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私自返回东厂,竟然说不知?”
曹少卿的语气愈发冰冷:“本督在组建东厂之初就定下过法令,凡是外放暗探一律不得私回东厂,若有紧急要事,可向中间人禀报,难道你将本督的法令都忘了吗?”
赵聪颤栗回道:“回……回督主,卑职岂敢忘记东厂的法令,只是……只是卑职的中间人不知所踪,偏偏又有重要密报急需传递出去,卑职踌躇了整整两日,才下定决心前来东厂禀报,还请督主明鉴啊!”
“什么?你的中间人失踪了?”
曹少卿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当初为了隐藏东厂的渗透,他特意给外放暗探安排了中间人,以便顺畅的传递情报。
按理说,中间人这个位置风险并不大!
可现在赵聪的中间人,居然不知所踪了……这无疑是个危险的信号。
曹少卿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吩咐东厂档头亲自去中间人据点详查实情。
约莫一个时辰后。
东厂档头带来消息,赵聪的中间人确实在据点离奇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曹少卿沉吟良久,忽然阴恻恻的说道:“赵聪,你跟本督主说实话,你在监察崔
府的过程当中,是不是不小心暴露了?从而使得崔府的人跟着你去了中间人据点?”
“卑职自从进入崔府,就一直以密谍守则行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赵聪硬着头皮解释道:“况且卑职真要是暴露了,崔府的人又岂会让卑职行动自如?!”
“有道理!”
曹少卿点点头,继续道:“说吧,你冒险私回东厂,究竟有什么紧急要事禀报?”
“三日前,卑职在收拾崔府寝房时,发现了一封密信,其上既有吏部侍郎崔昊的笔迹,也有其他人的字迹,里面的内容更是大逆不道。”
说着,赵聪从袖袋中拿出一封信,躬身递给曹少卿:“请曹督主过目!”
接过信件,曹少卿急忙拆开仔细端详。
这是一封多人署名的密信。
其内容大致是秦牧斩杀赵错,追回了赃银,使得崔昊等人官员感受到了危机,想让宁沧海站出来废除昏君,另立新君!
为了抹黑秦牧,崔昊等人更是慷慨陈词,捏造事实,例数秦牧几十条罪状,就仿佛少年皇帝是个万恶不赦之人。
“呵呵,本督正愁没有证据缉拿这些逆臣呢,没想到他们竟然要
主动作死。”
看眼了密信上的众多署名,曹少卿露出一抹阴恻恻的冷笑。
无一例外,在密信上签署了大名的官员,几乎都是招册上的宁党官员。
现在好了,他拿着这封密信,可以光明正大的缉拿这些人。
“赵聪,你为东厂立下如此大功,你所犯的私回东厂之罪,本督就不予以追究了。”
曹少卿盯着赵聪,随之话锋一转:“但是你不适合再干暗探了,以后就在东厂当个厂卫吧!”
赵聪面色一喜,急忙躬身道:“多谢督主提携!”
“嗯,态度还算端正,以后你可要牢记东厂法令,若是胆敢再犯,本督定不轻饶!”
训诫完毕之后。
曹少卿立即吩咐东厂档头集结人马,准备缉拿密信上的逆臣。
不多时。
五百厂卫全部集结,在曹少卿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的涌出了东厂。
没有任何意外。
这次的缉拿行动极为顺利,当曹少卿报出东厂的名号,崔昊等逆臣都萎了,全部乖乖的束手就擒。
但是东厂的恶名,随之也在京师开始蔓延开来。
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富家子弟,抑或是世家门阀,只要他们听到‘东
厂办案’四个字,以往的嚣张跋扈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大气都不敢喘,简直比平民百姓还要温顺。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东厂的恶名随之往京畿四县溢出,甚至有了能止小儿啼哭的功效。
当秦牧听到这些消息,不禁哑然失笑。
他知道大云朝的东厂在曹少卿的带领下,终于可以跟前世历史上的东厂媲美了。
有这把尖刀存在,以后朝堂上的百官,就只能被治得服服帖帖。
所以但凡是被曹少卿定下罪名的逆臣,他一律从重处理。
该斩首的斩首,该抄家的抄家,该灭族的灭族……绝对不打一分折扣!
于是乎,刑场上人头滚滚,被斩首的官员及其家属,足足有数千人之多。
屠刀霍霍,血流成川!
这种大规模的刑场斩首,持续了整整三日,让整个京师都笼上了一层死亡的阴霾。
使得朝野之间的所有人都在为此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无数官员生怕这样的祸事会降临道自己头上。
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之下,大云官场的风气为之一荡。
往日那些欲壑难填的贪官,仿佛在一夜之间都变成清官。
而宁党官
员看着昔日的同僚成批赴死,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这些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曾经在明里暗里,每个人多少贪墨了些银子。
不过还罪不至死,所以没被卷入到这场死亡风暴当中!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现在这些做个亏心事的宁党官员,最怕的就是东厂来敲门。
万一陛下要算旧账,那他们以前犯下的罪过,随时会东窗事发!
为了自保,他们只好成群结队的去宁府求见宁沧海,想让这位宁相出来主持大局。
但没有什么卵用,在憋大招的宁沧海直接托病不见,并且让人出来告诫:尔等只需恪尽职守,不贪赃枉法,这样灾祸就不会降临到你们头上。
这番告诫说了等于没说,让一众宁党官员大失所望。
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秦牧才是云朝真正的话事人,纵然是权倾朝野的宁相,也不敢出面与之争锋。
后悔莫及啊!
早知陛下能有如此手腕,老夫何至于投到宁党麾下?!
如今转换阵营,还来得及吗?
陛下会信任老夫等人吗?
在一片悔恨的心声中,这些宁党官员悻悻然的离开了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