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安,属下路上耽搁了些,回来得迟了。”赵聪解释道。
秦牧摆摆手:“你日夜兼程,这个时候回来已然不易,路上可有什么阻碍?”
赵聪摇摇头,还是将自己在路上发现的,告知了秦牧。
听闻赵聪的发现,秦牧冷哼一声。
邹家果真是不安分。
外面是没有什么动静,可这内里,倒是没有少做事儿啊。
秦牧哼道:“邹史明也确实心思多,朕之前倒是忽视了他,给了他这通联外敌的机会。”
赵聪道:“陛下是宽容,邹家不领受皇恩,还妄图与陛下您抗衡,此乃愚昧至极。”
秦牧点点头,叹息道:“你说,有不少西夏人在京郊,可确认是西夏人?”
赵聪:“属下可以断定,西夏人的模样,与我大云朝还是有些不同的,再加上,属下隐匿踪迹,听得他们用金语交谈,属下便断定,他们就是西夏人。”
果然,西夏这些人,还真的是不安分。
不过也是。
好不容易能陷害了林辅仁,这会儿若是不趁机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难得西夏能有此头脑。
不过,西夏这些脑子,可太片面了些。
大云可并非
只有林辅仁一个重臣。
虽说这林辅仁如今权势颇大,在削藩上,也做了不少的功绩,对百姓也甚是疼爱。
但是这还不够。
大云朝疼惜百姓的官员多的是,一个林辅仁,能造成多少影响。
况且,他们想要借助自己谋害重臣,来胁迫自己,这想法本就是错误的。
想到这些,秦牧叹息着:“西夏的人,倒是敢想,他们以为拉了一个林辅仁,便能让朕为难么?”
闻言,赵聪附和道:“陛下说得甚是,西夏本就是妄想,陛下您如何会被这些的所影响,大云朝若是被这些奸佞影响,那才是命不久矣。”
秦牧赞许点着头。
他看着赵聪道:“朕着急要你回来,也是有一事,要你去做。”
赵聪了然:“陛下吩咐。”
秦牧道:“张叔平你可知道?”
赵聪一愣,忙道:“属下知道,这张叔平乃是邹家亲戚,只是改了母姓,且极少有人知道。”
秦牧倒是没想到,赵聪竟然知道张叔平的身份。
不过转念一想,当初那子渊先生颇有才能,知道这些,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既然如此,倒是少了些麻烦。
秦牧道:“既然你知道,那朕不妨直说
了,张叔平如今被关押在东厂大牢内,他不肯开口,但是朕必须要从邹家知道西夏的事情。朕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当初在宫中潜藏多年都未曾被发现,你若是能代替张叔平……”
这么一说,赵聪就明白了。
要他代替张叔平回到邹家,探查邹家的事宜,以及如何与西夏往来。
赵聪道:“陛下吩咐,属下明白,属下不会让陛下失望。”
秦牧笑笑。
赵聪这本事,秦牧自然是放心的,只要赵聪能模仿了张叔平的行径,自然就能万无一失。
看来,自己还要给赵聪安排一个身份。
如此,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去观察,学的才能更加细致。
秦牧道:“这两日,朕先委屈你,在大牢内,与张叔平呆两日,瞧瞧他的习惯。”
闻言,赵聪点点头:“是!属下明白。”
这般安排,虽说时间上紧了些,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时日不长,只希望赵聪能尽快成事,到时候,自己对付邹家也好,又或者直接对付西夏,也不至于没有半点准备。
秦牧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些端倪,想必也知道,京师最近的情况,朕不便多说,只要盯紧了邹家,
朕才能安心。”
赵聪领命,没有再多言什么。
他的事儿,必然会做好,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
邹家与西夏之间的往来,可并非是当初宁沧海那边,自己留在陛下身边,便要尽心为陛下做事才行。
为陛下排忧解难,乃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眼下藩王已平,大云眼看着就要昌盛,这些人还试图搅乱大云,实在该死。
赵聪虽不如秦牧那般,有着胸怀天下的心,可他却记得,当初自己是为何投靠子渊先生的。
若非官员昏聩,他又如何会落得家破人亡的路。
若说当初,自己追随子渊先生,是为了为自己谋求一条出路,那现在追随陛下,便是为了更多百姓谋求一条路。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有着质的不同。
但他心里更喜欢如今这般。
天下平定,哪里还会有之前那样昏聩的官员,便不会再有同他一般家破人亡的人了。
赵聪抬眸,看着秦牧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敬。
曾经,所有人都以为陛下是昏庸无道的昏君,如今看来,陛下分明是明君。
他整顿的大云,为的是苍生。他铲除藩王,为的是大云。
民为国之根本,根基不稳,大云
如何稳?
赵聪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这心思,但是,他情愿做个无名小卒,跟在秦牧的身后。
瞧着赵聪的眼神,秦牧轻笑着:“你才回来,且歇息一日,明日,曹少卿自会安排你去大牢,让你与张叔平一起。”
赵聪忙领命:“属下遵旨,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瞧着赵聪离开,秦牧长舒一口气。
他揉着眉心,敛去脸上的愁容:“冯胖胖,你说朕是不是太累了些?”
冯平上前,宽慰着:“陛下着实辛苦了,只是能者多劳,陛下您为帝王,所担忧的事儿自然多,不过,依着老奴看,您啊,还是应当放手些,也好偷些闲不是?”
秦牧失笑:“朕也想啊,只是朕怕,若是真的放手又出什么乱子,朕心里不安,父皇在九泉之下,也难安吧?”
这是一个国,并非一个家,哪儿能说放就放呢。
不过自己眼下做的这些,倒也算得上放手了,如此,才能锻炼手下的那些人,不至于凡事都要自己来操劳。
那样也着实太辛苦了。
瞧着秦牧这般,冯平叹息着:“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只明白一点,陛下安了,老奴心里才安,这大云朝,才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