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君吾突然觉得很安心很安心,他听见殿下那么说,立刻就不害怕了,可身上的抖动大约是一时应激,半晌停不下来。

他觉得自己浑身颤得厉害,连心也狂跳不止。

“莫、莫非是祈王?”蒋参军道了一声。

她看上去大惊失色,可她旁边坐着的男子却仍是一脸冷漠,仿若事不关己。

“难为你这边角料的小官还能认得本殿。”

楚御琴嗤了一声,直起身子,始终将怀里的君吾护好。

蒋参军的一对眼珠子转了几转,扑通一声趴伏下来,拜道:“祈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这位公子原来是您的人,真是误会!误会啊!”

楚御琴却不接她的话,睨了眼地上被弄死的几个仆从,似笑非笑道:“蒋参军有大神通啊,还能在人界盖个鬼宅出来。”

蒋参军面色微滞,却是不说话了。

“君吾。”

君吾的心跳刚刚平复下来,就听见殿下唤了他一声。

“把你要做的事做了。”楚御琴道。

君吾便退开几步,与楚御琴拉开了距离,他一直被抱在怀里,也就未曾瞧见将外袍脱给他的殿下身形颀长如竹,猎猎威风,英姿飒飒,好似只要她站在这里,就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

他眸光微动,转过身又对蒋参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来接我阿弟,他叫君鹿,是杏花村君家的六郎,你们花三十两银子买下了他,我想接他回去。”

蒋参军笑了笑,眼神却阴沉沉的,道:“这买卖我们当初可是和他娘爹签了契子的,钱货两清,哪儿有要回去的道理?你说要便要了吗?”

君吾抿紧唇,“我多付你银钱还不行吗?我给你五十两,你把小鹿还给我罢!”

“怎么?今日这事,便是上了公堂对峙,我也是有理的,我就不信祈王殿下还能左右?”蒋参军冷笑一声,吃准了这细皮嫩肉的小女娃不敢。

未料楚御琴也学着她阴仄仄地一笑,道:“你猜?”

蒋参军脸色更黑了。

这时,一直未语的蒋家正夫韩氏开了口:“我家痛失爱女,诸位也看见了,家中正在办白事,实在无心招待贵客,还请离开罢。”

他神色一成不变地寡淡,可君吾看着他,却觉得他那不是冷漠,而更像是死寂,好似对一切都失了兴趣一般。

“凭你等的身份还不配引本殿为客。”楚御琴走上前不动声色将君吾护在身后,道,“把人交出来,不要浪费本殿的时间。”

“绝无可能。”韩氏冷冷抬眸,“有能耐你杀了我便是。”

蒋参军连忙上前,堆出一脸笑来,道:“殿下随下官来罢,下官带您去见人。”

说着她出了屋子,楚御琴便也随后跟上,顺带紧紧握住君吾的小臂。

院子还是那样阴森可怖的院子,不时见到诡异恐怖的纸人,可君吾突然就一点也不害怕了,他望着殿下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耳朵忽然就烫了起来。

这样是不合规矩的。

她们三转四转,最后转进一间柴房,然后蒋参军在门前开锁,许是那锁子不大好开,她动作很慢,君吾有些焦急。

“别拿你的狗命耍花样。”楚御琴道了一句,看着蒋参军的眼神好似她早已死了一般。

君吾正疑惑殿下为何要这样说,就见那蒋参军猛然转身,掏出一把刀来冲殿下刺了过去,他心下一惊,下意识要动身去挡刀,就见殿下抬脚利落地一踹,就将蒋参军踹了个人仰马翻。

“不是都说让你别找死么。”楚御琴低语一句,捡起蒋参军落在地上的刀,毫不犹豫插进了她的侧颈。

院中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君吾捂紧嘴吓得退了两步,这是他第三次亲眼目睹殿下杀人了!

刚解决完蒋参军,就见韩氏带着十几个家丁追了过来,他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蒋参军竟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全然不关心似的。

“殿下!她们好多人。”君吾有些后怕,单打独斗,他自然是全然相信殿下的,可对面十几个人,殿下肯定会受伤的。

“把她们都杀了!”韩氏目光冷冷,全然不似一个官家正夫,倒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我的小蝶死了,你们都应该去给她陪葬!”

他话音未落,房梁上突然跳下十几个黑衣女子,是黑衣卫!

君吾面上一喜。

楚御琴看了他一眼,又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两把。

黑衣卫个个身手不凡,哪怕只来两三人都能杀光对面,何况是十几个,片刻之间便将韩氏带来的家丁杀了个遍,院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倒让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添了几分人气。

韩氏紧紧握着刀柄,明白大势已去,抬手正欲自戕,楚御琴指尖一动,一颗石子击中他的手腕,韩氏吃痛,手里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你想干什么?”韩氏道。

“既然都要死了,不若让你死得明白些。”楚御琴抿唇笑了笑,“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你可知道真相?”

