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到了营地,暗自庆幸还没有到禁令的时间,否则的话自己就麻烦了,一阵小跑溜到夏熵营帐附近,在隐蔽处逗留一会儿发现一切无异常后,当下才放了心,抱着酒坛回了仙草阁。
鲁明永远都正在研究他那些奇怪的草药,瑾年把酒放在桌上道:“爷爷,我今天得了一坛好酒,请爷爷尝尝鲜。”
“鬼丫头,今天又跑出去了,小心被将军发现,你又要受罚了。”
鲁明手指轻点了下瑾年的头,慈爱的说道。
“哎呦,我的好爷爷,我可是很小心的,不会被师傅发现的,爷爷肯定也想尝尝对不对?”
咪咪一笑看着鲁明,她知道鲁明最是宠着她了。
“就你鬼点子多。”
“好东西要有人分享,才能更好的体现出它的独特之处,”说完灵动的一笑,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卤蛋,笑着道,“看看下酒菜都有了,我们祖孙二人小酌几杯如何?”瑾年漆黑的眼睛骨碌直转,笑的狡黠,她就是喝酒也要拉一个下水的嘛,呵呵。
鲁明对她这点小心思已经见惯不怪,笑的慈祥看着她,谁让他也喜欢喝酒,而且更喜欢吃她做的卤蛋呢?
夜,幽深而寂静,一品楼天字一号房间。
“阿来,查出来他是谁了吗?”
花错慵懒的侧躺在卧榻上,手里把玩着酒杯,桃花眼似睡似醒,如丝缎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脑后,声音如夜般凉寒,整个人说不出的诡异、妖媚。
阿来单膝行礼,面带惭愧的道:“启禀王爷,阿来跟随那位公子到漠北大营附近,那位公子突然间不见了,阿来本想继续追的,但怕被发现惹来事端,所以没有结果,阿来无能还望王爷恕罪。”
“起来吧,这事怪不得你,我们此次也是偷偷潜入,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此次他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看样子这件事只能先缓缓了,想着下午那一幕,少年温和的声音,亮如星子的眼睛,举止文雅,这样俊美不凡的少年肯定不是普通人?在漠北大营附近消失,难道他是夏熵的人?能从阿来视线里消失,他定是身手不凡,他究竟会是谁呢?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个人。
一夜无梦到天亮,瑾年醒来时已是辰时,阳光暖暖的照进帐内,把整个帐篷映成了金色,掀起帘子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心情顿感舒畅,拿起长剑,随性舞起,因为是晨起漆黑如墨的长发垂下已长到腰际,月白的长袍随风起舞衣袂飘飘,白皙细腻的皮肤没有任何修饰阳光洒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飘渺而不真实,清丽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清铎进入仙草阁便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虽然他一直都知道瑾年是女子,平素看到的也都是男儿装扮,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出落的这么美了,秀丽身姿说明了她已经是柔美俏丽的少女了,清铎感觉自己的心轻轻的颤了一下,仿佛一朵美丽的海棠花在心中悄悄的绽放了。
感觉有人,身体瞬时扭转,漂亮的剑花一挽,剑尖快准的指向清铎,看到是他瑾年有些吃惊,立马收起了剑,突然想自己还没有梳洗,顿时两团红晕染上了双颊,有些羞涩的道:“方参将,请稍等片刻。”说完以绝尘般的速度消失不见。
在清铎眼里瑾年一闪而过的娇羞是那样美艳不可方物。
再出来时,瑾年已是长发高高束起,满露饱满光洁的额头,一身月白长袍俨然一位绝世公子,清铎躬身道:“将军有事吩咐,请公子过去。”
“多谢方参将,瑾年这就过去。”
淡笑着谢过,师傅会有有什么事呢?难道是北沙向天应宣战?想到这瑾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将军营帐,正当瑾年准备掀开帘子进去时,清铎忽然唤住她有点羞涩的道:“公子以后,以后,可不可以直接唤末将的名字?”
瑾年略带惊讶的看了看清铎,刚想开口,又被清那铎略带羞涩的声音打断:“末将只是,只是觉得,公子既是将军的徒弟,也就是末将的主子,末将是想……”
“好,清铎。”
没等清铎说完,瑾年便轻轻的答道,微微一笑,如春风吹皱水面的涟漪,短暂而又迷人。
进入账内见到夏熵负手而立站在那里,天青色袍子裹着欣长的身躯,略显随意的对襟大袖柔和了雍容儒雅的风范和高闲远淡的气质,不像武将更像是文雅的书生,阳光随意的照在他身上恬淡久远,瑾年怕打破这闲适宁静,轻声的道:“师傅,瑾儿来了。”
夏熵回之一笑,道:“圣旨到了,年底回京述职,两天后启程。”
他看着瑾年,想从那双清澈的眼神中看到他期待的东西。
“那,那师傅要何时回来?”听到夏熵要离开瑾年的心像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的攥住,她感觉快透不过气了,她怕,怕师傅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夏熵看似漫不经心的道:“可能也要个一年半载吧,新年的时候就委屈瑾儿了。”
看到瑾年泫然欲泣的小脸,有些心疼但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满足,原来他用心呵护的孩子也是离不开他的,一如他离不开她。
“师傅,您是不是不要瑾儿了?您不打算回来了吗?那漠北怎么办?那些百姓怎么办?还有,瑾儿,瑾儿怎么办?”
瑾年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六年的日日夜夜他们没有分开过一天,她很害怕没有师傅的日子。
看到瑾年大眼睛里满是泪水,顺着脸部柔和的轮廓慢慢的向下淌,就像个失去方向迷路的孩子,夏熵顿时后悔和她开这个玩笑了,他感觉心疼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拉过眼前抽泣的孩子,温暖修长的手指拂上她柔软的小脑袋,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那样小心翼翼,那样细致温柔……
“傻孩子,师傅逗你玩的,你是师傅的家人,是师傅一手养大的孩子,师傅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眉眼里写满了幸福。
瑾年的头紧紧贴着夏熵的胸口,身体在轻轻的颤抖着,那么脆弱无力,喃喃低语:“师傅不能离开瑾儿,不能……”
夏熵的心猛地一紧,心里一股热流涌过,夏澜风和他的瑾儿,永远不离不弃。
“上京的将军府里有一颗生长了十年的桃树,每到三月满树的桃花,美不胜收,瑾儿倒是可以收集一些来酿酒。”
夏熵看着她眼睛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啊,师傅是说瑾儿可以陪师傅回上京了,太好了。”
听到夏熵的话瑾年的悲伤情绪一扫而光,迫不及待的求证。
“师傅何时骗过你?”说着宠溺的刮了一下瑾年的鼻子,“不要再哭鼻子了,快去准备行礼吧,后天就要启程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