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
正在开会的靳寒舟听到顾西珏这话,直接后移凳子,站了起来。
“你来主持会议。”
随手拉过一个高层,靳寒舟直接夺门而出。
靳寒舟一边往外走,一边给许简一打电话。
见电话无人接听后。
靳寒舟俊美隽冷的面容顿时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重新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你们立即去给我开路,我要前往钱家!”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流星大步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下升。
电梯里,靳寒舟沉着一张俊脸,薄唇紧抿,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浑身散着冰寒的气息,强大且危险。
电梯门打开。
靳寒舟大步走出去。
坐上停在露天停车场的布加迪,快速离去。.
有靳一和靳二在前面开路,靳寒舟一路无阻,车速直接飙升到一百二十。
大路上,黑色的布加迪宛如一道闪电,急速前行。
轰隆轰隆的跑车引擎声,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可惜众人回眸,却只能看到一道看不清车型的黑影从眼前一掠而过。
-
钱家。
看着白色的大床上,一袭白纱,绝美如睡美人一般的许简一,钱公子眼底不由掠过一丝惊艳。
此时经过精心打扮的许简一,远比钱公子在照片上的还要明媚动人。
抹胸的婚纱剪裁,将她高耸的山丘勾勒得呼之欲出。
那视觉,是个男人都顶不住。
尤其还是好色的钱公子。
钱公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跪坐在许简一的身侧,钱公子抬手,刚要抚摸许简一白嫩的脸颊。
然而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许简一的时候,双眸紧闭,宛如沉睡在梦中的许简一忽然睁开眼。
宛如水晶石般明亮幽黑的眼眸寒意湛湛。
看着钱公子那一脸猥琐的脸庞,许简一眼眸微眯。
手一扬,手中的刀片直接划伤钱公子的手背。
钱公子吃痛地收回手。
还没等他去查看自己到底是被什么所伤。
右脑侧忽然挨了一脚。
他顿时耳鸣加头昏目眩。
跟着,他直接被踢下了床。
许简一从床上下来。
脚着地的瞬间,许简一身形微微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
药效到底还在体内。
就算她利用刀片割伤自己,以此来让自己保持一丝意识。
却不敌药效持续的发作。
她眼皮很重,人很困,恨不得原地倒下,狠狠地睡上一觉。
但她知道,她不能睡。
绝对不可以!
许简一直接夺门而出。
钱公子在缓过神来后,立马冲出房间,对着守在楼下的保镖喊道,“抓住她!”
保镖顿时上来擒许简一。
许简一立马将刀片握在左边手心里。
随着她的握拳受力。
刀片直接嵌入她掌心的肉里。
疼痛让许简一没有那么困顿。
她强撑着沉重的身躯,一次又一次,敏捷地躲开保镖的擒拿,并一鼓作气地冲出了钱公子的别墅。
夜色如墨,明月高悬。
昏黑的道路上。
许简一拖着厚重的婚纱,跌跌撞撞地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她双手紧握,左手的拳缝里,鲜红的血液弥漫开来。
血液沿着指缝在指节那形成了血色的珠子。
血珠一滴又一滴地滴在她身上的白纱上。
洁白的婚纱染了血,像绽放在雪地上的红梅,妖冶明艳。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钱公子和保镖们。
许简一一刻都不敢放慢脚步。
她光着脚,单手托起一边的裙摆,拖着累赘厚重的婚纱,披着银白的月光,不断地朝前方跑去。
忽地。
轰隆轰隆的跑车引擎声响彻天际。
远处,一道耀眼的远光灯打了过来。
被光束所笼罩的许简一下意识停下脚步,定定地站在路中央。
正在追赶许简一的钱公子和保镖们被耀眼的远光灯给照得睁不开眼,也跟着顿在了那。
黑色的布加迪在许简一跟前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上。
黑衣黑裤,一身肃冷之气,宛如寒冰地狱里走出来的靳寒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许简一目光痴痴地望着跑车里下来的靳寒舟,像是迷失在迷宫里的小鹿忽然寻到了出路一般,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强撑许久的意识在这一刻,被击溃得荡然无存。
许简一的眼前一阵迷糊,没等靳寒舟走到她跟前,她便双眸一闭,身子无力地往前倒。
意识消失前,许简一看到男人满脸惊慌地朝她飞奔而来。
靳寒舟赶在许简一倒下之前,冲过来,双膝跪在地上,接住了她。
看着倒在他怀里,双眸紧闭,俏脸白得吓人的许简一,靳寒舟那朗艳绝伦的脸庞,满是恐慌和害怕。
“宝宝?”