“什么意思?”韩氏死寂的面容略有松动,不解地看着楚御琴。

“躺在灵堂的那个就是你女儿罢?她面色红润,尸身毫无腐烂迹象,你可知只有活人被灌下水银,才会如此?”

韩氏一怔,不知想到什么,又厉声否认道:“你胡说!小蝶是被厉鬼害死的!是厉鬼!我给她赔了七个男童作伴服侍,到了阴曹地府,她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妻主都告诉我了,这是她向世外高人求来的法阵,能让小蝶成仙的!”

君吾摇摇头,只觉得韩氏荒谬无比,急切地问道:“我阿弟呢!你们把他弄到了何处?”

韩氏阴笑一声,“他就是第七个。”

君吾面色一白,更加心焦如焚,“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御琴看见韩氏慢悠悠的脸色就知君鹿怕是不在这间柴房,立即道:“看住他,其余人随我去主屋。”

一行人跑得飞快,眨眼就甩下君吾一大截,他着急小鹿的情况,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回到方才救下君吾的主屋,黑衣卫便鱼贯而入开始搜查,没多时便有人叫道:“人找到了!”

君吾到的时候,便看见了这骇人的一幕,他的阿弟被铁丝勾穿了双脚,倒吊着往下放血,惨白的脸色好似已经死了一般。

他眼前一黑,险些就此晕了过去,楚御琴紧紧握住他的手,吩咐道:“把人慢慢放下来,不要取掉他脚上的钩子。”

君鹿下面那个池子里全是血污,都流成了一条河,楚御琴敛目,怪不得跪在前院的那些人个个面无血色,原来是先在这里放尽了血,吊着人的一口气,再在他跪下的时候灌入水银,他们便能一直保持跪着的姿势。

须臾之后,君鹿被放了下来,楚御琴先君吾一步上前在君鹿颈侧探脉,道:“人还活着。”

听见这话,一直屏住呼吸高度紧张的君吾才好似突然活了过来,颤抖着唇息说不出一句话来,登时红了眼眶。

“先回去,这儿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言罢楚御琴便直将君吾打横抱了起来,感觉到他还是在发抖,忍不住又低声哄了一句,“你弟弟会没事的。”

祈王府的马车就停在蒋宅门外,孙梅香还在外边等候,她不是没想过进去,可看了一眼里面的景象,又活活被吓退了出来。

直至她又听见脚步声,忍不住抬头看去,竟瞧见君吾被祈王殿下抱了出来。

她上前了两步正要说话,楚御琴丢给她一包银子,凉声道:“拿着银子滚,别再让本殿瞧见你。”

说完,楚御琴抱着君吾进了马车,将他一缕墨发别在他耳后,悄然勾了勾嘴角。

真是笨啊,这样笨的一只小雀,简直片刻都离不了她。

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马车走得不快,君吾在车里坐了许久,才渐渐从恍惚和惊吓中回过神来,他看见楚御琴忙问:“殿下,我阿弟呢?”

“在后面那辆车里。”楚御琴瞥他一眼,望着他眼中关切至极的神色,忽然有些不爽。

什么时候,这样的眼神也能属于她呢?

她自然是喜欢君吾惊惧和胆怯的模样的,所以她喜欢欺负他,可是今日见到他对另一个人牵挂至极,那样强烈的情感甚至能让他克服恐惧和胆怯,楚御琴便觉得不满。

最好的东西应该是属于她的,别人一分一毫也不能占走。

于是她指尖微动,极快地在掌心割出一道血痕来,佯作无意地沾染在了自己的衣摆上。

经此一遭,君吾对血腥味格外敏感,哪怕只是一丝也让他警觉起来。

“殿下!您受伤了!”君吾大惊失色,毫不犹豫扯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条替楚御琴包扎。

楚御琴细细观测着他的表情,好像,是有那么一些关切,可更多的,是歉疚。

她不要歉疚。

不......她或许可以要。

君吾动作十分轻柔,期间数次指尖都摩擦过楚御琴掌心,那点微弱的伤口根本不痛,她只觉得痒。

心痒难耐。

“殿下,那些人,您准备如何处置呢?”

楚御琴垂眸,看着君吾给她包扎好的漂亮结扣,道:“都杀了。”

“可、可她们是官家,若就这样死了......”君吾担心会祸及殿下。

楚御琴却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你觉得本殿残忍吗?”

君吾微怔,正要否认,又听见殿下道:“可不杀了她们,她们就会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只消一打听就能知道,君家的五郎是被怀王买走冲喜去了,他怎么还会活着呢?”

她不疾不徐地说着,看了眼君吾忧心的神色,继续道:“本殿之前从未杀过人......”

