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打个电话。”
钱珉拿出手机,给那位中间人打了电话,表情严肃地聊了几句,随即跟方昊说:“咱们现在出发。”
在等待出租车的时候,钱珉跟方昊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那位中间人姓赵,大家都叫他赵葫芦,是个古玩掮客,警方通过慎密的调查,发现他跟杜有浩关系密切,但周围人却甚少知道。
另外,赵葫芦虽然做跑道的行当,但平时正常的业务量并不多,相应的,赚得的中介费也较少,但赵葫芦花钱却大手大脚,这明显有问题,于是警方就把调查重点放在他身上。
就像杜有浩一样,赵葫芦很奸猾,同时有比较强的反侦查能力,有段时间,调查差点陷入僵局,经过不懈努力,才抓到赵葫芦的马脚。
之后,才制定了这次的计划。具体计划是什么,钱珉并没有告诉方昊,方昊也没有主动询问,这次出来,他就一直保持好自身的定位,做好鉴定工作,至于说什么破案、抓人,跟他无关,他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
说起来,要不是想着跟钱珉搞好关系,同时只要不出差错,回京之后,他就可以取得特约物鉴定员的身份,他肯定不会答应此事。
本来按照获得的消息,赵葫芦是三天后才回到西京,不知怎么回事,计划变动,今天居然出现了,于是钱珉只得放下手中的工作的,去接触赵葫芦。
半个多小时后,方昊见到了赵葫芦,看到真人,方昊总算知道,赵葫芦外号的来历了,长得非常像葫芦娃,十分喜感。
赵葫芦从小就喜欢葫芦娃,一点都不介意别人拿他的长相开玩笑,甚至还乐在其中,拿出钥匙扣上的挂饰,对着方昊说:“你看和我像不像?”
方昊定睛一看,那挂饰居然是白玉雕的葫芦娃,玉质细腻温润,呈羊脂光泽,是典型和阗羊脂玉籽料,别看它个头不大,以现在的和阗玉价,一点都不便宜,更别说,它雕工精细,形态逼真,惟妙惟肖,肯定出自一位大师之手。
方昊笑道:“赵老板好雅兴,不知道你手里这种料子,有没有大点的?”
赵葫芦对着方昊竖起了拇指:“方少好眼力,不过你也知道,这种籽料现在一料难求,价钱方面可是有点贵啊!”
方昊笑道:“只要是真正的和阗籽料,品相好的,价钱好商量。”
经历过数千年开采的玉龙喀什河,已经“油尽灯枯”。和田玉籽料的产量越来越少,好的和田玉籽料更是如“大海捞针”。此外,这两年政府对于私挖滥采的管理力度和环境保护力度的加强,使得开采地大幅度减少。因此,这又截断了相当一部分新料子来源。
还有一些相对好一点的新料,在刚挖出来的时候,就被当场消化了。比如,在矿区现场或者是在和田乡下的路口,一些大料子新料子挖出来都是被当场拍卖走的。或是几个人临时拍下,或是被有实力的买家承包。总之是当场交易,价高者得。换言之,新和田玉籽料还没有出料场就已经被买走了。
因此,目前真正上好的和田玉籽料,绝对是一料难求,也绝对是不会放漏、低价、贱卖出售。就连普通的真正的和田玉籽料,基本上也别想太便宜买上。至于说直播间宣传的那些所谓的籽料,那就是仁者见仁了。
赵葫芦一听方昊这话,还有那轻松的语气,认为方昊应该是条大鱼,说不定这次吃饱能让他消化个一年半载。
不过嘛,这事可不能表现的太轻松了,赵葫芦端起茶杯喝着茶,沉吟了片刻:“方少,你说个价位吧。”
方昊说:“两三百万,没有动过的。”
赵葫芦心里一喜,看来确实是条肥羊,他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好了,我赵某人从业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坑过任何一个人!”
钱珉轻轻咳了一声:“赵老板,咱们说说你介绍的那位丘老板吧,要不是我侄子机灵,损失可就大了。”
刚刚才说自己没有坑过任何一个人,钱珉就提起这事,这让赵葫芦非常尴尬。
方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钱什么其实还好说,关键东西是我准备送给我爷爷的,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赵葫芦连忙拱了拱手:“这事确实是我的过错,不过那丘老板是我表弟介绍给我的,我不太熟悉,当然,我也不是为自己开脱,这么着,我一会再带你们去一位老朋友那,他那应该有品相不错的老核桃,如果这回再有问题,我自个儿掏腰包,送你一对!”
方昊呵呵一笑:“我相信方老板不是故意的,咱们再说说籽料的事吧,我在西京待不了几天,能不能尽快给我答复?”
“行,最多三天,我一定给你答复,先留个联系方式吧。”
交换了联系方式,赵葫芦起身道:“走,我现在带你们去我朋友那。”
三人出了门,来到停车场一辆看起来又老又破的老桑塔纳前。
赵葫芦打开了车门:“不嫌弃我这车吧?”
方昊笑着说:“汽车就是代步工具,只要坐着没感觉不舒服就行了。”
赵葫芦哈哈一笑:“方少说的好,说实在的,这车发动机好,操作方便,故障率低,配件价格便宜,除了看起来破了一些,没什么不好的。”
钱珉也跟着笑了笑,不过他可不信赵葫芦的说辞,就凭他平时花起钱来大手大脚,而且还非常爱炫耀,如果不是有隐情,他可不信赵葫芦这么多年不换车。
只不过,警方也专门调查过,却没有任何发现。
上了车,赵葫芦发动汽车出发,路上,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方昊他们聊着天,听起来好像是在聊家长,但方昊却敏锐地发现,赵葫芦这是在用话术调查他们的身份背景,一个答不好,就会坏事。
好在,方昊早就得了钱珉的提醒,再加上他心思敏捷,没有露出破绽,至于说钱珉,那就更不会透露分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