他动作轻慢地晃了晃许简一。
许简一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许简一没有丝毫反应,靳寒舟吓得忙抬手去探她的鼻息。
见还有气息,他这才蓦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很快的,他又被她婚纱上的血迹给吓到了。
靳寒舟左顾右盼地去查看许简一的身体,想要看看,她哪儿受伤了。
见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他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四肢上。
很快,靳寒舟就被许简一紧握成拳,整个拳头被血染红的左手给定住了目光。
他下意识抬手去掰开她的左手。
透过微弱的路灯和月光,靳寒舟看到了那一小片嵌入她掌心的刀片。
整个刀片几乎都快要嵌入她的掌心了。
鲜血不断地从刀口下冒出。
染红了她整个手掌。
因为手臂平放的原因。
鲜红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直接将她整个手腕和身上的婚纱给染红了一小片。
看着那块嵌入许简一掌心的刀片,靳寒舟感觉刀片扎伤的不是许简一的手心,而是他的心。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片割开了一般,生疼着。
小姑娘对自己是真的狠。
刀片被嵌在肉缝里,都快看不见了。
靳寒舟眼圈微微泛红。
他一把抱起许简一,直奔一旁靳一他们开来的路虎。
靳寒舟一边往车里走去,一边吩咐靳一,“靳二送我和她去医院,靳一留在这。”
他满目阴鸷地说,“他们哪只手碰了我宝宝,就废他们哪只手!”
“是。”
靳一立马面向钱公子他们。
钱公子自然是认识靳寒舟的。
他在看到靳寒舟那么紧张许简一时,他就浑身哆嗦得不行。
此时听到靳寒舟的话,他更是吓得牙齿直打颤。
他举起手,直求饶,“我没有碰到她。”
没有碰到,那就是想过要碰了?
刚坐上车的靳寒舟听了钱公子这话,直接对靳一说,“把他双手都给我废了!”
“是!”靳一直接朝钱公子走了过去。
钱公子哆嗦着身体往后退。
靳一目光一寒,逼近他。
钱公子不禁吓。
慌乱之下,自己跌坐在了地上。
靳一勾唇冷笑。
他抬脚踩住钱公子的手背,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匕首刀尖泛着银光。
手起手落。
钱公子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在钱公子的第二声惨叫响起的同时,靳寒舟抱着许简一坐了上车,他吩咐靳二,“快!去附近的医院!”
靳二立马启动车子掉头,扬长而去。
-
车里。
靳寒舟紧紧地抱着许简一。
她身上白纱厚重,霸占了整个车厢。
白里透着红的婚纱,显得极其的显目。
靳寒舟觉得许简一身上颇为廉价的婚纱很刺眼。
他的小姑娘都没有为他穿过白纱……
靳寒舟一想到始作俑者(许家),愤怒得恨不得毁灭一切。
宝宝第一次穿婚纱,本该属于他的。
他们夺走了他看他宝宝穿婚纱的第一次,且还如此作践她,真是该死!
靳寒舟眯眼,湛黑的眼眸迸发出深冷的寒意。
-
许简一的伤口并不算严重,缝了四针。
许简一体内的药剂还需要代谢。
摄进去的不多。
三四小时就会自动代谢掉。
所以并不需要洗胃什么的。
伤口缝合好,靳寒舟就抱着许简一回景山的别墅去了。
当靳寒舟抱着许简一往屋里走去的时候,还没歇息的张嫂出来看到许简一染着血的婚纱,满是惊慌地问,“二少,简一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全是血?”
“受了点伤。”
靳寒舟言简意赅的回答。
“严重吗?”张嫂拧眉,满脸的担忧。
靳寒舟,“不算严重。”
“那就好。”张嫂闻言,蓦地松了一口气。
完了,张嫂又问,“您和简一要用夜宵吗?我去给您准备。”
“不用了。”
靳寒舟说完,直接将许简一抱上了楼梯。
张嫂在楼梯口目送他上楼,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楼上。
靳寒舟将许简一放到床上后,直接脱掉了她身上的婚纱。
这件婚纱,靳寒舟每每看一次,都觉得特别的刺眼。
沉睡中的许简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她忽然抬手抓住了靳寒舟握住她婚纱的手。
紧闭的眼帘下,那双珠子不停地转动。
就像是熟睡中的人,忽然做噩梦了一般,面色变得惶然不安。
似是知道许简一在防备什么一般,靳寒舟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宝宝,是我,别怕。”
握住他的手缓缓滑落。
转动的眼珠子也逐渐消停了下来。
惶然不安的面孔也慢慢地回归平静。
靳寒舟见她如此信赖自己,不由低头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把许简一身上的婚纱扒下来,用被子给她盖上,靳寒舟这才进浴室,拿来许简一洗澡用的毛巾打湿,然后出来给许简一擦身。
擦到许简一包着纱布的手时,靳寒舟原本缱绻温柔的眼眸瞬间转为冰寒。
将毛巾拿回去浴室放好。
靳寒舟出来给靳二打了个电话过去,“你去警局报案,把那个老不死的给我抓进去。”
-
许家。
许老夫人右眼皮忽然狂跳。
心神也开始变得不宁。
她问一旁还没回去,正孝顺地跪坐在一旁,给她捏着腿的许淑宜,“宜丫头,你说我这眼皮怎么一直跳?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许淑宜抬起头来,不以为然地说,“是不是您觉得不顾简一意愿,送她去联姻,心中有愧?”
