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看见蒋炎彬进来,眼底闪过几分轻视之色,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恭敬。
“见过蒋侍郎。”
蒋炎彬依然端着一番文人气派,也向着二人行了一礼,又是开口道:“你们在此,那公主……”
目光向着屋里瞧了瞧。
侍卫点了点头,向着蒋炎彬道:“是,公主在屋内呢。”
蒋炎彬有些许意外,定宁公主往日前来之时,皆是会派人前来通传。他会为了侍候好定宁公主,而早早的便焚香沐浴,将屋内的气味,摆件都换成定宁公主喜欢的。
没有提前告知,而直接前来……这还是第一次。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胸口处蔓延开来。
蒋炎彬此刻站在门前,一时间竟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个侍卫像是看穿了蒋炎彬的念想似的:“蒋侍郎不准备进去吗?”
蒋炎彬有些头皮发紧,刚要说话,屋里已经传来了定宁公主的声音:“是蒋郎吗?”
侍卫在外侧点了点头:“是,正是蒋侍郎回来了。”
定宁公主:“那便让人进来吧。”
侍卫应了一声,将门打开了一些,向着隋仪景道:“蒋侍郎,请吧。”
蒋炎彬看了一眼门内,明明和往日也无任何异样,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好像自己今日走进那屋里,便再也走不出来了似的。
但门前的那两人,像是两尊门神一样,若是他现在想跑。只怕他们二人会直接出手,先卸了他两个胳膊再说。
蒋炎彬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只见定宁公主正坐在屋内,一道和煦的微光打在定宁公主的脸上,笑容如常。
定宁公主如今虽然已经三十好几,但皇室之中向来有的是各种保养的手段和法子。所以定宁公主的面容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出头而已。
听见门前传来的声音,定宁公主浅笑着向蒋炎彬招了招手:“蒋郎,快来。”
蒋炎彬走过去,虽然他们早已是什么事情都做过了,但是在明面上,依然是臣子与公主。
蒋炎彬向着定宁公主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公主陛下。”
“蒋郎总是这般的懂礼数,蒋郎快坐。本宫今日特来寻你,便是因为本宫得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自从蒋郎那日受伤过后。本宫与蒋郎倒是少有亲昵过,今日……不如乘着这美酒与佳人,我等好好温存温存可好?”
定宁公主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旁的酒壶,将桌上两只金镶玉的酒杯皆是满上。
蒋炎彬听着定宁公主的话,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放松了几分。
坐下,面露难色道:“公主殿下,微臣能够陪着殿下饮上几杯。但是房事……却是不行的,毕竟太医叮嘱过。”
给他开药和想出治疗法子的太医,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
这番刺激经络,加上内服药液的法子,可以让他的身体情况恢复完好。但是唯有一条,便是不能近女色,不能泄元阳。一旦泄了,那便是将体内一直稳固着的元气都给冲散了。且这个口子一旦开出来,便再也合不上了。
定宁公主听着,似乎是觉得有些扫兴。
抬起一只玉手,在蒋炎彬的身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蒋郎总是这般的不解风情,罢了……谁让本宫当初便是喜欢你的这番不解风情呢?只不过啊……”
定宁公主抬起一只酒杯:“你可是让本宫不高兴了,你可得挨罚,你先饮上三杯,已做惩罚吧。”
蒋炎彬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酒液入口,甘香味美。的确是极为难得的女儿红。
一杯饮罢,定宁公主又是笑着,将酒水给满上了。
“这可是第一杯,说好了三杯,一杯可都是不能少的。”
蒋炎彬没有推拒,连着将三杯全部入了口,才是将酒盏给放下。这酒的劲道非常大,很快便是涌了上来。蒋炎彬只觉得浑身都有些轻飘飘的,又有些浑身发热。
定宁公主看着蒋炎彬有些醉酒的模样,一双凤目微微的眯了一下。眼底一抹寒光闪过。
“蒋郎。”
蒋炎彬斜撑着脑袋,酒意上来,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只听见有人叫喊了他的名字。
“在……我在……”
定宁公主:“蒋郎觉得……这么多年,本宫与蒋郎相处的如何?本宫待蒋郎好还是不好?”
蒋炎彬脑袋点了两下:“公主待微臣自然是好的,如果没有公主殿下便没有围城的今日。微臣在心里一直惦念着公主的好呢。”
“是吗?本宫以前也这么觉得,本宫想着,一路把你从寂寂无名,一路提到如今的状元之位,本宫待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才是。可是……”
定宁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支簪子放到了桌子上:“为何蒋郎却要做一些让本宫觉得心寒之事呢?”
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蒋炎彬,看到那只簪子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浑身上下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那是……林娇娘的簪子。
他明明藏的很好,明明不该被人发现才是,怎么会……
“公主殿下……微臣可以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并不是像公主想得那样。”
话刚刚说出口,一口血便是从蒋炎彬的喉头喷涌了出来。
“咳咳咳……”不论蒋炎彬如何的捂住口鼻,那鲜血都像是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涌了出来。
浑身都开始发出剧烈的疼痛,好像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被打断了一般。
最为剧烈的痛意却是来自于腹部,那就好像被一把极为锋利的兵刃刺入腹部,一下一下的转动着,像是要把每一寸肠子都给尽数绞碎似的。
蒋炎彬连坐都坐不住了,痛苦的倒在地上。因为疼痛,浑身不受控制的蜷缩在了一起,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子一般。
蒋炎彬若是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那真的是白活了。
痛苦的开口道:“你在酒里下毒了?”
“不,这可是难得的珍藏女儿红,本宫不舍得。”
定宁公主笑着指了指蒋炎彬的那只杯盏:“只是让人在你的杯盏边缘,吐了一曾断肠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