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男人都好色,琅琊王氏子弟也不例外。”李如柏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就朝里面走去。
这一路上李如柏都在调侃雷岩,雷岩好几次都想要拔刀,若不是看在雨轻的面子上,她必要与李如柏切磋一下刀法。
红鲤见李如柏和雨轻二人气度不凡,自是有些来历,便唤来两名妙龄女郎,吩咐了几句,她们就笑盈盈迎上来。
“有两位美人在旁斟酒,想必今日我的运气会更好。”李如柏又偏头看了雨轻一眼,哂笑道:“至于我的弟弟,她不善饮酒,给她吃点下酒菜就行了。”
雷岩哼了一声,跟着雨轻就走到十几人围着的赌桌前,庄家含笑说道:“押大赔大押小赔小,押了押了。”
赌客们红着眼盯着赌桌上的骰子点数,不想又是小点数,赌客们纷纷摇头叹息。
“怎么还开小,不可能吧。”
“这都连开六个小了,还能开第七个?”
雨轻仔细瞧了一会,原来是掷骰子,据说掷骰子是三国时期曹植发明的,本是两颗,玉石质地,故而又称为“明琼”,投子即为“投琼”,参与者以点数大小决定输赢。因为投骰子玩法非常简单,短时间内就从贵族阶层流传到民间,并得到了迅速普及,后来“投子”改为骨制品,就有了“骰子”的叫法。
这家赌坊使用的是三颗骰子,看这情形赌客们已经输红了眼,而且越押越大,越输越赌。
庄家认真打量了一下雨轻,见她褒衣博带,腰间系着和田黄玉佩,贵气十足,便眯起眼睛笑道:“这位小郎君,请你下注吧。”
雷岩直接把两块金子放到桌上,雨轻撩袍坐下来,手里还把玩着核雕,一副不在乎输赢的样子,随意看着来来往往的赌客们,其中有放高利贷的,还有赌坊伙计兼小贩,为这些赌客们提供一些时新果品和点心之类的。
雨轻不经意间瞧见有个卖梨的小贩在赌徒聚集的几桌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瞟一眼倪添晃那边,倒是没见他卖出一个梨子。
而李如柏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看热闹,有个富家小子一脸得意的笑道:“现在说退出还来得及,你已经没什么可押的了,你的这些宝贝,还有房产,就连小妾都输了,现在你还押什么,难道要押你家里的老太婆吗?运气就不在你那儿,回去好好洗把脸照照自己什么模样,老眼昏花的,跟我霍四爷赌,你赌的起吗?”
坐在对面的留着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的老者呵呵一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天鹰帮的四少主,老朽真是眼拙,霍四爷技高我一筹,我认了。”
霍读是霍耕的四弟,老二叫霍樵,老三叫霍渔,他们俩管理着其他生意,霍读作为老幺最是受宠,霍耕还专门给他请了一位教书先生,希望他成为饱读诗书之人,不再像自己一样靠打打杀杀过日子。
教书先生因家中有事,这两日并没来给霍读授课,所以霍读就跑来自家赌场玩两把,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霍读有一手‘听声判点’的功夫赢遍各个赌场,偏偏这个老头今日还碰上了他这位赌神,自然要输个精光的。
霍读喝了一口酒,笑道:“你这老头儿还算识趣,知道我的厉害,那么我今日就暂且放你一马。”
“不过老朽还有最后一注。”老者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雕云纹方盒,轻轻打开,里面放着紫色砗磲手串,散发着水透般的光泽,砗磲在古代是最为罕见的宝石,产量极少甚是珍贵。
“这可是稀世珍宝,世家大族子弟也未必见过这种紫色砗磲,霍四爷,你押什么呢?”
“好,这个宝贝我喜欢。”霍读拍桌叫好,将赢来的那些财物全都拿出来,笑道:“今天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宝贝。”
这时,赌坊伙计匆匆跑回来,对红鲤低语几句,红鲤当即冷下脸来,“倪添晃,你胆子真够大的,我现在不想剁你的手指头了,而是要砍掉你的这双手。”
倪添晃赶忙说道:“红鲤姑娘,可可能是我大哥在醉流霞喝完酒后就就去金粉楼寻乐子了,你先放我回去,我明日一准把欠的赌钱都还上。”
红鲤冷冷一笑:“你不要着急,等砍了你的双手,我自然会放了你的。”
“千万别砍我的手,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要靠这双手干活养家,要是我变成了废人,我那一家子的人都会活活饿死的,红鲤姑娘最是菩萨心肠,求求您高抬贵手,就饶了我吧。”
红鲤一双美眸睇着他,“赌坊的规矩不能破,但我会让阿笠下手利索些。”
当阿笠就要持刀砍向他的双手时,雷岩急忙叫道:“且慢,这债我家小郎君替他还,再说红鲤姑娘要他这双手能有什么用,只会弄脏桌子。”说完就把一袋钱丢给红鲤身边的那个伙计。
娇艳动人的红鲤,一袭红裙,一抹红唇,笑容魅惑诱人,轻移莲步,走到雷岩身前,嘲讽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去铜驼街反而来我们云雀街瞎晃荡,你家小郎君是不是觉得花钱就能摆平所有事?”
“在这里应该只有两样东西,武力和金钱,一般情况下你们抢地盘都是以武力对武力,不过所谓的江湖道义,总是敌不过金钱利益,给你钱就好好收着,只多不少。”
雷岩很是厌恶像红鲤这种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而且她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雷岩对她自然没什么好话。
红鲤双手环抱在胸前,踱了两步,目光一寒道:“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小厮,敢来我这里多管闲事,你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云雀街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想走的地方。”
“我家小郎君是乘兴而来,自当尽兴而归。”雷岩不再理睬她,很快走回雨轻的身边。
“世上有些事靠钱的确是行不通的。”雨轻微微一笑,对着庄家说道:“这局好像是我输了,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可是打牌赢钱也未必会开心,有时候打对了才会有满足感,越烂的牌越要用心打,发脾气是没有用的,况且我这人对赢一点小钱也不感兴趣。”
雨轻直接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红鲤,淡淡说道:“说实在话,平日里我只是乘车经过云雀街,却从未在这里停足,今日过来随便逛一逛,倒是让我看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和有意思的人。”
红鲤直视着雨轻,笑问道:“那么小郎君来此有何贵干?”
晋中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