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士卿大夫心眼却如此小,思索了片刻又觉不应该。
他们可是少有管父王后宫里的事,吕延便是看不惯她当也不屑在背后对她的行为评头论足。
吕延一直当她是个小娃娃,还是个女娃娃。他可忙着教导他两个儿子,哪会管她养什么宦官,便是知晓了最多也就是私下骂骂他。
不至于做出这等小人行径。
又思量到宫里传言这事上,荒淫放荡,便是真有其事也无人敢拿到明面上传扬,何况还是造谣。
若非有心人……也就仅仅公主卉虞对她看不过眼了吧。
伏缉熙视线看着他,心中却是琢磨着如何逃走,完全是在出神。
燕攸宁让琇莹起身,自己却并未起身来继续看着书简。
“公主,此事如何处理?”琇莹见燕攸宁不动,也无任何指示,问道。
“等父王召见即可。”
“诺。”
“阿玉,此乃你惹得麻烦。”她忽又道,拉扯回了伏缉熙的思绪。
他怔怔,默然片刻后低声问,“公主还因那日的事生气么。”
燕攸宁放下了书简。
琇莹已学会识趣的退下,留两人在廊间。
“你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只不过是手里不听话的玩意儿遭人惦记的事。”
燕攸宁将手中书简搁置席间,倒一杯酒。
“你若想换个主子,也得看我同不同意。阿玉想要公主卉虞做主子吗?”
伏缉熙知道她心情是极其不佳的,纵然她的话让他十分不舒服,也只是道:“我不喜欢她。”
“你也不喜欢我,我们在你看来并无区别。以她的脑子你想要离开燕国的可能性或许还大一些。”她语气凉凉的。
伏缉熙默然,他确实是如她所说这般想,只是对于公主卉虞他不了解,也不想被当做一物,展转人手。
“我更喜欢公主一些。”他于是道。
“你倒是会奉承我了,我可瞧不出你有什么喜欢的。”燕攸宁看着庭院里,青竹葳蕤,杯中酒液微甜仿佛闻到了那竹叶的清香。
不觉又念到他口中酒汁别样的甘美。
心知美色误人。
抬手,将未喝尽的杯中余酒泼洒地上,飘荡开酒香,“既然有些喜欢为何无所表示?”
她丢下酒杯站起身来,回身看向那儿的伏缉熙。伏缉熙当即后退,险些碰上长廊的栏杆。
意识到反应过度,低眸未看她,“公主欲要何表示?”
“既然是心有所喜,怎能不表真心。”
伏缉熙不知道她到底是要什么,但总觉不是什么好的,不说话。
“不脱衣裳如何见真心。”她道。
伏缉熙抬眸来,有震惊,恼恨,“脱了衣裳也见不着。”
“你怎知我见不到呢。”燕攸宁冷冷淡淡。
伏缉熙知不让她出了气这事过不去,过不去他便也不好过。
一阵犹豫后抬手欲解衣带。燕攸宁伸手按住他的手,“冻着可不好,回寝殿吧。”
闻她语气中没了那高山寒雪般的疏离冷漠,伏缉熙知道她不生气了,此前那事算是揭过,心底松了口气。
琇莹回时只见席间书简、酒盅与翻倒的酒杯,人早不知何时离开。
*
寝乐殿,温暖安逸,日光在窗棂外透过纱帘照亮殿中。
燕攸宁坐于床沿束起的翠色罗帐间望着伏缉熙。他耳尖染红地脱去外袍又解开了里衣。
“公主。”微蹙着眉头,面颊带粉垂着眼睫,“如此算有真心吗?”
白玉色的肌肤在解开的素黄衣襟间若隐若现,燕攸宁看着他下半身的衣裳,遗憾不能见。
要以如何理由才能瞧见呢。
一定十分漂亮。
她站起身,伏缉熙顿时抬眸看她,见她眸色幽沉。
“阿玉让别人看过么?”她如此问。
伏缉熙不知如何回答,心觉羞愤,“只有幼时母亲见过,还有曾经身边的宦人。”
“哦?”当真是从里到外都白白净净了。
她行至伏缉熙身前,伏缉熙显得想要后退。她指尖挑开了他若隐若现遮挡着的衣襟。
“肤如凝脂,豆如春杏。我瞧你这喜欢也就五分的真心吧,另外五分算是美色凑上了。”
指腹滑过他的小腹止于长裤的腰带上,蓦然被他的手抓住。很烫的掌心裹着她的手。
“公主既然见到了五分真心那也不该再……轻薄。”又是些羞于启齿的话。
燕攸宁只若未闻,“阿玉可是处处都如一的美妙,下面也一样?”
他倏地放开她的手气恼地转身去系里衣的系带。早知她如此得寸进尺,就不该与她多话。
燕攸宁的轻笑声在他身后,手背上余着他掌心里灼人的温度。
“阿玉紧张的手里都是烫的。”她道。
伏缉熙根本不想再理她,到底以色取利,心底还是抗拒的。
穿好了衣裳回身来看了一眼燕攸宁,她明显已是心情不错便兀自郁郁地离开去。
回中宫来了宦人,燕王寿召见燕攸宁,因伏缉熙不在殿中遂留了他在高平宫也未叫琇莹跟随,独自去了回中宫。
进燕寿的寝殿高姬正陪侍于其侧,望见前来的燕攸宁朝她一笑。
“父王。”燕攸宁向燕寿行礼。
“阿宁,宫里的一些传言是怎么回事,都传到上大夫的耳里了。”燕寿问,微微沉着脸色。
“是阿宁疏忽,这几日如往常在宫中听乐师奏曲,看了些先祖的典籍,未注意管好宫人。前些日子回宫买了个侍人,本也只是瞧他可怜却不想因此叫人污言浊语。
阿宁会尽快将这些处理好。”
燕寿缓和了脸色,他向来不管子女酒色淫乐之事,只要不闹出事来,“阿宁莫叫人留下口舌就是了。”
搂住高姬纤软的身子,没什么追究责问的打算。
燕攸宁领会了他的意思,淡淡笑,“阿宁记住了,父王与高姬相愉,阿宁不便打扰。”
话落退出大殿。
踏出回中宫燕攸宁就见了燕洵,他跑上近前喘几口气,“阿姐,怎么回事啊,我听阿娘说你让一上大夫在父王面前告了状。”
“无事,已经见过父王了。”
燕洵听闻无事脸上挂了笑,有几分邀功讨赏的模样,“我阿娘替阿姐说情了呢。”
“我记着了。”燕攸宁笑。燕洵便也嘻嘻地笑,得意又高兴,“难得能替阿姐帮上忙。”
跟随着燕攸宁往高平宫,一路说个不停。
“阿姐买回来的那个人是阿姐的嬖姬吗?我怎么瞧着也不像啊,是阿姐床笫间的取乐呀。”
“你能让他侍奉侍奉我吗,端茶倒水就成。我那日瞧他可清贵了,跟坐在云上似的。”
“阿姐,你怎不理我。让他给我倒杯茶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