“可能是吧。”许老夫人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许是因为许简一跟她不亲,所以许老夫人做起这种事情,也没有觉得太惭愧。
钱公子又不是不负责。
不过是提前洞房罢了。
她实在没必要觉得对不起那丫头。
她这是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
她日后衣食无忧的时候,就知道今天的好了。
就在奶孙两人说着话的时候,门口忽然走进来了两名警察。
警察走到许老夫人跟前,面色严肃地问她,“您是张春梅吗?”
许老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两名警察。
警察解释说,“有人报警,控告您对他妻子下安眠药,并将他妻子送给别的男人。您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许老夫人的面色蓦地一白。
她下意识看向许淑宜。
许淑宜脸色也很是难看。
她没想到靳寒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许老夫人被警察带走了。
许老夫人被带走后。
许淑宜瘫坐在沙发上,背后出了一层汗。
-
挣脱开佣人,从房间里跑出来的许萱萱看到许老夫人被警察带走,不着急,反而还冷冰冰地嘲讽了一句,
“活该!”
许淑宜抬眸看了许萱萱一眼。
那一眼,颇为冷鸷。
许萱萱才不怕她呢。
她朝她哼了哼,“你也有份的。等着吧,你的报应也不会迟到!”
许萱萱的话音刚落。
三夫人的大嗓门就从外面传了进来,“萱萱!”
“你在哪呢!”
“妈,我在这!”听到三夫人唤自己,许萱萱奔下楼去。
三夫人听到女儿的声音,立马跑了进来。
“你没事太好了。”
三夫人手里举着一把菜刀,许萱萱被她手里的菜刀给吓到了,“妈,您这是干嘛呢?”
“我这不是怕你有事,有备无患吗?”
三夫人尴尬地缩了缩手,把手里的菜刀藏到身后去。
最近许家缺资金,许知言被叫去联姻的事情,三夫人是知道的。
这阵子,三夫人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许老爷子和许老夫人动起自家闺女的主意。
他们三房最不受宠。
许老爷子要是让许萱萱去联姻,三夫人是头一个不答应的。
她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凭什么给许家当联姻工具?
集团的钱也没见分他们多少,敢想用她宝贝女儿去联姻,她拼了命,也要弄死他们。
见许萱萱被扣在这那么久不回去,三夫人便以为是许老爷子他们打起了许萱萱的主意。
这不。
她举着菜刀,火急火燎地就杀来了。
刚在门口撞到许老夫人被警察带上车,杀过来的三夫人还懵了懵。
不过很快的,她就将心思放回了许萱萱的身上。
看不到女儿,她心中总归是不踏实的。
许萱萱大概猜到了三夫人带刀前来的用意了,她顿时抬手抱住三夫人,特别感动地说,“妈,您真好。”
“你和你弟弟都是妈的命根子,谁敢动你们,就算是拼了命,妈也要弄死他们。”
三夫人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今晚被迷昏送去联姻的人若是许萱萱。
三夫人指不定真的会发疯到处砍人。
她容不得自己的子女被如此糟蹋。
“奶奶不是人,她把二堂姐迷昏送人了。”许萱萱泪汪汪地跟三夫人哭诉。
“你二堂姐命不好,摊上那样一个妈,她爸妈都不疼她,你爷爷奶奶更不能疼她了。”
三夫人叹了一口气,颇为同情许简一,“那丫头也是命苦。”
“奶奶被抓走了。”许萱萱像是忽然顿悟了什么,她眼睛蓦地一亮,“你说是不是二堂姐逃出来了?”
