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瑟与宴府之事被遮掩的果然很好,于外面一点风声未露。而小半月过去,宴家却是一点消息也未传出,平静的有几分诡异。
关于自己失身一事,白锦瑟并未与抒夕和老妪道来,此等事情,教她如何张得开口?
春寒料峭,最后一场雪仿佛是为了欢送冬日的过去。白锦瑟带着抒夕,二人乘坐马车上寺庙进香去了。
身为皇家寺庙,相国寺自然是香火不断,客人不绝,即便是天冷风硬,进香之人也并未因此减少。
白锦瑟面朝佛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抒夕在身后为白锦瑟添香,前前后后用心服侍着。这场面虽然普通,但以白锦瑟的姿容难免不被人注意。
第一个头,保佑父亲身体康健,平平安安。
第二个头,保佑自己与抒夕老妪三人一生幸福安然,不会因外事牵累劳碌。
第三个头,保佑宴尘寻得所爱,自己不再与宴家有所牵连。
白锦瑟自己也是知道的,这三个愿望听似简单,实则是极其困难。在她的意识当中,永远会期望别人千好万好,所以她的祈愿,也只是简单说了希望自己幸福安然。
“走吧。”
白锦瑟与抒夕并肩而行,远处房屋覆盖白雪,整个帝都裹着银装,满眼的繁华苍茫。
“这冬天一晃便过去了,春日再一过,小姐您的婚事也就到来了呢。”抒夕的语气满是对自家小姐未来的期盼,毕竟锦瑟好,她也会跟着好。而她的这番话,也是由衷感叹。
想自家小姐,未到及笈之龄便因其才学惊艳,容色非凡而名动帝都,多少名门公子上门求亲都被自家小姐婉拒了去……
也是因为白锦瑟才使抒夕明白,原来女子不一定非要在深闺中才会招人怜爱,飞扬之美也可以使人折服。
所谓的帝都之凰,那么多的大家小姐,甚至王族公主,也极少有人比得过自家小姐。
娴静若娇花照水,行动时潇洒飞扬,貌似文弱恬淡,内心却是洒脱自在的本性,绝对不甘拘于小小方宅。
而那宴家少爷,也当得起无尘纯洁,素雅温润了。这样的男子,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和小姐并肩吧。
抒夕望着自家小姐的侧脸,红唇淡抿,眉目之中锁着一股哀愁。目视远方,却不难看出她有重重心事。
“小姐,你……不开心吗?”
“没什么……”白锦瑟转头直视抒夕的双目,想她跟在自己身边也有八年光景,如果她这一生因自己而毁,那她又怎得心安?“未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莫要再说这些没有的话。”
白锦瑟说完便向前走去,抒夕虽搞不懂小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沉闷,也只在原地嘟囔了一句跟上了白锦瑟的脚步,上了在相国寺外等候的马车。
却不料自白锦瑟进香跪拜开始,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宴钧从寺门闪身而出,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为纨绔子弟的富家少爷。
“宴钧,你小子不会看上了那个白锦瑟了吧?我怎么瞧着你这眼神有点不对啊?”
宴钧身旁最近的一个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出言调侃道。
“那可是帝都之凰,又是他未来的嫂子,这怎么可能?王逍你可别胡扯了,宴钧哪儿能是那种人啊?可能是见那白锦瑟果然是牡丹国色,也有几分情动了吧!不然他耳根怎么能红?”
两句随意的调侃,却轻易教年少轻狂的宴钧臊红了脸,只是嘴上依旧硬着不松口:“切!什么帝都之凰,也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本少爷怎么会看上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青楼的姑娘都比她好!”
虽是在心中一味的贬低,宴钧却恍惚的想起方才自己所偷看时,那低头时脖子间美好的白净,窈窕的身段以及行动时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
一瞬间被心跳乱了呼吸的节奏,宴钧还是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居然公然抛头露面。她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居然还能有闲心上香?
可若不上香,又怎么会发现她别致的美?宴钧的心中别扭不已,好友的继续调侃直教他回辩不出。
但他能够肯定的是,美则美矣,如果自己娶这种女人,他宁可去死!不知道为什么,他宴钧,就是看不起白锦瑟!帝都之凰,到最后,还不是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