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淑婉歇息之后,秦牧走出了营帐。
冯平立马拿着披风上前。
冯平小声提醒着:“陛下,夜晚风大,您小心受了风寒。”
秦牧倒是不在意这些,他深吸一口气,难得能够出来,这外面的空气倒是清新不已。
宫中虽说日子没什么差,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在秦牧才知道,在宫里缺少的是什么。
正是这些自由的气息。
宫里什么都好,东西也都齐全,但是在那里,却感觉不到任何自由的气息。
高高的宫墙阻碍了太多,抬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天,实在是的无趣至极。
外面能看到的东西就多了。
整个人都十分的放松。
思索这些,秦牧不由得轻笑着,眼底都是笑意。
看到他如此,冯平也忍不住乐。
秦牧问他:“冯胖胖你笑什么?”
冯平嘿嘿道:“老奴是看到陛下高兴,这心里也高兴,陛下可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秦牧笑骂着:“你这老滑头,朕哪有什么开心的事儿,不过是觉得在外面还真是不错。”
冯平想了想,不懂秦牧的深意。
外面是不错,只是风餐露出的,实在让人觉得不踏实,倒不如在宫里
。
那才是根儿。
有根基,才能更稳固啊!
想到这些,冯平叹息道:“老奴不懂得什么里面外面,老奴只知道,只要是陛下在,老奴心里就高兴,其余的对老奴而言,没什么重要的。”
看他这油嘴滑舌的样子,秦牧失笑。
冯平确实是个好奴才,他在身边,时不时地都能调动自己的情绪。
眼下自己不管到哪儿,都想带着冯平。
秦牧失笑:“好了,你这话说得,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说得好听,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吧?”
闻言,冯平嘿嘿笑着:“哪里的话,老奴说的都是真心话,陛下可要相信老奴。”
“知道了。”秦牧笑着:“京师那边情况如何?”
冯平严肃道:“还未曾有消息传来,不过,相信曹督主和林大人不会让您失望,东厂的消息,绝对不会错漏。”
秦牧点点头。
他将曹少卿留下,目的就是为了查出那些叛逆之人,东厂的办事效率,他素来是清楚的。
只怕等到自己回去,这朝中官员,大半都会整顿。
就算是没有被查出来的,也知道顺势而为,不会愚蠢到自己已经如此,他们还傻呵呵
的造势。
京师如今算是交给了他们,若是他们能够审时度势,自己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想到这些,秦牧长舒一口气。
这世道中的事情,大家都应当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识时务。
而自己身边要的,也是这种识时务的人。
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那留下来,也是无用的。
整顿一个国家,远没有自己想到的那么容易,其中的曲折,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才会明白啊。
这国家,对自己而言,还真的是艰难啊。
想着,秦牧不由得有些感慨。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做的似乎还不错,至少,现在所做的这些,都在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这些藩王蠢蠢欲动,那自己这次,就直接将这些藩王拿下!
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如何造次!
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冯平提醒道:“陛下,您先去歇着吧,明日还有不少事儿呢。”
秦牧点点头道:“朕确实也有些乏了,对了,军中很多事情不变,你让人照顾好林姑娘和雪儿。”
冯平哪里不明白秦牧的心思。
他笑着道:“陛下放心,老奴都已经安顿好了,绝对不会让陛下分心的。”
秦牧
轻笑着:“那就好。”
这军中不比京师,军中男儿多,她们两个女子,也着实不太方便。
有冯平这个老油条照顾着,倒是不用担心太多。
而此时,庆山内。
子渊在这儿,与其余人畅聊着。
他记得,那何录是郑王的人。
郑荣也算是聪明,在自己封地蛰伏多年,都没有什么动作。
如今秦牧要削藩,他也是坐不住了。
为了自己的权益,郑荣能选择和秦飞廉合作,也是有私心的人。
不过也不知道,这私心会是什么样子。
子渊看着何录,问道:“何大人。”
“不敢不敢。”何录连忙道:“先生叫我何录就是,早就听闻先生大名字,今日能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子渊笑笑道:“何大人言重了,何大人聪慧之人,在下也听闻许久,此番能与何大人畅谈,也是子渊的荣幸。”
看到子渊这么说话,何录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不少。
他看着子渊,打量了一番。
隔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是言谈举止之间,也能看出是个翩翩公子。
看着他的眼神,子渊不由得笑了笑,他抬手摘
何录一愣,立马就要闭上眼。
子渊道:“何大人不用如此,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今日觉得何大人是个可交心之人,子渊才如何,除非何大人是瞧不上子渊?”
何录心里也惊,连忙道:“哪里的话,子渊先生言重了,能够与先生相知,是在下的福气。”
“何大人不在意就好。”子渊笑着。
从对面子渊的脸上,何录感觉到些许不对,但是他没有想太多。
瞧着眼底淡淡的笑意,让人有种摸不到边际的感觉。
这人的身上,让何录感觉到神秘,宛如深渊一般。
何录抿了抿唇,道:“不知先生为何会来这庆州?”
子渊叹息道:“身无长物,自然是要寻个安稳的去处,当初相爷造势,庆王殿下便与相爷一起,在下便来了。”
何录心里也明白。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心里的弯弯绕,也只有彼此才明白了。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他也不好再多问。
看着外面的月色,何录感慨道:“没承想,这庆州的夜色也不错。”
言语之间,透露着对归家的期盼。
在庆州,很多事都身不由己,还不如在自己的地方更安心些。
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子渊笑笑,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