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深,燕攸宁并未去深究他在想什么。多半还是想要逃。
大寒这日,马车入丰京。
车厢中燃着一小盆碳火,温着酒,热意萦萦。
这是燕攸宁初次到伏国国都,看着窗外街景,拥拥攘攘。较之燕国近来受战乱所侵扰不同,伏国一片太平祥和。
伏缉熙在十日多的路程中都安稳乖顺,像是没有任何小心思。这会儿她回头看向他,见他正看着窗外出神。
他大概是丰京人,如今回归故里却恍若隔世的模样。
“阿玉可曾是丰京公卿贵族?”她问。
伏缉熙回神,望着她,犹豫于是否告诉她自己的身份,然最后还是未坦言。
“嗯。”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伏国王室。
“这丰京,不知可有认得阿玉的人?”她眼里好奇。伏缉熙垂眸。
曾随他父王的臣子,都认得他。
“有的,不过我算是逃犯,不能让人认出来。”
伏缉熙并未说谎,他确实属于逃犯,若让人认出身份,今天子昌瑾他的二王兄不会放过他。
燕攸宁虽好奇他在丰京的身份,然确实也不能让人认出他,思索着让他将面纱戴上。
忽得马车外异样的嘲哳,伴着一些?百姓惊慌地喊叫尤为清晰。
燕攸宁向马车外看去,三匹骏马拉着一辆饰物华美的车架于闹市横行而过。
隐约可见纱帘中一对男女。
她的马车也因匆忙的避让而险些侧翻,扑入了伏缉熙的怀中。
此次真不是她有意为之。
伏缉熙搂住她扑入怀中的身子,目光瞥过窗外疾驰而过的宝车,刚巧见着纱帘晃动间里头的人。
是伏昌瑾和一女子。
闹市驾车疾驰,如此不是视百姓性命于不顾。眉头微微蹙起。
燕攸宁抬头,指腹覆到他长眉上,“阿玉难不成识得?”
他舒展了眉宇,低眸视线落到她脸上,“不识,只是觉猖狂,无视王法。”
燕攸宁觉他的温和冷冽了些?,似入丰京后便有些?不同。
许是与那流放有关,她记得他说过,家人死了?
“如今既是我的人,也不必记着伏国这些?事了。”
他敛了视线。
燕攸宁寻着夏诸的府邸,驾车而去。伏缉熙握着她的手,心中又觉不舒服。
夏诸都已到了伏国,千里之外。她还能来相见。
若是他呢?
伏缉熙想不出,隐隐觉得他不会有如夏诸这般的待遇。他想要问她,又怕。
他是不能在她面前,提与离开有关的任何话。
“公主可是觉得夏诸比较重要?”他低着头,小声地问。
燕攸宁未听清,“嗯?什么比较重要?”
他未再说了,只道:“公主比较重要。”
燕攸宁虽觉这话莫名没有由来,却还是愉悦了,捧起他的脸,“哦?又在哄我?”
他脸颊泛起微红,侧开头,“没有。”
夏诸的府邸前,马车停下。燕壹下马车,向府门前的小厮低声言明身份。
小厮当即入府禀报,将马车引入侧门
两人在府中下了马车。
因着夏诸府上的家丁许多为丰京人,有人认出了伏缉熙,面露吃惊。
他的样貌过于出色,燕攸宁亦是惊艳,府中下人都聚集两侧远远地瞧看。
夏诸匆匆从后院来,见着燕攸宁一瞬恍惚,不过数月却已恍若经年,带笑上前,“快请。”
庭院中人多眼杂,不宜多言,他带人进了大堂,又驱散了好奇偷偷在外围观的下人。
夏诸再见伏缉熙是惊讶的。他竟然未逃走?一直都在公主身侧。
引着燕攸宁于堂中小案后坐下,正打算将伏缉熙引到对面的小案,却见他自然地跪坐于燕攸宁身侧。
瞧了他一会儿,已分不清他是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了。至少他离开前,他能确定他多半在做戏,迎合,以求安稳。
命人上酒来,也坐下,笑看燕攸宁,“倒不想还能再见到公主。”
又将视线落在伏缉熙身上,“想不到他竟还在公主身侧。”
燕攸宁敛眸噙笑地往杯中倒酒,“算起来到如今是有一年了,只能说是太讨人喜欢,至今不觉厌。”
“哦,是么。”夏诸瞧着低着头的伏缉熙,想不出他会是如何个讨人喜欢的法。他此前不都还想方设法的要逃么。
不知他是怎么又回了公主身边。
伏缉熙忽得抬起了头,视线与夏诸落他身上的相交,与以往的淡薄有些?不同。似含了霜气。
令夏诸不太明白。
举杯邀他饮。
伏缉熙敛眸,视线落到一旁燕攸宁手中的酒爵上,俯身过去含住一沿细饮。
燕攸宁微怔,看他,无奈淡笑,将酒爵递近方便他喝。他伸手抓住她的细腕,喝得更自在。
然,燕攸宁却可见他耳尖有些?泛粉,指尖伸去拨了拨。
夏诸眸色暗,扬起一侧唇角垂下眼,喝尽杯中酒。虽不知伏缉熙何意,还是道:
“公主还是如此宠他,他是十分听话吧。”
伏缉熙于此时抱住燕攸宁,轻声喊她:“公主。”
燕攸宁不知他怎得忽然这般黏人,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夏诸抬眼看着伏缉熙,有所了然。改换了话题。
“公主可是为燕国之事?虽如此,独身来这伏国相商,也是冒险。”
燕攸宁将伏缉熙推开望向夏诸,“你如今已是伏国之臣,我本不该为此事来见你,可也无法。”
“无妨无妨,虽不事一君,交情还是在的。不知公主此次来,是想要如何?”