马车外驾车的黑衣卫听见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可你却总是身陷危险,王府里曾经的那些下人、绸缎铺的醉酒掌柜、以及今日的这些,都是为了你杀的,否则本殿与她们无冤无仇,为何要痛下杀手呢?本殿都是为了你,才杀了她们,否则一旦走路风声,死的就是你了,本殿怎么忍心呢。”

她的声音慢慢悠悠,鬼魅似的牵引着君吾,半晌,君吾痛苦地闭上双眼。

没错,殿下杀人都是为了他,殿下那样神仙似的人物,本该一尘不染,却因为他双手沾满鲜血。

他才是真正的罪人,他欠了殿下这样多。

楚御琴眸中染上笑意,几不可察,她缓缓收拢手指,握紧君吾替她包扎的结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抚过的触感。

看着君吾满脸歉疚,都不开口说话了,楚御琴轻咳了一声。

虽然马车内只有她们两个人,可在外驾车的黑衣卫却瞬间警觉起来,联系这二人方才的对话,绞尽脑汁地与身侧的同伴交谈。

“自从接管王府后,主子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眼睁睁看着憔悴了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旁边那位姐妹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有些生硬地道:“是、是啊,今日见到如此骇人的情景,只怕她又要做不少噩梦了。”

“主子真可怜,一出生便被扔到荒郊野外,还以为封了祈王会有好日子过,哪成想还是睡不好。”

“唉,要是能有个人能在主子睡觉的时候陪着她就好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全数落在君吾耳中,楚御琴佯装假寐,心里却忍不住嗤了一声,两个蠢货,说得也太明显了。

可君吾却很好骗,他一点都觉出外面两人话题的生硬,也没想过这种话她们怎么会当着楚御琴的面说,他只是觉得自己一向很无用,又总是拖累殿下,总不能日日都如此。

他神情纠结,心中矛盾异常,就这样纠结了一路,就在马车快走到祈王府的时候,他终于握紧双拳,眸光中敛着温柔与决意,小声对楚御琴道:“从今夜起,我来陪殿下睡觉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是要V啦!呜呜呜求求不要养肥我,我只有看见你们才能开心地码字的QAQ不!!!!

顺便推推自己的预收文,下本接档应该是从这两本中挑一个开!

《魔尊怀了我的崽》

上修界仙门宗主叶飞音,姿容清绝、昳丽不凡,千百年从不曾动过凡心,被誉为“剑修界的明天”。

然仙魔之战,叶飞音凭一己之力封印魔窟出口,因无人敢上前相助,身死道消。

一界剑修顶流就这么折了,修真界无不叹惋痛心。

她死之后,不少人纷纷感叹:

“叶宗主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洁白得好似一片雪。”

“叶宗主舍身献道,真是令我等钦佩。”

“她真是天下第一好的人......”

为此,修真界为叶飞音立了宗庙准备世代供奉。

然而数年后再次仙魔大战,众仙门一筹莫展之际,叶飞音又回来了。

仙门上下无不狂欢鼓舞,盼着叶飞音再去补一回窟窿。

记忆中的叶宗主依旧清冷卓绝、一袭白衣,这么多年过去连表情和说话的腔调都没变,出口却是:“阎徊产期将近,不大方便来,你们准备谁先死?”

——

魔尊阎徊自诩六界第一恶,视仙门为粪土,冷性绝情,折在他手里的修仙者没有成百也有上千。

仙魔之战后,阎徊意气风发,领着一众魔将收敛战利品。

却在魔窟的出口看见了了无生息的叶飞音。

传闻她是仙界剑修第一人,传闻她嫉恶如仇......

阎徊明知她与他正邪不两立,可当叶飞音半身染血,缓缓睁开冰雪似的双目时,

阎徊心头宛如落雪,唯余她圣如天月的白。

《女将》

顾钦意外穿越,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战火纷争的朝代,中原版图四分五裂,多方势力并起。

而她则是大燕顾氏门下的独女,父亲顾大将军刚刚战死。

所有人都在怜她孤苦无依,危急时刻,顾钦请命出征,剿灭敌军,一战成名!

然而只因她是女子,封赏论功那日被群臣排挤,唯有一人肯站出来为她说话——鸾台右相苏玉澈。

顾钦遥遥看着轮椅中那人面如雪玉、貌若谪仙,心中忽然起了掠夺之意。

于是——

苏玉澈被人暗算,顾钦及时出现。

苏玉澈被人弹劾,顾钦及时解决。

苏玉澈所在的楼宇发生爆炸,她二话不说冲进去将人给抱了出来。

后来,鸾台右相的贴身仆从亲眼看见自家主子耳根红透,被顾将军逼到墙角,双手无奈地推拒着她。

“将军不可......”

男主坐轮椅,可能也许会好吧

本文GB向,不喜误入

不要养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