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秦牧揉着眉心。
想着先帝的死,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踏实,秦牧拧着眉,问道:
“冯平,你可知先帝当年的事儿?”
冯平道:“奴才知道些,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先帝在时,朕听闻发生不少的事情,只不过朕当心并不在意这些,你不妨说给朕听听。”
冯平想了想。
“当年先帝处理朝政的时候,确实出了不少的大事儿,当年河堤溃散,官员贪污,先帝彻查了不少人出来,那些人被抄家流放的众多。”
“而后天星盟便盛行,先帝彻查天星盟,查到了宁沧海与天星盟有往来,更为震怒。”
“那些贪官鱼肉百姓,使得百姓的日子水深火热,先帝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平定这些。”
“当年西州府的州牧,将人命视为玩物,残害了不少女儿家,先帝得知此事,大肆整顿了西州府,也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呢。”
这种种往事,秦牧到是也听过些,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当年先帝也是有所建树,百姓们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难。
“先帝的良苦用心,朕也明白,有时候想想,朕与先帝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冯平笑笑
:“陛下与先帝都是辛苦之人,奴才没有这般才学,自然只能做奴才了。”
听到他这话,秦牧不由得笑出声来。
冯平这般聪慧的人,哪里做不到,只不过他更识时务罢了。
但是有件事情秦牧一直都觉得不对劲。
宁沧海是如何与天星盟有所往来的。
况且,当时的天星盟还不算太大,涉及的范围,也都在少数的地方。
当年只是与天星盟有所往来,先帝彻查,再如何,也不会要了太多人性命。
为何宁沧海会如此狠心,直接杀了先帝呢?
且在先帝驾崩前约三年,天星盟的势力,才逐渐开始扩散,那会儿宁沧海才刚刚接触其中。
论理说,宁沧海也不至于如此狠心才是。
秦牧想不明白,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他还没有注意到。
“哦对了,奴才还记得一件事儿。”
“什么事?”秦牧问道。
冯平压低了声音:“陛下可还记得先帝在时,出过反贼一事?”
“反贼?”
秦牧到是没有注意过,毕竟朝朝代代都有反贼,况且这么说的话,宁沧海也是,他着实不知冯平说得是哪个。
“便是京师以前的大家族,袁家。”
“
你是说,袁首辅?”秦牧突然想起来了。
当年的京师,唯一能与宁沧海有抗衡的,便是这袁家,只不过袁家不忠,出了反贼。
才被先帝灭族,自此在京师销声匿迹。
冯平道:“正是这袁家。”
闻言,秦牧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了。
袁家被抄家灭族,当年的事情,自己也是听过,也觉得有些骇人听闻,如今细细想来,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
他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袁家为何被灭门?”
“奴才知道些,据说是因为当年袁家小公子袁政。”
“哦?袁政?说来听听。”
冯平:“那小公子一表人才文采风流,多少贵女不见其人,都倾慕与他,更甚有人说,这袁家迟早会成为人上人。”
“只可惜,这袁政为人不正,风流之余,却十分不谨慎。”
闻言,秦牧眯起双眸。
袁政这人,他应当也是听过的。
当年在京师十分有名,七岁出口成章,袁家众人将所有希望都押在他的身上。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当年,袁政还几度被先帝夸赞,成为后起之秀。
只是后来袁家被抄家,这袁政,自己也就没有听过了。
不曾想,竟然
是因为反贼一事。
秦牧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袁家会成为反贼?”
“陛下可记得,当年的游园诗会?”
秦牧想了想,隐隐约约有些印象,那年的诗会十分震撼,大云朝有才学的,都在其中。
莫非这袁政也在?
“奴才听闻,这袁政在诗会上诗兴大发,写了不少好诗词,只是喝多了酒,公然用大字书写反诗,引起了轩然大波。”
“论说,这也只是酒后的话,算不得什么,可偏偏这人恃才傲物,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先帝本不想赶尽杀绝,在知道袁政如此后,才派人去查,发现袁政竟然写了不少反诗。”
“进而被人告发,那些反诗让先帝勃然大怒,才将袁家灭族。”
秦牧没想到,如此才学的人,竟然死在自己的狂妄之下。
说起来当真是愚昧。
但凡知道收敛自己的光芒,也不至于害得满门抄斩,现在连半点音讯都没有。
这袁政,愚昧至极啊!
“只不过,抄家的时候,袁政不在其中,似乎是袁首辅帮着他逃了,至今都没有半点音讯。”
逃了么?
秦牧的心里暗暗觉得不对。
若这么说的话,那袁政还活着
,依照他那般高傲的性子,怕是不会如此安分才对。
这其中,必然还藏着什么事端,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这袁家的事儿,还需要好好查一下才是。
“陛下,您可累了?”
这一天,秦牧也确实有些累了。
“嗯,可快到宫中了?”
“是,奴才回去便伺候您安置。”
“你这人,当真是个人精!”秦牧笑着打趣。
冯平哪里不明白秦牧的意思,嘿嘿一笑道:“奴才哪里是人精,只不过是能揣度些陛下的辛苦罢了。”
“若是连这些都瞧不见,那奴才留在您的身边,当真是无用呢。”
秦牧笑笑摇着头,却也不得不说,有冯平这样的奴才在,他着实是省心不少。
“陛下您先小憩会,等到了,奴才再喊您。”
“好。”
一路上听着外面的叫卖声,秦牧也不自觉合上了眼,脑海中全然都是冯平与他所说的事。
袁家小公子袁政。
子渊先生……
袁政?
这二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这子渊若是读得快些了,和‘袁’字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若真是如此,那子渊这个人,必然赶紧除掉。
有他在,宁沧海才如此有恃无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