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懂陛下是什么意思!”
宁采薇的唇已经没有半点血色,饶是如此,她还矢口否认。
见状,秦牧伸出手,动作温柔抚摩着她的脸颊。
为何宁采薇会这么愚蠢呢?
自己这般来试探她,便是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当真以为,自己只是在诈她?
“太妃当真不认?”
宁采薇仰起头,倔强看着秦牧:“本宫没做过,为何要认!陛下可莫要用错了心思!”
秦牧哈哈大笑着,玩味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太妃还真是坚决,只不过,太妃如此,在我看来当真是可笑,难道太妃还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么?”
“在你们的眼里,朕只是个昏庸无道的君王,如今你们还会这么觉得不成?”
宁采薇咬着红唇。
她心里自然清楚,秦牧并非是昏君,若不然,也不至于将父亲逼到这般境地。
秦牧的厉害之处,并非是自己所能了解的。
甚至于,父亲府上的谋士,都不如秦牧的筹谋。
如今父亲已然被牵着鼻子走,若是自己再承认这些,父亲岂不是必死无疑。
为了整个宁家,她也不能承认这些。
良久,宁采薇看向秦牧,她的眼中
已然没有了方才那般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刚刚决定了什么一般。
“陛下,先帝的死与本宫没有任何关系,也与父亲无关,若是陛下执意以为此事全部都是父亲所为,本宫也知如何辩解。”
“还请陛下赐死本宫,留父亲一条生路。”
她已然看透这些,陛下想要父亲死,可自己要为父亲挣出一条生路。
反正,自己死不足惜。
想到这,宁采薇不由得苦笑着:“陛下不过是想要定父亲的罪,本宫愿意为父亲代劳。”
“还请陛下能放过父亲,让他老了,能安享晚年。”
毒杀先帝,不论这事儿是否属实,一旦传出去,对宁沧海的影响巨大。
那些本就有反心的人,知道此事之后,必然会想想方设法,确定这事儿是真的。
难保到时候父亲不会被查出来。
到时候,宁家必然抄家灭族。
为保住宁家,她可以牺牲,更何况,到时候若真查到,父亲也会这么做。
倒不如自己先这么做了。
秦牧来质问自己,必然是知道了什么缘由,不然的话,哪儿会来这么逼问呢。
若是她死,能够让秦牧将此事遮掩过去,那也足够了。
看着
宁采薇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秦牧不由得摇摇头,道:“你为了宁家,还真的是心甘情愿啊。”
宁采薇咬着红唇,声音有些哽咽。
“陛下不就是想要让父亲远离朝堂么?如此一来,陛下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又不用再被牵制,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她这么说,秦牧赞许笑着。
不得不说,宁采薇说得没错,但是……他要的可不是放过宁沧海啊。
宁采薇想得,可真是简单。
秦牧哼笑一声道:“太妃当真以为,这样就完了么?”
宁采薇眉头紧皱。
这……秦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如此还不够?
他还想要做什么?
“你……”
“太妃你可知道,那是杀父之仇,若是有人无缘无故杀了你的父亲,你当如何?”
“难道要放过那人,还要那人好好活着?”
“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宁采薇心头一颤。
她承认,秦牧说得确实没有错,换做是她的话,也不可能如此。
但是那可是她的父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宁家破灭,而自己还什么都做不到。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咬紧牙关。
难道如此还不够么?自己做这么
多,秦牧还不肯放过父亲的话,那自己当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秦牧深吸一口气,他面带笑意。
直白的目光落在宁采薇的身上,宁采薇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似的。
她浑身的不自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良久,她咬着红唇。
“陛下,难道一定要置人于死地么?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陛下不懂得么?”
眼下,她已然不知道要怎么做。
这是唯一能够帮助宁家的机会,她不想再让事情到无可挽回的时候,就像是当年一样。
当年因为是父亲的命令,她不得不那么做。
尽管她心里也想过那些,可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身在其位,父亲的命令,便是最紧要的。
他们做这些的时候,从未想过今日。
秦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若是能料想到现在,他们也不会做那些。
宁采薇知道,一切反抗都是无畏的。
秦牧来质问自己,便是已然知道了内情,自己现在做的这些,在秦牧看来,不过是笑话罢了。
“陛下,当真要如此么?”
秦牧挑着眉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话说得是不错,可太妃似乎忘记了,当年你们做这些的
时候,先帝何曾有错?”
“先帝所查的那些,难道是莫须有么?”
“太妃你为了宁家如此,朕看得起你!但是你莫要忘记!这天下,并非是你宁家的!”
秦牧也没有了方才的好气儿,盯着宁采薇,试图要看透宁采薇此时在想什么。
而这掷地有声的话,让宁采薇怔在原地。
论说有错的话,那先帝又哪里做错了呢?
先帝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该死的人,是那些意图谋反,还想要祸乱朝纲的人!
宁采薇心里纠结不已。
秦牧说得不错,可宁沧海,终究是她的父亲。
她哪里能够放任父亲不管!
这可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若是连宁家都无法保护的话,自己这个太妃,活着也是罪孽。
若是能用自己的死,换来宁家平安,她心甘情愿。
可看着秦牧的意思,他是不准备放过宁家的。
宁采薇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她看着秦牧,衣衫已经滑落,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她抽泣着,身体也因此颤抖着。
“陛下,可否让宁家善终?”
秦牧勾起唇角,冷笑着:“太妃以为,宁家如何善终?还是你觉得,你这条命,能够换来宁家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