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
“哈哈哈!”周皇后忽然大笑出声,又忽的指着了隋仪景:“隋仪景,你还是本宫认识的那个不择手段,面黑心冷的隋千岁吗?究竟裴舒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让你都对她格外开恩了。难道……真的被本宫说中了,你对她也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龌龊心思吗?”
隋仪景赫然面色一冷,面上赫然浮起几分杀意来:“娘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本宫在说什么?你难觉得本宫是疯了?”
周皇后面上一瞬染上几分了癫狂:“是啊,本宫就是疯了!在本宫的骋儿死的那一日,本宫就是疯了!如今陛下也已经驾崩,本宫还有何所求?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本宫是疯了,又如何?”
周皇后走下了高座,一步步的走到了隋仪景的面前,因为愤怒,额头泛起青筋:“隋仪景,你难道要杀了本宫吗?因为本宫对你不敬?还是因为……你爱慕裴舒?”
隋仪景一双漆黑的瞳仁跳动了一二,他想要杀了周皇后的话,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够做到。
但……如今的局势,却不行……
塔西的皇室还在京城之中,上供之程还未结束。现在安文帝驾崩,在这个时候本就是不能对外公布的消息,若是他此刻也要了周皇后的命,那么等到闻人庭风前来宫中送呈送秘信的时候。
帝后无一人出面,只会引起闻人庭风的怀疑。国之动荡,这种时候是万万要避免的。
隋仪景自从抛弃了过往的身份之后,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
这种感觉……还真的不太好。
“那……周皇后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周皇后冷笑一声:“本宫要的只是公正罢了,本宫要知道真相是什么!不论裴舒如何说,她也是最后从乾清宫中离开的人,也是她最后见了陛下。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裴舒脸色微微一变,她刚刚将自己知道的,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但周皇后还是这般说,那这话的意思……
“皇后娘娘,妾身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再如何,妾身也无话可说。”
周皇后冷哼了一声道:“是吗?若是你能将万礼司中,每一道酷刑,都一一受过之后还能够这般的嘴硬,那你这话说的才有几分可信。”
隋仪景闻言,点头:“好,既然皇后娘娘说了,那便即刻押入万礼司中,仔细审讯着,万万不可错漏任何消息。”
既然是进万礼司,裴舒反倒没有什么惊慌的。只是……她一旦被关起来的话,那么外面查出真相的事情,便只能交给隋仪景了。
随着隋仪景的一声吩咐下去,很快便是进来几个万礼司之人,将裴舒给带了下去。
隋仪景也向着周皇后行了一礼:“既然裴舒已经收监,那陛下的尸身……”
周皇后像是累了似的,缓缓的坐下,摆了摆手:“一切都按照督公的意思办吧,在塔西皇室离开之前,陛下驾崩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能散出去。”
“今日凡是乾清宫中伺候过的人,统统关起来。同样的在塔西国之人离开之前,全部都不准放出来。若是遇到不守规矩的……”
周皇后轻描淡写的在脖颈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自己拿了主意,不必再来问本宫了。”
隋仪景点头:“是,本督清楚了。本督先去处置之后,会亲自去审。”
周皇后听到裴舒的名字,点了点头,神色瞧起来又好像没那么在意了一般:“本宫只要知道真相,至于督公用了什么法子,本宫并不好奇。”
隋仪景点头称是,退出了乾清宫。
殿内,一时间只剩下周皇后与随行带着的几个宫人。周皇后目光深沉的看了看地上安文帝的尸首。她对于这个男人,心中若说有什么深厚情愫,许也是没有的。
自从她进宫的第一日,便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她是家族的工具,是皇后,唯独不是自己。安文帝喜不喜欢自己,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皇后。这么多年,两人相敬如宾,也如同互相触着一块冰一样。
这似是冰窟一般的后宫,这一守……她便守了一辈子。如今,却好像才是真正梦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她所珍视的一切,什么都没有了。
拿起帕子,将眼眶的泪一点点的擦了下去,向着青鸾招了招手。俯在青鸾的耳边说了几句。
青鸾点头,看了一眼随行带着的几个宫人。将其中几个点了出来,一一吩咐了事情,让先去办了,最后在乾清宫只留下了一个。
那宫人瞧着倒是其貌不扬,若说有什么突出的,也就是身量瞧着似乎比着旁人要更高一些。
等到殿内,只剩下三人的时候,周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是向着那人道:“闻人媛,你那层人皮面具戴了这么长时间,只怕是不舒服吧。倒是可以摘下来了。”
那个高个子的宫人顿了顿,终究是抬手,触摸到皮肤的一处细微之处。伸手一掀,一张完整的皮面便是从手中脱落。
那张原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脸,一瞬间变得颇为美艳,正是闻人媛。
闻人媛一双狭长的眸,冷色的看着周皇后:“皇后娘娘,这似乎和咱们一开始答应过的事情,截然不同吧。你说过……我替你杀了安文帝,作为交换,你会将裴舒交给我。”
“皇后娘娘,刚刚却是将人送到了万礼司去,这是不是代表着咱们的合作,彻底破裂了呢?”
闻人媛的手,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指缝间便闪过一丝寒光,那是一根根银针。
青鸾立刻挡在了周皇后的身前。
周皇后却是淡然的笑了笑,向着青鸾摆了摆手:“无用的,若是这个假的“闻人媛”真要对本宫出手,即便是一百个你拦着,也一样无用。”
“毕竟……她可是塔西第一细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