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花枝一脸莫名,很不理解他为何如此执着于在此间打地铺:“你自虐?”
“你就当是。”明夷则走到床边的柜子旁,打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一床被褥,平铺在床边的地上。
宋花枝就那样站着看他一番动作,不死心的问道:“你今晚真准备这样睡?”
明夷则的动作快,他又从床上拽下一个冰枕,回头与宋花枝说话时,已躺好了,用行动告诉宋花枝:“你还不睡?”
宋花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也没在多问,走到他面前时,绕到他脚那边过去,才躺在床上。她歪着身体要去吹灭蜡烛时,明夷则手指轻点便灭了。她嘟囔着感慨了一句:“有功夫就是好。”
明夷则听见了,但没说话。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不怎么好。明夷则是委实睡不惯如此硬的地板,而宋花枝却是因为近日劳累,药吃得也很没规律,胸口一直闷的人不舒坦。
翌日清晨,采星像往常一样推门进来,将外间略微收拾一番。转身去端漱洗的水来,她径直入了内室,抬头要出声之际,入眼的一幕让她大跌眼镜,差点没端稳手中的木盆。
只见,明夷则将
宋花枝搂在怀里,两人同被而眠,最为致命的是,两人竟然都还未醒。
采星知道宋花枝的作息向来规律,往常这个时辰她已经坐在妆台前等着洗漱了。而今日……
再看那地上乱扔的衣物,不消言明,采星也能猜到昨夜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无法接受,二公子不是一向不喜欢二少夫人吗?怎么会对二少夫人做出这种事。她又转念一想,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早已成婚,行闺房之事是再正常不过的。
一时间,采星内心五味杂陈。她一直想着明夷则和宋花枝和离,到时明苕荣便能与宋花枝在一起。在她心中,明苕荣才是宋花枝的良配。而眼下之景,算是彻底断了她的念头。
采星恹恹的把木盆放在木架上,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了内室。
直到外间的门被关上,明夷则才松开怀里的宋花枝。
宋花枝头发凌乱,满脸怒气:“为何要这样做?”
明夷则单腿屈起,半靠在床头,笑意然然道:“断了明苕荣的贼心。”
听他这样说,想到他昨夜和今早的种种,宋花枝可算是明白了他意欲何为,心中的怒气退了不少:“你为了膈应他,
牺牲可真大。”
又是睡地板,又是费尽心思骗采星。
明夷则打了个哈欠:“倒也不全是为了他。”
“还有什么?”
明夷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扔在木架上:“还有你那丫头。她次次在你面前诋毁我便算了,竟还天天和你说明苕荣的好话,这不是背主吗?我知道若是将她打发去了别处,你定然舍不得。她见了今日这一幕,想必心中的想法少了一些。日后,你再时常敲打敲打她,免得她无意之中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宋花枝倒是从未在意这些,但今日听了明夷则这一番话,心中也警觉了些:“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夷则穿着中衣走到外间,打开房门,喊着:“采星,进来服侍二少夫人洗漱。”
宋花枝走出内室,看着他要走:“这么一早你又要去春宵楼?”
明夷则停下步子,转身看她,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今日不去,陪你。”
“你还真是做戏做全套。”
采星本想躲一会儿,独自消化这犹如晴天霹雳的事情,但听见明夷则的喊声,忙不迭的擦了擦脸,从平安苑外跑了进来。如今认清了形势,倒是比以
往恭敬了不少,她规规矩矩行了礼:“二公子。”
明夷则瞧她这模样,心里明镜似的,依旧如往昔一般面带笑容的和她说话:“嗯,一会儿我来陪小花儿用早膳。”
“奴婢知道了。”她说完,颔首走进屋里。
宋花枝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没歇息好眼睛都肿了不少,她透过铜镜看见进来的采星,没精打采的说道:“采星,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变丑了?”
采星强撑着笑:“二少夫人为何这样说?”
“昨夜没睡好,你看我眼睛都肿了。”
采星听着这话,心中更是苦涩:“奴婢服侍二少夫人梳洗吧。方才二公子走的时候说,一会儿要来陪您用早膳。”
宋花枝埋怨道:“他倒是神清气爽。”
采星在木盆旁湿脸帕时,瞥见木架上的衣物,宋花枝的贴身衣服被蹂躏的不像话,她看着差点没哭出来。
宋花枝时刻注意着采星,看着采星瞥见那些贴身衣物时,心里已经把明夷则千刀万剐了:“采星,快些帮我梳洗。”她这会儿臊的根本没法儿在这儿待下去。
采星却想的是,二少夫人如今已经是片刻都离不开二公子了。
明夷则再度回到平安苑时已换上了一身湖蓝色的衣袍,而方才采星给宋花枝拿的衣裙恰好是水蓝色的。如此一来,就像是两人提前约好的一般。
膳桌上,明夷则极尽体贴之道,给宋花枝盛了一碗清粥:“你昨夜劳累了,先喝碗粥温一温肠胃。”
“你还好意思说。”宋花枝拿着勺子搅着面前的清粥,羞涩的抬不起头,“还有人在,你别胡说。”
明夷则眼含深情,语气宠溺:“是我的不对,昨夜我就不该拉着你弄那许多次。”
宋花枝趁着采星不注意,狠狠剜了明夷则一眼,警告他适可而止:“采星,替二公子盛碗清粥。”
一顿早膳吃的宋花枝差点没消化不良,在她放下碗筷时,福伯恰好出现在平安苑,身后还跟着章绪。
“二公子,二少夫人,春雨医馆的大夫来了。”
采星望向章绪,眉头一皱:“怎么换了大夫?”
章绪上前一步,躬身道:“二公子,二少夫人,先前那位大夫因家中突发变故,日后怕是都来不了。所以,以后二少夫人的身体都由老朽来调养。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尽可放心,老朽的医术和那位大夫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