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宁公主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鄢廷成,反倒是向着闻人庭风招了招手:“雍王殿下先坐吧,你的身份在大夏可是颇为的显眼,这一路来,身后可有跟着的尾巴?”
“呵,说来倒是让本王想笑。”
闻人庭风一拂身上的皮草,几步走了过来:“那些蚊子,自本王从驿馆中一出来,便死死的跟着本王的身后,简直想要将本王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收入眼底。”
“原本,本王是想着大不了多换几趟马车,也一样可以甩掉身后跟着的那些虫子。但又想,若是这么做了,那些虫子必然会发现本王已经察觉了他们的存在。若是再紧跟着过来,必然会暴露你我此次会谈的位置。”
定宁公主点了点头,闻人庭风道:“所以,用了一招金蝉脱壳,脱了身。所以在此处,本王不能待太久,不然……同样会起疑。”
他安排了自己随行的人,都在京城最大的青楼中,定了一个最大最豪华的厢房。让那些随行的侍从,与他换了衣裳,在厢房中花天酒地。他则是换了侍从的衣服,悄悄的从青楼的门后跑了出来。
定宁公主吩咐了人上了茶水,三人坐在蒲团之上,互相瞧着。
最后也是闻人庭风先开了口:“定宁公主,你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虽然本王听从你的建议,的确是有些用处。不过今日的那一番铺垫,本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最后能够对应上那个生辰八字的女子……莫不是裴舒吧?”
定宁公主听着闻人庭风的话,没有意外,含笑点头:“这一点雍王殿下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才是吗?又何必拿到现在来问?”
闻人庭风:“本王的知道只是源于本王的猜测罢了,但是猜测终归是猜测,只有从公主口中真正听到这一番话,我才真正能确认这一件事。”
不论是糕饼铺中的那一出事情,还是今日大殿之上发生的献“三珍”都是在铺垫最后的那一丝求娶而已。
“可为什么是裴舒呢?”闻人庭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一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裴舒今日能够破解他精心安排的“三珍”在他的意料之外,原没有将她当做什么人物。但今日一出,却扭转了他的想法。
裴舒让他开了眼,此等如同灿烂的光华一般的女子,即便塔西国最为厉害的女子,许也是不及她的。
只不过……裴舒如何的卓绝,他却也只是欣赏罢了,从未生过要将裴舒娶回塔西的念头。
“本王希望你能给出本王一个合适的解释,不然的话……接下来的合作只怕很难进行。公主若不能与本王以诚相待,中间总是隔着一层自己的念头不明说的话,这一丝隔阂只怕会越来越大,那样……可就不好了。”
定宁公主的指尖在杯盏薄如蝉翼的边缘,一圈圈的抚过,茶水炙热的温度也通过杯盏传递到指尖,白皙的指尖也泛起了一圈圈的红意。
“这件事情的安排,本宫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你若是得到了裴舒,从某种情况下来说,你也等于得到了大夏。这是你的底牌。”
“公主这么说,本王倒是更好奇了。她不过是一个太子侧妃罢了,又能够有多大的力量?公主殿下若是不将一切说明,本王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定宁公主叹了一口气:“既然雍王殿下这般相逼,那本宫便透露一些好了。因为……她是安文帝的女儿。”
“什么?”
这一句惊诧,是从闻人庭风和鄢廷成的口中同时发出的。
定宁公主对于这种吃惊,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在她第一瞬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和二人的反应也是一样的。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是安文帝与另一个女人的私生子,因为那个人已经嫁给他人为人妇,所以无法将裴舒认回来。但本宫的那位弟弟,对这个女儿却是极为的看重,你将这张牌拿在手上,只会有好处,觉无坏处。”
在来夏国之前,闻人庭风调查过夏国皇室的一些消息。当时,他也只觉得中规中矩,并未看出什么异样。现在一看,原来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只是看谁更能描绘好那一场美梦。
这个理由,倒是能够说的通,只是……又觉得好像错漏了些什么。
如果只是这样的理由,就能够成为他钳制大夏皇室的那一张牌吗?
闻人庭风还想要再问些什么,定宁公主却像是瞧出了闻人庭风的意思,直接向着鄢廷成开口:“成儿,本宫刚刚只顾着去说别的事情了。倒是忘记问你了,你这么晚也要来见本宫,所为是何事?”
听了那么多,在他所知道的事情之外的东西,鄢廷成被定宁公主忽然提及,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神来。
直到定宁公主问出了第二遍,鄢廷成才是轻咳嗽了两声,开口道:“母亲可还记得,有一次儿臣与您说起过。儿臣存放着糖,盐,铁甲的地窖,有被人探查过的可能?”
提起那件事,定宁公主一直较为松弛的神色也紧绷了起来。
“是,本宫自然记得。你与本宫说过之后,本宫便一直派人在查这件事情,只是……”毫无结果。
她让对于探查信息颇为在行之人去地窖中筛查过一次,但那些人一个个像是饭桶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查出来。
或者说……那个前来探查之人,实力非常的高超,行走坐卧之间,任何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唯有在那机关启动的卡口处,被刺入了一根限制机关警报发出声音的银针而已。
但是那根针,被人拿去仔细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也只是,那是再寻常不过的绣花针而已,并无什么异样。
这样的一根绣花针,光是在京城,都时有成百上千根,想要查起来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定宁公主极为敏捷的察觉到闫婷婷从这话的意思:“那日的事情,你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