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严小开起来的时候,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其实不止今天,这养伤的一个礼拜以来,他天天都感觉不一样。
身体,好像变轻了,五觉,好像变得更敏锐了,练气的时候,进度好像更快了。尤其是今天,神清气爽,仿佛脱了胎,换了骨似的。
这种感觉让严小开很奇怪,这段时间也没吃什么灵丹妙药啊,怎么自我感觉这么好呢?
难不成又是错觉?
如果真是错觉的话,最近的错觉也忒多一点了吧!
为了求证事实,他洗漱过后就走到庭院中,开始练武。
这是自那晚受伤以来,第一次恢复早起练功的习惯,因为之前伤口缝着线,他怕动作太大的话,会弄裂伤口。
立于庭院中央,缓缓的提了口气,屏气静思之后,这就开始耍起了一套拳法。
不练,不知道。这一练,真的把严小开吓了好大一跳。
不是错觉,他是真的有了进步,而且是极大的进步,身体的柔韧性,灵活性,协调性,平衡,耐力,力量都有了质的提升。
刚开始重生之时,他怎么练都感觉不得劲,不管是外功还是内功,总是觉得动作跟不上思维,速度跟不上反应,怎么练都慢半拍,可是今天,他终于找到思想与身体同步的那种感觉了。
发现了这个变化,严小开狂喜得不行,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但却可以十二万分的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恰恰相反,这是一件大好事,因为按照现在的状态,努力的练下去,恢复全盛时期的武功已经不再那么遥远,甚至可说是指日可待了。
在他忘情的练功之时,郝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厅堂的门口,看到他在庭院中活动筋骨,起初还有点担心他的伤势没有痊愈,可是看着看着,她就有点呆了。
严小开现在打的这套拳法,是一套很威猛很霸道的拳法,高有鹰击长空的气概,低有鱼翔浅底的雅趣,猛时如出笼野兽,柔时如轻风拂柳,攻中带防,虚中带实,开中有合,快中有慢,动中有静,起中有伏。
严小开时而凌跃腾起,时而伏身向下,时而双拳齐出,时而交替并进,变化之中带着强烈的动感,势态均衡,节奏恰当,韵律和谐。
动之如涛、静之如岳、起之如猿、轻之如叶、重之如铁、缓之如鹰、快之如风,那充满矫健,敏捷,威武,舒展的姿态,让人感觉好看,帅气,舒服,不知不觉就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严小开打完一套拳法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郝婞正站在门口,目光有些痴愣的看着自己。
“婞姐,你怎么了?”
一连唤了几声,郝婞才回过神来,脸上却迅速的红了起来,支吾着道:“阿大,你打的武功很好看呢!”
严小开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摇头道:“武功一途,不在好看,而在实用。我只是会一点华而不实的花招式罢了!”
一声哈欠声从里面传来,然后尚欣懒洋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人贵有自知之明,阿大,你有这种认识,说明你还有得救。”
严小开一阵无语,那你呢?有药也没得救?
郝婞怕两人又吵起来,所以就笑着打圆场道:“尚小姐,今儿个怎么起那么早?”
尚欣瞥一眼严小开,然后意有所指用一句很经典的话回答了郝婞,“婞姨,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郝婞疑惑的回头看一眼严小开,然后问道:“谁逼你了?”
“某人呗!”尚欣闷闷的应了一句,阴阳怪气地道:“现在某人闷声发了大财,成了这宅子的主人,我要是不勤快点,不怕被人家认为是好吃懒做的蛀米虫,然后被扫地出门吗?”
郝婞:“……”
严小开却笑了,“尚欣,你刚刚没说错,人贵有自知之明。原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有药也没得救,现在看来,你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嘛!”
要换了昨天,尚欣肯定就当场发作了,可是今天,量少了,肚子也不痛了,脾气自然就没那么大了,念起严小开的种种好,只能是冷哼一声忍了,没接他的茬,自顾自的掏出电话打了给了那个负责重建装修的包工头,把气通通撒到他的身上,问他在哪儿?让他赶紧麻溜地带人死过来!
打完了电话,这又一甩扎成马尾的头发,进了屋里将手机接入了她花好几万大元组合成的hi—fi音响。
震耳欲聋的音乐就响了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音箱里声嘶力竭的嚎了起来。
“阿爸甘难哂,甘难哂,那届轮大萨龙欧银噶叫金姚家,考皮哈加内要舆论阿拉噗搞一嫩姚家巴米嗷……哭了闹,K歌把不闹,大楞带我,傻狼输了我……”
随着音乐的节奏,尚欣竟然从屋里跳着走了出来,然后在院子里大跳骑马舞。
尽管她跳得十分的好看,还透着一种类似昨天那女医生一样的妖媚性感,但严小开还是感觉哭笑不得。
这一大早的,人家做热身运动,你也做热身运动,可你不做早操,竟然跳骑马舞,看来……你是真的想被我当马骑了!
