的摇旗呐喊显然耗尽了他们的力气。
穿过尸体,再往前几里,一片嶙峋的戈壁映入眼帘。
枯黄的荒草在风中微微摇晃。
戈壁尽头,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拒北关。
不同于寒水关,
拒北关现已被孙牧率领的军队占领,内外皆透着一股凄凉肃杀。
城墙上,鲜艳如血的“孙”字帅旗迎风招展。
孙牧本人正立于城头,眺望不远处的魏国军队。
“呵呵,魏皇还真有胆量!”
他轻笑一声,侧目对身边一人道:“阮老头,你手下还有多少陇西道的灾民?”
不错,站在他身边的正是陇西道灾民的首领,阮老头。
自齐丞相成功治理陇西道旱灾后,
他就带领大量灾民投奔孙牧。
之后文斗失利,孙牧带兵控制拒北关,他也随之带着灾民抵达。
借助这些灾民,他深得孙牧器重。
“将军,我手底下还有三百多人,大部分是老人小孩,青壮也有一些!”
他毕恭毕敬地汇报,想要往上爬,就必须妥善利用手中的资源。
孙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点头道:“不错,你只需管好这三百人,将来他们还有大用!”
“是,将军!”
两人对话间,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怪人突现他们身后。
阮老头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现的。
“情况怎样?”
孙牧对此人出现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有些理所当然。
黑衣人拱手,以低沉的声音答道:“回将军,负冲江伏击失败,五百人正面冲突全军覆没!”
魏国军队连续遭遇的两次伏击均是孙牧的安排。
面对如此惨败的消息,孙牧不仅不惊,反而嘴角上扬,露出微笑。
“很好。”
“那些灾民的尸体呢?”
“回将军,都带回来了。”
“好!”
孙牧兴奋地一拍手,对阮老头说:“接下来,灾民那边就看你了。”
“别让我失望!”
“另外,通知后方部队,我打算亲自率一队人马去会一会魏国的精锐之师,让他们随时准备接应!”
“是!”
阮老头和黑衣人一同拱手应诺,随即各司其职,开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