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宁府。
宁沧海连夜来到密室之中。
“见过相爷。”
宁沧海忙扶起子渊，语气中略带几分迫切：“子渊先生不必多礼，老夫此时找你有要事相商，快些坐下说。”
子渊点点头，二人这才放心交谈。
如今朝堂变动太大，局面早就不在他们掌控之中，秦牧出手快准狠，完全没有他们喘息的机会。
而如今，那假赵聪虽行事小心，但总让人觉得有些许不对。
“子渊先生以为，此事可出在赵聪身上？”
子渊沉吟片刻，捏着自己的下颌：“相爷以为，还有谁能有如此大问题呢？”
宁沧海眉头紧皱着，此时也明白过来，这层关系，也只有赵聪那才会出事。
“相爷应当清楚，天星盟势力宽广，所到之处，都做了不少的暗桩，如今相爷势力大减，怕是有人会在其中做文章。”
这也正是宁沧海最担心的事情。
秦牧出手果决，断不会给人断尾求生的机会，若是这个关键时候再出什么岔子的话，只怕偌大的相府，都要沦为灰烬。
他辛苦经营数十载，曾经还心有愧疚，可如今看来，这番愧疚，只不过是将自己困在牢笼中。
眼
下最紧要的，是将自己摘出来，看秦牧对自己的态度如何。
想到这，宁沧海道：“不知子渊先生如何想，老夫以为赵聪一事，早晚会被发现端倪。”
子渊点点头，表情也有些凝重。
东厂那些杀千刀的，个个都是狠骨头，若非这出岔子，子渊也想不到还有哪里会出错。
良久，子渊抿了抿唇。
“依我看来，天星盟的权势，确实能查清楚此事，只不过眼下还不能操之过急。”
“哦？”宁沧海疑惑道：“子渊先生以为如何？”
“不论北燕还是匈奴之地，都有天星盟暗桩，他们所能收集到的消息，远比我们想的要更多，若是他们动作更快些，只怕难以撑住此事。”
而这，也是宁沧海最为担忧的。
他手中的权势已经被斩去大半，若不加紧，秦牧下一步就要算计在他身上。
辅佐政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真在这档口出事，日后再翻身也难。
就算手中权势尽失，也不能毁了自己名声。
“虽有赵聪身份为掩护，可属下以为，还须尽快出手，相爷切莫以为高枕无忧。”
宁沧海自然清楚，他道：“那子渊先生可有下一步计
划？”
“属下以为，先去罗家庄查看一下，若是那边有什么动作，相爷也好提前防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此话也是说到了宁沧海的心口上。
罗家庄乃是军事重地，赤水营也在其中，若赤水营的人与秦牧一起，那他这相爷，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有子渊出手，他倒是不用亲自去，只是要去罗家庄那，宁沧海还是有些担心。
“子渊先生一人可行？”
子渊点点头，道：“相爷放心，属下会小心，时辰不早了，相爷今早歇着，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夜深人静，子渊悄悄离开相府。
一路上风平浪静，唯有虫鸣声相伴，直到破秒内，子渊才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了看四周。
林立的树木矗立在四周，树枝随风摇曳，飒飒的声响，显得此刻有些诡异。
破庙摇摇欲坠的门，也随之发出吱呀的声响。
确定身后没有旁人，子渊才入破庙。
已经被毁去大半的佛像，在月色下，十分诡异，半只眼睛看着子渊。
不多时，身后便出现了一群人。
这些人都身着黑色夜行服，可仔细看才能注意到，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个小小的狐狸刺青
。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面具被遮掩住的地方，银色的狐狸，双眼宛若勾魂一般活灵活现。
这些人的面目，无人知晓，饶是子渊，也不熟悉。
唯独身上的刺青和他们掌心的一道银色线，才是辨别他们身份的关键所在。
子渊确定了这些都是自己银狐司的人，才开口。
“京师巡查比起以往严密许多，如今你们留下，倒是也没有什么用，反倒是引人注意，即日起，你们先离开京师。”
众人了然，银狐司为首的人，毕恭毕敬行了个礼。
“我等离开京师去往何处？”
子渊道：“罗家庄。”
他心中盘算清楚，见识过银狐司的人为少数，若是摘掉面具，他自己也难认出。
罗家庄再怎么守卫森严，也无法躲过这些。
等到查探清楚罗家庄的事宜，相爷才能高枕无忧，免去不少麻烦。
首领了然：“是，属下明白。”
“尔等到罗家庄后，务必尽快弄清楚后如今罗家庄布局，切记要小心行事，莫要被人察觉，若真不幸被发现，尔等也清楚要如何做。”
“大人放心，属下断不会说出我等身份。”
银狐司为自己行事，子渊心中倒也放
心，只是罗家庄的赤水营，其中布局，才是他最在意的。
若赤水营已经报效秦牧，相爷才当真危机重重，
子渊放心下来，看着银狐司的人离开，他站在破庙中，看着半张脸的佛像。
这佛像仿佛是一种预兆似的，你死我活，总有东西会遗留下来。
他当年所做之事着实胆大，却也情理之中。
如今秦牧步步紧逼，若非是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动用银狐司的力量。
银狐司暗中潜藏多年，饶是天星盟，也不敢与之比拟。
眼下，也确实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
想到这些，子渊重重叹了口气，手指划过佛像摇摇欲坠的眼睛，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秦牧所为之事，超出所有人预料，如今之计，当真要再三小心，才可免得出什么差错。
阴云遮蔽月色，影影绰绰的树，也安分了下来。
子渊站在破庙之中，看着外面斑驳的树，眼中多了几分算计。
银狐司众人快速离开京师范围，他们要尽快回来汇报情况，免得出什么差错。
他们的行事作风，才是大人对他们的信任来源。
黑影晃过快速，没有谁能捕捉到，等影子消失后，月色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