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怀本督的孩子?”
裴舒:“……”
“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隋仪景的一双眸子像是狼一般,特别是此刻,凝聚着幽幽的,一寸一寸眸光从裴舒身上滑过的时候,就像是一把刀,不断的从裴舒的身上切割而过似的。带着几分让人头皮发麻的疼。
“我是太子侧妃,督公是万礼司的督公!”
隋仪景:“那又怎么样?所以说到底,你还是在害怕是吗?你害怕如果真的因为一次失误,让你有孕了,这个孩子的出现会让你的身份彻底崩塌,从而失去你现在的一切是吗?”
裴舒看了一会儿隋仪景,终究点了点头:“督公已经说出了我所有的顾忌,还想从我口中再听到什么答案呢?”
“不错,我就是怕。我怕失去现在所得到的一切,也怕我一步走错便万劫不复。”
裴舒永远没有忘记自己是谁,她虽然在裴舒身体之中,可是她是林氏一族的林娇娘。
她得蒙上天恩赐,能够重新再来一朝,每一步都是在如履薄冰,她不能允许自己犯错。家族的仇一日没有报,那些扣在她族人头上的冤屈一日没有被洗刷,她便一日不能做她自己。
隋仪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因为情绪,上下的起伏着。
“所以……你就自顾自的猜想了这一切,却与本督商量都不商量。便自己做了决断?你怎么知道本督会不想要孩子?你又怎么知道,本督不能安置好你,还有孩子的问题呢?”
裴舒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隋仪景说的这一番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隋仪景想要有一个与自己的孩子吗?还是说……
隋仪景的声音,又是再一次的响起,隋仪景一字一句的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够使唤的动本督,为什么你能够一次次的冒犯与本督。你却依然相安无事呢?难道……这一切,真的都只是本督对于你的包容吗?”
裴舒想要说,是合作……是彼此的各取所需。
可是话到了嘴边,裴舒又像是噎住了一般,说不出口。
是合作也没错,可是……比起隋仪景从她这里取走的东西,与隋仪景的付出相比,似乎显得更加渺小,更加的不必计量。
一个猜测在裴舒的脑海中,浮起。
但下一秒,裴舒便又是在脑海中,将这个可能性给否决了。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喜欢。隋仪景和自己的千差万别,他们就应该是各取所需,根本不会有喜欢这种可能性。
心中冷硬了几分:“督公忘记了吗?我们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交易”而达成了约定,我们本就是交易。如果督公希望我能给督公生个孩子,当然也可以,只要我能报了仇,督公想让我怎么样都行。”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那是隋仪景一掌击在了马车内摆着的一张小几上。
那小几也是用硬如玄铁的阴沉木所做,却在隋仪景的掌力之下,硬生生的被击碎成了一地齑粉。
裴舒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脸色也变得有几分煞白。
隋仪景的功夫果然是厉害极了,自己刚刚果然还是有些不分轻重了。
明明在重生的时候,心中便想过了,不论要如何的卑微下贱。只要她能够复仇,尊严那种东西,即便被无数人践踏,又算什么?
裴舒是聪明的,她刚刚在心中已经猜测到,隋仪景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可是……她不想将那种意味不明的东西,在这样一个时刻拿出来去承认。
喜欢……
在她一个背负仇恨,满身血污,注定要下地狱的人来说,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马车停了下来,裴舒与隋仪景谁也没有动。
门外传来了小安子的声音:“主子,太子府到了。”
裴舒呼出一口气,唇边勾起一定的弧度:“千岁爷若是喜欢在车上玩,那不如就下次吧,我下次会提前做好准备的。只是这一次是不行了,已经到太子府了。”
隋仪景指节有几分颤抖,最终还是走到了裴舒的身前,将裴舒被撸下来的衣服,又是一件件的穿好。那些繁复的衣带领节,即便是最为懂的宫人也是要花些时候,但是在隋仪景的手中,却是极为的听话。
很快,便是将裴舒的衣裙又是变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你这小毒物,你总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能够扎的人最疼。”
一声叹息,裴舒从隋仪景的那一声叹中,像是听出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马车外。
小安子和绿竹站在马车边上,脚凳已经摆好了,两人都瞧着里头。
若是马车内只有裴舒一人,那么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或者只有隋仪景一人的话,小安子也能硬着头皮将门给推开了。
可是偏偏是隋仪景和裴舒一起在马车内,那这里面可能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说的好呢。
绿竹和小安子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瞧了一下。
绿竹:“马车已经停了快一刻钟了,再继续等下去的话,怕是有些不好。”
“我知道。”小安子点头道:“但是……我更怕推开这个门,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我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两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麟宅时,在门外听到的那些动静。两人一时间都是脸上红的像是猴屁股似的,互相一对眼,又是默默的将头个转了过去。
小安子打着哈哈:“等一等也无妨,毕竟是主子。说不定主子是等的时间长了,所以想睡一下也说不定呢。”
绿竹也是尴尬的笑着:“也是,也是。”
两人话音刚落,一直闭着的马车帘子被打开,隋仪景先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一身衣服一丝不苟,连一个褶子都瞧不见,好像是专门为了破除某些传言似的。
隋仪景站在了马车一旁,恭候着。
裴舒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隋仪景亲自搀扶着,极为的前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