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珩回到蘅王府时,神色匆忙的去后院找蒋绿袖,他虽知死局已定,但仍旧心存侥幸。
来到蒋绿袖住的院子,房门紧闭,他推门而入,屋内无人。
他在屋内四处探望,物什俱在,无一样遗失。眼角余光,无意之中瞥见桌案上被茶盏压的一封信笺。
走过去,拿开茶盏,展开信笺,簪花小楷的字体,写着四个字——已走,勿念。
赵翊珩愣怔了一刹那,拿着信笺,疾步朝前院走。
半路上,遇见来寻他的管家,不等管家先开口,他双手抓着管家的衣领,面色狰狞,质问道:“那两个贱人呢?”
管家有一瞬间不知他问的是何人,看他来的方向,猜出应是蒋家姐妹,他慌张答道:“启禀王爷,蒋家两位姑娘,在宫里来的人走后,便也出了府。”
赵翊珩的一颗心彻底凉了,这两人跑了。
见他大势已去,这姐妹二人以防被他牵累,竟然一声不响的一跑了之。
意识到这些,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派人去给本王找!”
赵翊珩虽一直觊觎太子之位,但他也多是给赵方荀使绊子,朝中官员不拉拢,自己的势力更是不培养。
先前
办事他只需一声令下,至于用人都是蒋红招想法子。如今,蒋红招走了,他再一声令下,这事是无人可办。
管家不敢直言,只能招呼着府中的护院家丁去寻人,这样一来,如何能寻得到人。
蒋绿袖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赵翊珩,想要那个位置,不仅要拉拢朝中大臣,还需有可掌控的势力。
奈何他不听,不止一次的反驳蒋绿袖,他只需在其中当个搅屎棍,借赵西寺的手对付赵方荀,他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他想得倒是美,可惜赵西寺早早看出他的计谋,当了个只上朝,鲜少有作为的王爷。
城郊,通往西边边境的官道,路边停了一辆相当奢华的马车。
马车外站着两位男子,一位年轻长相尚佳,一位中年面色肃穆不可靠近。
江知序掀开车帘,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偏头问身边坐着的舒泣:“张迹可有意中人?”
舒泣错愕的看向她,半晌后,摇了摇头:“他这些年全心全意扑在蛛丝上,想来没那个心思。”
蛛丝和西廷其他的组织比起来,规模最小,也是最为隐秘的。
本来在人员培养和管理上不必耗费太多心思,只是有了当
年苏启宸入蛛丝一事,当年那一批蛛丝全数被放了,现在蛛丝内的人员,都是张迹一点一点挑选培养起来的。
她记得张迹当年接手蛛丝时,也不过八岁。
“那你有吗?”江知序又问她。
舒泣已不再是错愕,而是震惊:“公主,属下做错了什么吗?”
江知序放下车帘子,没有看她,而是望向了一旁走神发呆的苏启宸:“你有吗?”她轻轻踢了他一脚。
苏启宸迷茫不知的看着几人,有些呆呆的:“怎么了?”
蓝应竹笑如春风,和煦舒心:“殿下问你可有心上人。”
当即,苏启宸便如炸了毛的兔子,跳了起来,他忘了此时在马车上,头撞上马车顶部,发出“砰”的一声,他捂着头,疼的龇牙咧嘴。
“殿下,你要杀要剐,给我来个痛快。”他如临大敌,眉眼挤皱在一处,“钝刀子割肉,太折磨人了。”
江知序嘴角抽了一下,瞧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这话。
她只是心血来潮的想到这些人的以后,随口一问,竟惹得这俩人多想。
素衣似是不关系心这些,她时刻关注着城门口的动静:“人来了。
”
江知序瞧了瞧马车的车壁,对外吩咐道:“把人拦下。”
张迹和郑卫闻声,转身朝后看,只见两个女子身骑高头大马,头戴帷帽,瞧不起容颜。
马经过马车时,素衣掀起车帘子,指尖射出两根银针,扎在马身。
突然受惊,马不受控的将马背上的两人甩落在地。
两人还没有起身,已经被张迹和郑卫钳制住。
挣扎的间隙,其中一人的帷帽掉落,露出她的容貌,正是赵翊珩费尽心思要找的蒋红招。
“你们是谁?抓我们要干什么?”她眸间泛红,怒瞪着两人。
张迹一言不发,扯掉另一个人的帷帽,露出她的脸,郝然是蒋绿袖。
蒋绿袖不似蒋红招那般暴躁,她镇定的打量着两人:“二位,不知我姐妹二人何时得罪过你们?”
“你得罪的不是他们,是我。”
苏启宸率先跳下马车,装作小太监扶主子下轿的姿势,扶江知序下了马车。
蒋绿袖看向缓步走来的人,她在记忆中反复确认,并不认得此人。
“你是谁?”蒋红招莽撞,径直发问。
江知序漫不经心的瞥了眼蒋红招,将眼神落在蒋绿袖脸上:“拿出来吧。”
“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蒋绿袖不慌不怯。
“搜。”她没那个心思和两人周旋。
苏启宸听着这话,兴致冲冲的就要上前搜身,素衣抬脚踹在他的腿窝,冷声道:“轮得着你?”
他认怂:“你来你来。”
这三个女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素衣和舒泣上前,搜着蒋家姐妹的身。
“别动!”郑卫单手死扣着蒋红招的双手,目露凶光。
瞧着空手而归的两人,似在江知序的意料之中,她不慌不忙:“绿袖姑娘,我来时,听闻蘅王殿下正四处寻你二位。”
蒋绿袖的镇定终于被打破,她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慌乱:“你到底是谁?”
她知道素衣的身份,能号令逐雨楼楼主的人,身份不可能简单。
“东宫修炼邪术的证据,你还不准备交出来?”江知序胸有成竹,“如若将你二人交给蘅王,到时你们的下场,想必二位也能想到吧。”
赵翊珩折磨人的手段,她们再清楚不过。
蒋红招动摇了,她犹移不定的看向蒋绿袖:“姐姐……”
蒋绿袖思索了顷刻:“我把证据给你,你就不把我们交给蘅王?”
江知序含笑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