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闻言心惊不已,但俨然没了刚刚那般的担忧和慌张。
此刻,只是端着身为当家主母的威仪,哭嚷着:“菲儿?怎么会是菲儿啊?天哪,神仙菩萨啊,这可让我回去怎么见了你父亲啊。”
一边哭嚷着,一边又是担心极了似的,三步并做两步的便是向着殿内冲了进去。
裴舒眼瞧着,心中却愈发的冷笑了。
若真担心,便不会刚刚那般大喊大叫,恨不得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裴玉菲在宫中与人有染了。看来王氏并没有忘了二房当初在那一桩巫蛊祸事之上,对裴锦所做的事。
如今,也是恨不得要将裴玉菲也给彻底拉入深渊,才肯罢休。
王氏面上悲戚慌乱,心中却是高兴的很。虽然这事情变来变去,最后弄到了裴玉菲的身上。
可她瞧着裴玉菲也不痛快,能乘此机会除了一个裴玉菲,倒也是一桩好事。
王氏一把掀开了那床前遮掩着的帘幔:“霏姐儿,你怎么能够与这……”
野男人那三个字刚刚是要说出口,又是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因为,此刻在床上正纠缠成一团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裴玉菲和当今的旭王鄢廷恩。
王氏都有些愣住了,连着后退了两步,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着进来的裴舒等人自然也是将这一幕给收入了眼底。
裴舒愈发的有些搞不清楚在她离开之后,这殿内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她带进来的人不应该是李沐修吗?怎么等着她现在来抓奸了,好好的李沐修变成了鄢廷恩呢?
殿内的一番动静,也是让正情到浓时的裴玉菲和鄢廷恩,逐渐清醒了过来。
瞧见殿内忽然出现的众人,两人纷纷都是一惊,连忙将床上的锦被裹在了身上,努力的遮挡着。
可那锦被终究有些,那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上深红的痕迹,也愈发的说明了两人浓情时是多么的激烈。
裴锦身子因为气愤,有些发抖。两步上前,一巴掌便是打在了裴玉菲的脸上。
“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侮辱裴家家风的事情?你这般,将我们裴家直直与何地?”
裴锦心痛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连看都不敢去看鄢廷恩。
在众人前,她未曾表露过对于鄢廷恩的心意。
此刻,只能是以裴家的名声,给了裴玉菲一记耳光。
可又终究是有些不甘心的,向着鄢廷恩道:“旭王殿下,臣女一直以为你与我大姐姐有所情愫,现在瞧起来原来并不是。大姐姐反倒成了你和这贱人的挡箭牌,你与裴玉菲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吧?”
“放肆,你竟然敢这般的质疑本王?”
鄢廷恩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最后的记忆,他只记得,自己眼看着裴舒饮了许多酒,已经神志不清。他有些担心,才是跟了过去。然后……他便是觉得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再发生了什么,他全然没有印象。如今这般惊醒才发现自己已经铸成大错。
鄢廷恩恢复了理智,一双眼此刻又是重新恢复了一片冰冷之色。
在一众人群之中,一眼便是看到了站在远处冷冷看着这一切的裴舒。
他是一路上跟着裴舒过来的,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难道……他会中了这样的计策,都是因为裴舒做了什么吗?
裴舒迎上了鄢廷恩的眸子,瞳孔之中皆是一片坦坦荡荡。
今日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一开始所计划的范围。她的目标本来是裴舒,现在的这一切,她也有些无法理解。
只是……
裴舒注意到缩在床角的裴玉菲,她虽然一脸的惶恐不安的模样,可是……裴舒却是从她的眼眸的最深处,即便她一直努力的掩饰着,但还是被她发现了,那好像是一丝丝……喜悦?
王氏知晓裴锦一直没有说出口的对于鄢廷恩的心意,本就对鄢廷恩不算满意的王氏,见着鄢廷恩竟然这般的对自己宝贝着的裴锦。
立刻是上前了一步,面上是压抑着怒气的笑,出口便也是不客气:“旭王殿下的事情,原本我们这些臣子是不便多过问的。但殿下与我府上的小姐这般不清不楚,也不容我等置喙,未免也是有些太霸道了些。不过无妨,我也是要去见了陛下,让陛下评评理,看此事应当是要如何解决才是好的。”
说罢,拉着裴锦便是出了偏殿。
裴舒深深的瞧了一眼床上的二人,便也是跟在王氏的身后走了出去。
鄢廷恩知晓此事的严重,刚刚是想要下床追出去。然而脚刚刚落地,便是软的站不住,一下跌倒在地上。
后腰也传来一阵阵的酸软之感,这是……纵欲过度后的表现。
裴玉菲也连忙下床想要去搀扶:“殿下……”
那两团温香软玉紧紧的包裹住手臂,鄢廷恩侧身正看着裴玉菲一脸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但此刻的他,却是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一把便是将裴玉菲给推开。
“滚!”
真是坏了他的大计,裴玉菲虽然也是裴家之女,可她父亲却只是一个九品的小官,这样的女子帮不了他任何,反倒是害了他。
……
裴舒走出了偏殿,发现王氏的脚程倒是快的很。
她跟着出来,王氏已经不见了人影,而且门外已经有侍卫将宫殿给围住了。
侍卫拱手:“县主,此事牵扯甚广,在得了皇上的意思之前。还请县主也不要离开此处。”
裴舒也能理解……毕竟是皇子闹出来的丑事,涉及到天家颜面,又怎么会容许此事传出去呢?
点了点头,便是在殿外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裴舒正想着今日发生的这种种一切时,隋仪景来了。
依然是那样的浩浩荡荡的阵仗,隋仪景掌管万礼司,也统管宫中的大小事务。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是该来。
隋仪景让众人免了礼,便瞧见站在那的裴舒。
虽然只是一人,却也不卑不亢,让人无法忽视。
像是山谷中生出的兰花,纯洁无瑕又极为坚韧……
一种罪恶的念头在隋仪景的心中缓缓的滋生着,怎么办呢……越是这样无暇又坚韧的丫头,他就越想将她生生折断。
将这一株小兰花,拉入烂泥之中,陪着自己一同腐烂。
隋仪景走到了裴舒的面前,声音幽幽的,眉梢含着几分残忍的意味:“这场戏,你看得可还喜欢?”
裴舒仔细的辨别着每一个字的意思。
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又有些不敢置信道:“此事……与千岁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