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嵩的小心思被揭露,顿时脸上划过一阵尴尬与不自在,他硬着语气道:“这些与你无关,你不必知道。”
宋花枝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低眉浅笑:“你答应帮我做事,却说与我无关,杨公子,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
“那你想怎样?”杨云嵩进退两难,他这一次绝不会再离开素衣半步,找了这么些年,难得素衣主动找到他,他不可能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话说到这里,宋花枝倒也不再强求杨云嵩非给一个答案不可,再者她的目的本就不是得到杨云嵩的答案:“很简单,你为我办事,只涉及你我,与素衣毫不相干。”
杨云嵩冷笑:“明二夫人可真是高估了自己,我凭什么心甘情愿听你差谴?”
宋花枝言笑晏晏,不见半分动气的迹象:“我从来不高估自己,也从不低估自己,我能给杨公子,远比你眼下看见的多。”
杨云嵩敛起冷笑,正色道:“此话何意?”
宋花枝故意卖关子:“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杨公子不妨等一等,仔细瞧一瞧,再决定是否替我办事。”
如此安排,杨云嵩再满意不过
,但……
宋花枝猜到他心中所想:“你可以暂时留下,但我要与你讲清楚,素衣不住在此处。”
杨云嵩不傻,素衣是不住在此处,但只要跟在宋花枝身边,他就不愁见不到素衣:“我答应你。”
他的爽快出乎宋花枝的预料之外,她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问道:“为何?”
杨云嵩并非相信宋花枝,而是相信素衣,在他眼中,素衣是个桀骜不驯,又冷漠无情之人,能让她誓死效劳的人,也绝不会简单。而且,他们之间的交易或是合作,根本不可能避开素衣,与其拖拉不前,不如快刀斩乱麻。
“小爷这会儿高兴。”他又恢复了一副高傲自大的样子。
宋花枝被他搞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道了一句:“敢情您方才闹那么一出,就是您不高兴?”
“当然。”
宋花轻咬了一下嘴唇,堆起假笑:“杨公子,您真是……真是个性情中人。”
杨云嵩懒懒的斜了她一眼:“用不着你说,小爷知道。”
宋花枝呵呵一笑:“那您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没法再继续说下去,她怕自个儿被气死了。
宋花枝饮尽茶盏中的温茶,起
身朝外走。
素衣一直盯着门口,看见宋花枝出来,忙快步走过去,紧张的问道:“小姐,他没有威胁你吧?”
不待宋花枝张嘴,紧随着出来的杨云嵩听见这话,顿时不高兴了:“素衣,你什么意思?小爷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堪。”
素衣都懒得看他一眼,也不搭腔,只与宋花枝道:“小姐,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便先走了。”
宋花枝想了片刻:“我送你到寺门口。”
素衣未推辞,两人一道走出后院,一路上宋花枝不开口,素衣也不发一言。直到走到寺庙门口,宋花枝才说话:“我知你并不愿意再与杨云嵩有过多牵扯……”
“小姐,这是我与他的私事,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而耽误了您的计划。”素衣早在去找杨云嵩时,就想清楚了,儿女情长不该成为大业的阻碍。
如果她真心想成就一番大事业,有素衣这样的帮手,她很欣慰。但她从未想过复兴西廷,便也不需要素衣为此牺牲:“素衣,你和杨云嵩的私事,我不会过问。但我要告诉你,不要因为我,而违背自己的心。”
素衣没想过会得到这样一番话,她愣
了一瞬:“小姐,你的意思是……”
宋花枝温柔的笑了笑:“好了,赶紧回去吧。”
寺庙后院,杨云嵩还没来得及作威作福,便被俞安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压制了。
俞安不咸不淡看了杨云嵩一眼,说道:“我杀人向来看心情,杨公子可悠着点。”
杨云嵩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半晌没说话,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天下第一的杀手,人家杀人如麻时,他还没出生呢。
时间转瞬,眨眼已是五日之后。
向拓这几日以家中独子无辜枉死,伤心过度,身体不适为由,推托不上朝。
大理寺卿沈长宏这五日来,可谓是不眠不休,四处查访,还是一无所获。方才上朝时,陛下那神情明摆着告诉他,若是再查不出线索,他也跟着向枫一道去死算了。
正在他心惊胆战,焦头烂额之际,听
此事也不怪沈长宏无处下手,向枫死时,屋内就只有向枫和那位青楼女子,结果在向枫死后,那女子竟然直接疯傻了,不论衙门的人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长宏连忙去前头府衙询问来
人,见了人,他太意外了,竟然……竟然是荣王殿下。
“下官参见荣王殿下。”沈长宏快速的敛起惊诧,恭敬的行礼。
赵西寺起身,虚扶了一把:“沈大人不必多礼,本王知道这几日沈大人费心劳力在调查向大人儿子枉死一案,特意来探望探望沈大人。”
沈长宏懵了,不是说有证人的吗?怎么变成探望他了,他有什么好探望的。
他心中波涛起伏,面上平静不动,与赵西寺寒暄道:“劳荣王殿下挂心了,下官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
赵西寺客气说道:“早就听父皇夸沈大人是个忠贞良臣,经了此事,本王才算是真明白了。”
沈长宏哪有什么心思在这儿听什么忠贞良臣啊,他一心记挂着在此,不知荣王殿下可见到?”
赵西寺一怔,随后摇头:“本王并未见到,不知是哪位大人说的?”
沈长宏回头去找来通报的人,找了一圈,也没瞧见刚才那人,急忙询问身边的跟着的人:“那人呢?”
“大人,人跑了。”
沈长宏脸垮了,着急问道:“怎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