三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觉得应该是许萱萱说的那样,“应该是吧。”
“太好了。”
许萱萱打从心里为许简一高兴。
“走吧,回家了。”
三夫人不想继续待在这。
得知许老夫人迷昏许简一,将她送去联姻,三夫人感觉这里像个凶宅,多站几秒,都容易沾染晦气。
她拉着许萱萱,直接往外走。
许淑宜在三夫人带着许萱萱离开后,掏出手机,给到隔壁市去见朋友的许老爷子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爷爷,不好了,奶奶被警察抓走了。”
-
许简一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她被一只不知是鱼还是蛇的怪物追赶,对方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想要将她一口吞掉。
她拼命地跑。
一不小心,栽倒在地上。
跟着,那东西就张嘴朝她咬了上来。
再跟着。
许简一就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水晶吊灯。
许简一面色微微一愣。
而后支着身,想要坐起来。
正好用来支撑的是受伤的左手。
疼痛一下子将许简一皱起了眉梢。
她偏头看向自己受伤的左手,断层的记忆慢慢地回笼。
跟着,她的眼眸就像是蓄上了一层冰霜,冰冷且泛着寒意。
-
靳寒舟进来就看到小姑娘支着身坐在床上。
见许简一用来支撑床的是受伤的左手,他眸光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大步走了过来,“手不疼?”
许简一回神。
她抬眸看向靳寒舟。
靳寒舟的脸黑黑的。
也不知在气她对她自己下手那么狠,还是气她竟然拿受伤的手来撑床。
又或者,都有。
许简一将手收回去,屁股后挪了几下,背靠着床头,脸色略微木然地问靳寒舟,“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靳寒舟在床边坐了下来,“顾西珏打电话告诉我的。”
许简一愣了愣,颇为不解地问道,“他怎么知道我被许家人送到那儿去的?”
“你堂弟去找的他。”
靳寒舟握住她的右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加心寒的原因,她的手很冰。
靳寒舟将她的手搁在唇边哈了口热气,跟着双手合掌,帮她揉搓,想要帮她把手暖起来。
许萱萱和许铭泽大概是许简一在许家唯一感受到的真情实意了。
想起今晚许老夫人的种种行为,许简一的脸上爬满了薄凉和冰冷。
她似是无法理解的问靳寒舟,“你说人,怎么能自私薄情到这种地步?”
她好歹也姓许,老太太怎么说都是她的亲奶奶。
她怎么……
看着小姑娘那张好似布满苍凉的脸庞,靳寒舟心疼极了。
许家人狠狠给她上了一课,也在她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靳寒舟抬手抱住许简一。
许简一将头埋进靳寒舟,翁里翁气地问他,“靳寒舟,你说,我是不是投错胎了。”
亲生母亲嫌她,亲奶奶不顾她意愿,迷昏她,将她强行送去联姻。
许简一难得情绪低迷一次。
这次许老夫人暗算她的事情,叫许简一实在无法接受。
秦华嫌她厌她,许简一最多觉得是自己性格不讨秦华喜欢。
可许老夫人无缘无故暗算她。
许简一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一没有不敬她,二没有犯她,她为什么要在给一颗甜枣后,再往她心窝里捅刀子?
谁说不是投错胎了呢。
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遇上这么一家极品亲人。
靳寒舟心疼地抱紧许简一,偏头在她的发间轻吻,
“以后都不要再跟那些人有任何的来往了,她们不值得。”
许简一抬手环住靳寒舟的肩头,她闭眼,很轻地应了声,
“嗯。”
这次是她低估了人心险恶,更高估了亲情的血浓于心。
-
看着她包着纱布的手,靳寒舟说,“我已经报警了,你奶奶现在人在警局里接受调查。”
“只要你指证她,这个牢,她坐定了。”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付出代价,她敢那样做,就得承担这个责任。上诉吧。”
许简一可不会因为许老夫人一把年纪,就选择息事宁人。
只是送许老夫人去坐牢都无法解靳寒舟的心头之恨,他满目阴骘地说,“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低眸询问许简一,“宝宝,我弄垮许家,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
许简一怎么可能会有意见呢。
早在许老夫人给她茶里放安眠药的那一刻起,她与许家,恩断义绝。
许家的生死,跟她何干。
靳寒舟握住许简一包着纱布的手,满是心疼地询问她,“疼不疼?”
许简一摇了摇头。
比起任人宰割,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许简一也不是第一次受伤了。
这点小伤于许简一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以后别这样伤害自己了。”
靳寒舟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后怕地呢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以自己的安危为主。”
他声音干涩而嘶哑,“只要活着,就行。”
听懂他话外之意的许简一不由抬眸看向靳寒舟。
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抚摸他的脸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没有及时恢复意识,被占便宜了,你还会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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