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舟今天看到陆笙了。
看到陆笙的那一瞬间,靳寒舟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比起照片,陆笙这个仿真人机器人,要来的冲击人心多了。
除了没有许逸笙的情感和自主意识,他几乎就是本人再现。
看到陆笙的那一刻,靳寒舟脑海里不经冒出了一个想法。
那便是。
如果许逸笙还活着,许简一还会属于他吗?
那样温文如玉的一个人,天底下,应该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他吧。
有他在,许简一还能看得见靳寒舟这个人吗?
靳寒舟可没忘记,当初许简一之所以接近他,正是因为许逸笙的心脏在他这。
虽然知道许简一对许逸笙只是兄妹之情,但如果许逸笙活着,他们之间,会不会打破兄妹的关系,发展成恋人,谁也说不准。
靳寒舟知道自己又钻牛角尖了。
可许逸笙的光芒太耀眼了。
耀眼的他,有些不自信了。
只是个复制品就如此光芒四射,真人,得多耀眼?
若真的和许逸笙争许简一,有那么一瞬间,靳寒舟觉得自己会争不过许逸笙。
他多疑敏感,占有欲强爱吃醋,在温柔大气,如同神明一般的许逸笙面前,就像是个集缺点于一身的人。
他要是许简一,估计也会选择温润如玉的许逸笙。
不过很快靳寒舟就意识到自己这样想纯属是没事找事。
如果许逸笙还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靳寒舟了。
没有这颗不属于他的心脏,他根本没有机会和许简一再遇,更别说相爱了。
如此说来,上天还是垂怜他的吧。
让他有机会‘重生’,与她再相逢,并且相爱相知。
想到这里,靳寒舟不由低眸看向身下的许简一。
她睡得很沉,仿佛累极了。
靳寒舟抬手轻抚她眉梢,细细地临摹她的五官。
目光一点点的变得温柔起来。
既然垂怜他,那就再厚爱他一些吧。
让他和许简一白头到老,携手一生。
许是因为看到陆笙的原因,靳寒舟并没有和往常一般,做完就抱许简一去清洗。
他只是慢慢地翻身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就那样抱着许简一睡了。
好似只有这样一直紧密相接,他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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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箫的公寓。
身穿暗蓝色浴袍的陆箫身体微微向前倾,双腿敞开,露着两截小腿,大爷坐姿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手里举着个玻璃杯,玻璃杯里装着三分之一的洋酒。
他轻轻晃动手里的洋酒,目光冷沉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陆笙穿着白色的居家服,就站在他身旁。
陆笙端详陆箫的面部表情,缓缓开口说道,“你是在生气吗?因为我今天给你带来了麻烦?”
靳寒舟这阵子一直堵在陆箫家门口。
他意外的发现陆箫很避讳别人进入他的房子。
直觉告诉靳寒舟,陆箫房子里有可以拿捏陆箫的东西,所以趁陆箫还没下班回家,靳寒舟让人去陆箫的公寓一探究竟。
结果就把陆笙给探出来了。
得知陆箫公寓里藏了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许逸笙’时,靳寒舟这才明白,为什么陆箫都三十岁了,连女朋友都没有教过一个。
人啊,只要有了软肋,就真的任人捏扁揉圆了。
不过靳寒舟倒也没有借此要挟陆箫。
他只是明白了陆箫为什么不肯接管一笙集团,在此方面,下了点功夫。
同为将光视为一切的人,靳寒舟很清楚人一旦失去了生存的目标,便如行尸走肉。
甚至生无可恋。
陆箫是私生子,母不在,爹厌嫌的,许逸笙便是他的光。
可他的光消失了,他便也没了活的信念。
陆箫为什么要执意等许简一接管集团?
大概只有卸下了担子,他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陆箫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靳寒舟不用猜,都能笃定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去见他的光。
被光照耀过的人,没了光,又怎么能活得下去呢。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陆箫没了光,不愿多看这个世界一眼。
可许简一是靳寒舟的光,他只能强求陆箫苦守下去。
陆箫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他就给他制造一个。
陆箫最在意的是许逸笙,而许逸笙最在意的是许简一。
说服陆箫,其实很简单,只要搬出许逸笙,他就如同野兽被扼住喉咙一般,挣扎都不带挣扎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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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箫闻言,仰头将杯中的洋酒一饮而尽。
他抬头迷离地仰望着陆笙,那双不近人情,素来没有温度的眼眸,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悱恻缠绵,“我大抵是欠了你们兄妹俩的。”
陆笙不明所以地看着陆箫,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箫也没有说什么。
他继续给自己倒酒,然后仰头一杯接一杯地灌入腹中。
见他喝得如此凶猛,陆笙歪了歪头,随后阻止道,“再喝就醉了。”
陆箫却是自嘲地一笑,“醉了才好。”
醉了,他就会入梦来。
比起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陆笙,陆箫更喜欢梦中的许逸笙。
世间只有一个许逸笙,可惜这个世界,再无许逸笙。
就算他费尽心思造一个一模一样的,那也不是他了。
他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解脱了。
可他们偏要他继续坚持。
真他妈不是人。
谈个恋爱,祸害到他身上来。
这对强人所难的夫妻。
该死的心软……
他怎么就……被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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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睡觉,许简一身体酸痛得不行。
许简一难受的动了动身子,不想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意识到什么后。
许简一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他……
靳寒舟在许简一扭头看他的时候,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上女人带着几分震惊的目光,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声音沙哑慵懒地跟她道了声,“早安,宝宝。”
许简一,“……”
在一起一年,这还是靳寒舟第一次这样。
许简一直接被他整不会了。
可这人却像是做了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不仅如此,男人还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句不得了的骚话。
许简一直接羞得用手肘捅他,“起床了。“
年轻气盛的男人早上总归是冲动的,何况这样的机会难得,靳寒舟又怎么可能不趁机先做个晨运。
等许简一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