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宁沧海的心里,始终还是留了个疑影。
他看着旁边的景略,表情与他没有什么区别,都在对秦飞廉的话存有质疑。
这不禁让宁沧海断定,事情必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思索至此,宁沧海问道:“不知道景略先生有什么高见,老夫倒是想听听。”
见宁沧海问自己,景略属实有些意外。
毕竟他与宁沧海不过是点头之交,眼下看宁沧海的样子,倒是十分相信自己。
景略抿了抿唇,思索着宁沧海的心思。
这宁沧海并非善类,断不能让他毁了王爷的大计才是。
景略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属下不过是为王爷谋事罢了,自然都是王爷做主,属下也只是听从王爷的指令。”
听到他这么说,宁沧海就明白了。
这景略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
想到自己当初的念头,宁沧海也只能讪讪一笑:“听闻景略先生算无遗策,老夫无福一直不得见。”
这般吹捧的话,让景略眉心跳了跳。
他现在不由得怀疑,当初自己对宁沧海的质疑没有错,不然的话,宁沧海现在做出这幅样子是给谁看呢?
况且,宁沧海的心思昭然若揭,
眼下这情况,只不过是大家都藏着,没有摆到明面上罢了。
毕竟那些事儿都拿出来的话,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景略笑道:“相爷谬赞了,属下承蒙王爷不嫌弃,所以才谋了个差事,论说这算无遗策属下愧不敢当。”
听着二人这般寒暄的话,秦飞廉蹙了蹙眉。
没想到,这宁沧海竟然要打自己身边人的主意?
之前景略提醒的不错,宁沧海本非善类,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迟早会出事的。
若非自己眼下在蕞城,自己压根儿就不会让宁沧海与自己有关系,等到大事得成,宁沧海也无需留了!
景略注意到了秦飞廉眼底的杀意。
他心底冷笑着。
这宁沧海死到临头还全然不知,就这般头脑,还敢造反?当真是自讨苦吃。
宁沧海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二人的眼神交汇。
他看着景略的眼神,颇为赞赏,只是碍于有秦飞廉在,他不好言说。
但是他心里已经想好,等到大事得成,自己暂时屈居与秦飞廉之下,待到时机成熟,将景略收入自己麾下。
到时候,莫说是秦飞廉,就算是秦牧与秦飞廉一起,自己都不用畏惧!
想到这,宁沧海心
里的郁结才散去。
他笑盈盈道:“景略先生言重了,能被王爷看重,先生的才华必然非凡,只是老夫担心,这秦牧也不是善类,若是他真的出手,只怕……”
适当的点到为止,也算是给景略施展的机会。
景略玲珑心思,哪里不明白宁沧海的小九九,他心里冷哼着,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景略道:“相爷说得正是,王爷您着实应当慎重些,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秦飞廉哪里会把秦牧放在眼中。
不过景略与宁沧海一左一右说着,他也只能应下:“本王知道,秦牧不好对付,本王自会小心。”
见秦飞廉这么说,景略才放松了些。
他是真的担心,万一出了什么纰漏的话,后果可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宁沧海已然战败,想借助他的人手,已经没有希望。
为今之计,就是逐个打破秦牧手下的人,那样的话,机会还能更大一些。
三人各怀心思。
此时王恢着急忙慌的跑来了。
见到他如此,秦飞廉眉头紧皱着:“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王恢气都没有喘匀,道:“王爷不好了,城中百姓要闹事,他们说什么都要离开蕞
城,说什么就要打仗了,他们不想死之类的话。”
闻言,秦飞廉和景略都诧异不已。
怎么会这样?
之前不是都已经搞定了么?怎么这会儿又传出了这话?
这王恢是怎么做父母官的!
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王恢满身都是冷汗。
看着他如此慌张的样子,景略忙问道:“王大人不要着急,您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恢深吸一口气,他道:“今日一早,就有守卫前来,说城门处聚集了大量的百姓,他们吵嚷着要出门,说要打仗蕞城不安全了。”
听到这话,景略不由得皱着眉。
如此紧要的时候,这些百姓怎么会有异动,如此一来,这城门岂不是要开了?
不行!
断不能让那些人出去!不然的话,就算是庆州军,也难以控制这些逃亡的百姓。
而秦飞廉的脸色已然铁青。
他手指收紧,眼中划过一抹狠厉:“王恢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同本王说,一切都已经处置好了么?为何还会这样?”
王恢赶紧跪下求饶:“王爷息怒啊,下官确实已经处置好,可真的不知道这些百姓是如何闹腾起来的,眼下这么多人闹事,若
是真的动手怕是与您不利啊!”
秦飞廉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若是此事他出兵镇压,就算是来日坐上皇位,也会被世人所诟病。
到时候,他又岂能安稳坐在那个位置上?
可若是置之不理的话,这百姓们如此冲撞,迟早会打开城门。
到时候与自己更是不利!
万万没有想到,如此紧要的关头,竟然会有全城百姓闹事!
秦飞廉气愤不已,死死看着王恢:“那你是如何做的?”
王恢赶紧解释道:“下官知道,这事儿不能闹太大,眼下已经让蕞城守卫看着百姓们,但是时间长了,只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若是这时间一长,只怕再多人都压制不住百姓,一个人若是想活,就算是杀人也在所不惜。
更不要说,这可是全城的百姓!
就算是秦飞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屠杀整个蕞城的百姓!
除非他想要将触手可及的皇位放弃!
一团火在他的心头萦绕着。
秦飞廉咬着牙,虽然此事太过突然,可他总觉得,这和秦牧有什么关系。
不然的话,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是自己在的时候才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