严小开这样恨恨的想着,却没有继续呆在那欣赏她那不停颤动着的浑圆挺俏小屁股,今儿个可是他考试的重要日子,他可不敢把时间瞎浪费在这巴巴小辣椒的身上。
进屋之后,拿起手机看看,果然看到了朱处长在七点钟发来的信息,考场在深城一中高三四班课室。
收拾一下,确定身份证准考证全都在贴身的口袋里了,这才拿起车钥匙出门。
到了深城一中的时候,发现门口侧边已经停了好些警车,近十个警察守在门里门外。
学校的小门入口处,那个被尚欣称之为老粪坑里的老石头的叶巩叶处长也站在那儿,他的临时搭档市局副局长楚汉良也在。
不少的考生正在排队入场,不过这回显然更严格,因为除了要验对准考证外,还要进行金属扫描。
严小开这回没迟到,也没带枪,手里也有准考证,所以腰板挺得直直的走了过去,然后把准考证递了过去,同时接受安检。
叶巩显然是记得严小开的,但他还是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准考证,发现那准考证有些邋遢,而且还缺了个角,不由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严小开皱起了眉头,心里却忍不住恼火,准考证丢过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转来转去有点脏有点缺角不是正常吗?况且这缺角的地方又不是名字与相片的地方,你较什么劲呢?
上一次的事情,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这一次你还来?
真是那啥能忍又啥不能忍了,严小开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他倒是要瞧瞧,这老东西是不是会因为这个做借口,阻止他进去考试。
结果,旁边的楚汉良出声了,“叶处长,上面的相片和名字都没错的,准考证发下去这么长时间了,有点皱折有点缺角,那不是很正常……”
叶巩回头看了一眼楚汉良,见他不出声了,这才将准考证还给严小开,“下回注意了!不是每个主考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你还好说话?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难说话的。严小开原本真的是想小人不记大人过的,可是这老顽固最后一句把他给刺激到了,所以他并没有进去,而就是站在那里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叶处长吧?”
叶巩道:“是的,你有什么问题。”
严小开道:“我想问一下,叶处长还是这次考试的负责人吗?”
叶巩道:“不错,这回你没有问题了吧!”
严小开点点头了,“我是没有问题了,但我怕你有问题!”
叶巩皱起眉头,十分不悦地道:“你什么意思?”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下属立即喝道:“找茬是吧?不想考试就滚出去。”
严小开理也不理那人,只是直直盯着叶巩,“上一次在会议中心考试的时候,我虽然没能进去,但我也庆幸没有进去,因为那里发生了爆炸。这证明什么?证明你们考试主办方有问题,证明你这个考试负责人办事不力!”
叶巩的那名下属立即就想上来推严小开,叶巩却拦住,冷声问道:“你在质疑我的能力?你以为自己是谁?我的上级领导?你有什么权力来质疑我?”
严小开竟然直认不讳的点头,“我不是你的领导,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考生,甚至我还必须承认,在这段考试的时间内我还要受你这个考试负责人的约束与管理,但我却绝对有资格质疑你的能力。因为我进了这个考场,就等于是把我的性命交给了你,你敢说我没权力质疑你的能力吗?”
叶巩老脸通红,一时间又无言以对。
严小开直直的盯着他,毫不退让地道:“叶处长,我是来考试的,不是来送命的,既然你是这次考试的负责人,那么你就有责任与义务保证我与另外几百名考生的人身安全。你认我说得对吗?一起来考试的同学,你们认为我说得对吗?”
叶巩被质问得老脸一阵花红柳绿,尴尬得不知该不该应答他,但跟在严小开后面的那些考生却毫不犹豫的大声道:“对!”
严小开回头看一眼那些志同道合的考生,冲他们点点头,然后问道:“同学们,为了确保我们的人身安全,在进场考试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求主考方再检查一遍考场,确认没有炸弹,我们才进去考试。”
“应该!”
“对,说得没错。”
“检查,必须得再检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错,上次我都差点吓出屎来了!”
“快检查!别拿我们的生命来检验你的能力!”
“……”
一阵阵乱哄哄的叫声在考场外响了起来,几乎没有几个考生是不同意严小开的建议,因为上次的爆炸,真的把他们吓惨了,要不是疏散得及时,这会儿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鬼魂了。
看着情绪激动的考生,叶巩当场傻了眼,因为他着实没想到这表面看起来斯文又老实的小子竟然会这么厉害。
严小开则目光淡淡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明显在告诉叶巩,叶处长,这叫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是一报还一报,我不怪你顽固,你也别怪我阴险。
叶巩虽然被严小开刺激到了,可是看见这么多考生群起呼应,又硬是发作不得,只能放低姿态道:“各位同学,你们请放心,这次的考场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我们是在二十八所中学中,临时抽中市一中的,今天早上你们接到通知的时候,校方也才接到通知,而我们的工作人员在这之前已经进场。所以里面绝不会有炸弹的,请大家放心吧!”
严小开态度却极强硬地道:“不,听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这证明你们根本就没检查,你们必须认真的检查一遍!”
叶巩终于忍不住了,呼喝道:“你……”
只是他的声音还没完全响起,站在严小开身后的那些考生已经全都叫嚷开了,他的声音被可怜的淹没了。
最后,可想而知,迫于考生……或者直接说是严小开的压力,叶恐最后只能无奈的亲自带着下属,民警,警犬对考场进行全面彻底的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