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两日,曹少卿又带来了消息。
那些密信的来源查清楚了。
秦牧大为畅快。
御书房内,楚衡几人都在。
曹少卿道:“陛下,这些密信与林大人毫无关系。”
闻言,林辅仁一阵后怕。
难怪这两日,女儿同自己说了些话,要自己谨小慎微的,原来是因为这密信。
方才他也看过了,那是和西夏往来的,里面全部都是大云的机密。
亏得陛下明智,没有相信那些内容,若不然,他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了。
听了曹少卿所言,秦牧点点头,看着林辅仁。
他道:“朕信得过林大人,所以才让曹少卿去细查,就是要揪出背后的人,今日找林大人来,也是为了此事,林大人你且安心。”
林辅仁擦去额头的冷汗。
他赶忙道:“陛下所言甚是,微臣感谢陛下信任。”
天知道,这事儿若是真的闹出去,他在朝堂之中难以立足也就罢了,甚至还会牵连自家。
若真的如此,那他这一把年纪,如何能够承受?
再者说了,自己女儿如今在后宫之中,若真如此,那女儿如何自处?
林辅仁庆幸,自己没有昏了头,也庆幸陛下明智。
看
到他的反应,秦牧道:“曹少卿,你且说说,那些密信都是如何而来。”
曹少卿点点头,道:“属下查清楚,这些密信,所经手的地儿,都在京郊的一个庄子,乃是张叔平以前的一个庄子,如今是租借给了旁人。”
大家心里也都有了数。
张叔平的庄子。
这事儿与张叔平少不了关系。
不过,如今张叔平还未开口,这事儿还不能就此下决断。
秦牧想了想,道:“那此事,应当不仅仅与张叔平有关吧?”
曹少卿满心敬佩,道:“陛下圣明,那庄子,租借给了先帝在时的辅政大臣邹史明,但是邹史明早十几年前就已经退隐,庄子也是在那时候便租借下的。”
闻言,秦牧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这个时间还真的是巧了。
当初邹史明退出朝堂的时候,父皇几番挽留,但是并没有留下这个人。
犹记得当初,邹史明说是因为自己身子不好。
可如今瞧着,邹史明身强体壮的,全无半点身体染恙的样子。
而如今他的子孙,儿子早些年在朝堂内,如今也已经退出,只是身子不好,早早就病故了,而他儿子早些年做生意,迎娶了
东胡的女子诞育一子一女,孙子倒是参与过科考,却未曾提名。
但是秦牧知道,邹史明的孙子邹臻宣颇有文采,不可能会落榜。
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解释。
邹史明并不想要自己的孙子步入朝堂。
如今的邹臻宣继承父业做生意,也是小有成就,更是连接外邦大云往来最密切的商人。
如此一来,这事儿倒是有些意思了。
秦牧抿了抿唇,道:“那这事儿,可是和邹家有关?”
曹少卿道:“属下查看得知,当年邹史明儿子所娶的女子并非是东胡人士。”
闻言,秦牧微微眯起双眸。
并非是东胡人?
“那她是?”秦牧问道。
曹少卿:“此女子,乃是西夏谨献给东胡王爷第五朝哲的,当年邹家与东胡做生意,与这第五朝哲关系算是亲密,为拉拢邹家,第五朝哲便将此女子嫁给了邹家,所以旁人都以为,此女子乃是东胡人士。”
竟然是如此。
秦牧心里也算是明白了。
这女人被西夏送给了东胡,而后又转送给了邹家,西夏与邹家往来的桥点,算是找到了。
如此一来,那些密信,极有可能就是邹家传出去的。
而当
年的邹史明,在朝堂上权势颇大,他知道不少大云朝的事儿,若是如此解释,倒是也行得通。
只是眼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是秦牧,也不能贸然去拿人。
曹少卿又道:“属下还查明,这邹家,如今有西夏人在,说是为了两方的生意,但是这些人并非是普通人,属下暗中找人试探过,都是功夫极好的高手。”
秦牧微微眯起双眸。
论说,这做生意谨慎些也是应当的,找些护卫来看护自己,算不得什么。
但是身手过高,便有问题了。
就算是那第五朝哲与邹家往来,也无需如此,除非是有更为紧要的事情。
沉吟片刻,秦牧道:“那邹家,和张叔平可有往来?”
听到秦牧如此问,曹少卿当即道:“陛下,张叔平乃是邹史明当年一手调教出来的,只是在入仕途的时候,抹去了张叔平的过往,且张叔平随了母姓,他父亲乃是邹振生,是邹臻宣的叔父。”
难怪!
秦牧这下子也算是彻底明白了。
张叔平敢背后生事,正是因为有邹史明这个叔父,他自然肆无忌惮。
但是张叔平万万没有想到,就算是自己去了庆州,还是
留下了曹少卿查此事,将他们拽了出来。
他以为,有邹史明在,他必然无虞。
既然他们有如此信心,那自己倒是要看看,这邹史明有还能怎么样!
秦牧勾起唇角,看着林辅仁:“林大人,此事将你牵连进去,虽说朕信得过你,但是那些密信若是传出去,厉害你也是知道的。”
闻言,林辅仁一顿,后背冷汗布满。
他紧忙上前道:“陛下圣明,微臣叩谢陛下信任,微臣必然会连同曹督主一起,查清楚这些!为陛下分忧,也为微臣自己明辨!”
秦牧点点头道:“好,这些密信,朕还没有同旁人说,知道的,也就你们几人,朕还不希望此事现在传出去。”
几人心里都明白,忙道:“陛下放心,微臣等不会宣扬此事。”
毕竟现在还没有万全的把握,若是贸然传扬,势必对林辅仁不好。
他们敢污蔑林辅仁,想必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应对。
至少要将林辅仁摘出来,才能继续下一步,既然邹家和西夏的关系如此,那便顺着这路继续查下去!
邹家和这些事儿的关系,自己必然弄清楚,不然糊涂着,自己当真要做个糊涂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