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双手拄拐,回到了家。
人家是少时离家老大归,乡音无改鬓毛衰。
他是卯时离家申时归,鬓毛未改摔断腿。
王佳人看着被一群锦衣卫簇拥进后院的李小牙,双手拄着拐,大惊失色:“官人,你脚怎么了?”
琪琪格等女也围上来,一个个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受伤了吗?”
李小牙宽慰一笑:“没事,只是崴了一下脚而已,已经敷药了,过十天八天就好了。”
王佳人等女听说只是崴脚,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崴脚呢?”
“从楼梯滚下来了。”
“……”
王佳人等女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了,还从楼梯滚下来?
李小牙让一群锦衣卫回去后,自己拄着拐进屋,换了身衣服,又回到院子里。
月紫衣也来到院子里,看到李小牙拐着杖,还包裹着脚踝,问道:“你脚怎么了?”
“崴了一下而已。”
月紫衣最擅长的就是跌打外伤,她立即蹲下为李小牙查看起来,皱眉道:“崴得还挺严重。”
“不严重能裹药拄拐吗?”
月紫衣看着李小牙的脚踝已裹药,说道:“过两天,我再帮你换药。”
“好。”
月紫衣欲言又止,李小牙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说道:“我派人试探过韩一木了,并设了一个套,但他并没有上套。”
“哦。”
大家看着月紫衣愁眉不展的样子,都有一些担心,这是一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姑娘,她都是用行动来表达情感的,他们很担心月紫衣去劫牢劫囚车劫法场啥的……
“老大?老大?”
麻子一路急走进后院。
李小牙看着不请自来的麻子,讶异道:“你怎么来了?有急事?”
麻子跟王佳人等女点了一下头后,回禀道:“我刚收到消息,韩一木上套了。”
李小牙惊喜道:“韩一木上套了?”
麻子擦了一下汗,笑道:“我也是刚回到家,收到芭蕉来报后,马上就来禀报您了。”
王佳人亲自倒了一杯茶给麻子,招呼道:“夏副千户,喝茶。”
麻子客气道:“谢夫人。”
李小牙瞟向已竖起耳朵,好像小兔子一样的月紫衣,笑问道:“快说说具体情况。”
麻子喝了一口茶,马上接话道:“韩一木今晨又独自去给师父上坟了,上完坟,他就来到了悦来客栈,二话不说,便给了王二一百两银子,王二将真相告知他后,他便神色阴沉的离开了。”
月紫衣忍不住道:“一木师叔才是真凶?”
李小牙不置可否:“还不能确定,只是回春馆里,我们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麻子补充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也暗中向回春馆的其他人,透露了王二知道真相的风声,但几天过去了,就只有韩一木找上门。”
王佳人等女都点着头:“看来韩一木就是真凶无疑了。”
李小牙看向仍愁眉不展的月紫衣,问道:“你不开心吗?”
月紫衣叹道:“不管凶手是回春馆的谁,我都不想看到,又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李小牙没心没肺的道:“死师叔总好过死师父吧?”
“……”
王佳人嗔道:“你胡说什么呢?”
李小牙招呼麻子:“留下一起吃晚饭吧?”
麻子起身摇头道:“不了,我要回家陪娘子一起吃饭。”
李小牙看着急匆匆回家的麻子,麻子是那种典型的在外面声音大,回家全听娘子话的男人,说要纳二房,说快两年了,至今仍是一房。.
天蒙蒙亮,李小牙拄着拐出门上衙了。
李小牙刚来到屯田所,麻子便迎上来了。
“老大,我们抓到韩一木了。”
“真的?”
麻子上前搀扶着李小牙下车后,禀告道:“就在刚刚,韩一木提着刀,进入我们设的圈套……”
李小牙打断道:“等等,提着刀?”
麻子点头道:“没错。”
“他没下毒?”
“没有。”麻子眨了眨眼:“他可能想手刃杀师仇人。”
李小牙脱口而出:“韩一木又不会武功,手刃个毛线?”
“……”
“你们在韩一木身上搜出毒药了吗?”
“没有。”
麻子也觉得有一点奇怪,凶手先前都是下毒报仇,并没有露脸,而韩一木却是提着刀,明火执仗上门砍人,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吧?
李小牙叹了一口气:“完了,我们可能坏事了。”
“您觉着韩一木不是凶手?”
李小牙不置可否:“韩一木人呢?”
“地牢里。”
李小牙拄着拐来到地牢,只见韩一木盘坐在床上,背靠着墙。
“韩医师?”
韩一木只是瞟了李小牙一眼,并没有回话。
牢头呵斥道:“我们督帅问你话,没听到吗?”
韩一木冷笑道:“没想到这一切竟是你们锦衣卫设的圈套。”
李小牙无语的道:“本督也没想到韩医师会单刀赴会。”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不要牵扯其他人。”
李小牙撇撇嘴:“你又不会武功,自己一个人提着刀上门报仇,这不是找打吗?”
“……”
韩一木被说得恼羞成怒了:“哪怕粉身碎骨,我们也要为师父报仇,我愿与师兄一起同赴刑场。”
李小牙冷不丁问道:“你真觉着你师兄杀人了?”
韩一木被说得一愣,师兄为人谦和,就算想为师父讨回公道,但下毒杀人,如此毒辣的手段,确实不像师兄所为。
“你们认为我师兄没有杀人?”
李小牙没好气的道:“所以,我们才设了一个圈套,看能不能套出真凶,没想到逮住了你。”
“……”
韩一木老脸一红,呐呐道:“我也是报仇心切,考虑了三天,才决定动手的。”
“你前后两次去给你师父上坟,都说什么了?”
“自然是告诉他老人家,师兄为他报仇了。”韩一木肃然道:“今晨,我去给师父上坟,告诉他,我也会手刃一名仇人,替他老人家报仇。”
“你丝毫不会武功。”李小牙木然道:“本督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
韩一木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昨晚喝了一点酒,有点热血上头,现在酒完全醒了,多少觉得自己有一点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