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是给你的,雨轻小娘子那里也有一本相同的书,以后通信都用这种密码,这样别人即使看到了信也不会明白写的是什么,只有你和雨轻小娘子能看懂。”
青珠点头,把那本书藏入袖中,又轻声问道:“你刚才说我见过少主人,这是何意?”
“上回有个青衣书童把香囊交给你,你倒是忘记了。”顺风歪头一笑。
青珠这才想起来,愕然道:“原来竟是她。”
“这金谷园中只怕暗藏不少的细作,梓泽七珠如今只剩五个人,除了你之外,剩下的四人或许也有问题,你可以多多留意她们及其身边的婢女,说不定她们背后还是来自不同的势力。”
顺风说着又从腰包里取出一个望远镜,递给她,笑道:“这是望远镜,能够看得更远更清楚,雨轻小娘子觉得你应该需要它。”
青珠伸手接过来,从刚才开始就听着各种新奇的话语,此刻又出现这样奇怪的物件,她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位少主人的所思所想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
“你不用想太多,暂且安静的待在金谷园,不要太过冒头,保重自己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以后雨轻小娘子自有打算。”
顺风拍了拍她的肩头,淡笑说道:“等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自然会帮你脱去贱籍,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开心的嫁人过安稳日子。”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青珠眼眶湿润,喃喃问道。
“只要你相信她,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顺风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道:“也许这条路并不好走,但我们相互扶持,砥砺前行,一定能看到曙光。”
“嗯,我相信。”青珠点头,抬首望向天空,脸上重展笑颜。
顺风又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她先行离开,毕竟这里宾客众多,她们二人交谈太久恐被人怀疑,青珠自然明白这一点,转身匆匆走远。
在香洲一带,司马遹正悠然的踱着步子,像是在等人。他唇角泛着一丝微笑,完全没有因为贾谧的冷言冷语而坏了兴致,也许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关系一向如此。
顺风的身影渐渐显现,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即将面对雨轻多年的笔友,还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她不免紧张,虽然雨轻交代过她如何应答,但真到了太子面前,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结巴。
与此同时,雨轻却带着崔意走进自己的书房,给他展示这些新家具。
崔意走至紫檀书桌前,微笑道:“很是典雅平正。”然后他又伸手指向那沉穆华贵的椅子,点头说道:“这个造型很别致。”
“这叫雕花靠背玫瑰椅,”雨轻直接坐上去,含笑道:“很舒服的,以后不用跪坐了。”
崔意摇了摇头,说道:“礼不可废,这些看着新鲜,总是不合规矩。”
雨轻起身,嫣然一笑,“悦哥哥,我特意命人赶制了一张琴桌,还有配套的椅子,刚才已经叫人一并送到崔府去了。”
“雨轻,你又在自作主张了。”
崔意唇角仍挂着浅浅的笑意,环视一周,这些新家具皆是用紫檀所制,不事雕琢,分外质朴,给人清淡雅致之感,他竟不自觉的有些喜欢了。
“悦哥哥,你回去后看看那张琴桌,若是喜欢的话,我就送你全套家具,从书房到卧室,全都焕然一新,好不好?”雨轻抬眸笑问。
崔意笑而不答,只是缓步走出去,雨轻跟在他身后,口中仍在讲解着各式各样的家具,就像书架和书桌一体样式的,还有圈椅和太师椅等等,搜罗各种美妙的词汇来推荐这些家具,就是要得到崔意的认可。
“雨轻,你说这么多话,不觉得口渴吗?”
崔意突然停步,转过身,却见她一时收不住步子,差点就要撞到他的身上。
“不必再说了,等你着人做好那些家具,直接让小厮搬过来就是了。”崔意低首瞧着她,伸手拈起她肩头的那片花瓣,淡笑道:“我看池边种了一片桃花,我们去那里走走吧。”
“嗯。”
雨轻微微点头,春风柔和,闲适怡人,去赏桃花也不错。
池畔的桃花一簇一簇的开满枝头,散发着淡淡清香,他们二人漫步在桃花林间。
少女提着裙裾,明眸微动,闪过一丝喜悦,不时伸出手接住飘落而下的花瓣,口中喃喃道:“不如改日自酿一些桃花酒,最好再放一些树莓,色泽会更好。”
“上回我去城郊的庄子上,看到楚颂之身边那个叫阿福的小厮干活很麻利,还去菜地里割了韭菜,他们主仆俩倒是挺会过日子的。”
雨轻抬眸笑道:“他们可是大老远赶来这里的,在洛阳人生地不熟,不像悦哥哥去哪里都能借住到好宅子,想必对日常花销也不会过多留意,更没有节俭的概念吧?”
“雨轻,你说赈灾粮食怎会不翼而飞呢?”
崔意似乎不太介意她方才的嘲讽,反而是谈及到泰山赈灾的事情上,或者说他也想听一下她对此事的看法,毕竟在临淄时他已经发现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思维逻辑。
“赈灾粮消失,原因不过两点,一是官员贪腐,二是失窃。”
雨轻继续朝前走,缓缓说道:“若是贪腐,必是府衙中人所为,上至太守,下至小吏,都逃脱不了干系;但要是失窃,调查范围可就要扩大了,那批赈灾粮数量庞大,想要迅速搬移出去,也绝非易事,说不定就是江湖能人异士盗走的。”
崔意摇了摇头,皱眉说道:“盗贼向来贪心,他为何只偷取朝廷的赈灾粮,却对府库的储备粮视而不见,这未免有些说不通了。”
“也许在有限的时间里只能搬运那么多粮食,再或者他最先找到的就是朝廷的赈灾粮。”
雨轻笑道:“悦哥哥,不管对什么事情都不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任何一处疑点都不应该被忽视。”
“泰山那边已经将初步调查的结果奏报给皇上,府丞孟广义是畏罪自杀,还有马主簿的证词,只是尚未找回那批赈灾粮。”
崔意抚了抚额头,似有疑虑。
“既然没有找到赈灾粮,那就说明此案仍旧存在诸多疑点,也就不必太早下结论了。”
晋中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