“伏国若是出兵,只希望能晚一些?日子。”
夏诸点头,“我尽量拖一些?。”
燕攸宁心中感激,又不免叹息,若夏诸还能为燕臣便好了。然她非燕王,无那个权利邀他回燕国。
燕国待他不义?,作为朋友也无立场让他回去。
夏诸察觉气氛的沉默,笑,“今晚王宫有宴,公主可要随我入宫享乐一番?以我好友的身份,倒不会被拦下。”
燕攸宁看他,他便又道:“来一趟,不往伏宫瞧瞧吗?”
夏诸知她爱玩,他也不想她不远千里而来,他只得见一面又离开。
保证她的安全,多留两日也不妨碍什么。
燕攸宁应了,伏缉熙在旁一言不发。
夏诸领着两人往客房休息时,走在伏缉熙身侧,似是几分笑又还有些?不明的意味,“想不到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回丰京。”
“又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偷偷摸摸回来吗。”伏缉熙抓住燕攸宁的手,答的冷淡。
夏诸如今是猜不透他的想法了,他是想借此逃离公主身侧还是如何,若说要逃又不像。
碍于燕攸宁在此,也无法问。遂不再管。
他依旧是打算给两人安排两间房,伏缉熙却跟着燕攸宁进了她的屋。
站在屋外,夏诸无奈笑了笑,敛眸轻叹一声离开。
这莫不是喜欢公主了?
屋里,燕攸宁在案后坐下抬头看今日格外黏人的伏缉熙,“阿玉,这是怎么了?”
他本来冷漠着脸,忽得便有些?目光闪躲,“没什么,我想跟着公主不好吗?我不想去隔壁房。”
“哦?”燕攸宁忍不住笑,“怎么就不想去隔壁,你看夏诸这屋里的床多小,挤不下呀。”
“公主是觉得要避嫌吗?”他似乎有了些?小脾气。
“我何时管过避嫌这种东西,不都是阿玉害羞吗?”
燕攸宁含笑看着伏缉熙,见他不说话了。
“阿玉是不想我与夏诸待在一起?”
太过明显,燕攸宁便是不曾注意这些?也察觉了。
“我没有,我不喜欢夏诸。”
“哦,好吧。”
伏缉熙低着头看着一侧,听不出她话里是看明白了他还是没有。
再抬眼,燕攸宁已到了身前,她伸手放他头顶揉了揉,揉乱了本就松散的发髻。
“阿玉长高了不少啊。”
她压下他的头来,含在唇上,侵入其中去。推着人一直退至床侧,靠在了床柱上。
指尖抚摸上他脖颈,那处微微凸起的喉结,一路滑进领口的锁骨。
将他的衣襟扯得松散,又摸着解开了他衣襟一侧的系带,外裳敞开,里头还有一层薄衫。
隔着衣料捏了捏他胸口,他抓住她的手腕。
脸颊晕红的眼里几分挣扎。
两唇分离,唇瓣滴落一颗晶莹的涎水,她眼角微红几分笑意,“看吧,都是阿玉羞,在这屋里都怕羞。我可不介意在夏诸面前做这些?。”
话音未落,她偏头咬他颈侧,他的里衫也在一瞬被她玉手扯开,微黄色松散露出大片胸膛。
“噔”“噔”“噔”
屋门忽地敲响,“二位,夏大人让奴婢送来点心与茶水。”
婢女的声音在外,门“吱呀”一声推开。
燕攸宁回过头,伏缉熙也当即侧过头去,耳朵红了个透彻。
推门而入的婢女看着屋里景象,虽燕攸宁挡住了一部分,可那漂亮的男侍肩头的衣裳都被扯落一半露出白皙的肩头。
她脸颊倏然通红,立刻低头,“奴婢,奴婢打?扰了。”
将木盘放置案上,头都未抬惊慌地出了屋。
“这小侍也太心急了。”燕攸宁叹息。敲了个门便直接进屋,也不等客人回应。
伏缉熙抿唇一言不发。
燕攸宁将他的脸挪向自己,红粉粉的让人想盘玩,“呜,让人打?扰了呢。阿玉险些让外人看光了。”
他脸色更红。
“舒坦了吗?”又问他。他避开视线垂眼不答话。
燕攸宁笑,“阿玉欠揉躏啊。早晚将你按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医院看病,回来太晚就写了一半。今天在医院码的,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