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第二次醒来时,旁边坐着陈蓉。张超一见她,正准备破口大骂,陈蓉低声急道:“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没疯,把你送进七院不是我决定的。你再骂人,大家一定会把你当重症病人,长期看管起来,你愿意?”
张超深深吸了口气,忍住愤怒,道:“谁把我送进来的?”
陈蓉道:“你爸妈。”
“我他妈——”他刚要骂人,停下来,一脸惊讶,道,“我爸妈?”
陈蓉点头:“除了你爸妈把你送进来,还能有谁?你以为七院是慈善机构,专门接收精神病人的?要不是你爸妈花钱把你送进来,谁会收留你啊。”
张超惊骇道:“我爸妈,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送进这精神病院?”
陈蓉道:“你还记得你昏迷前的情景吗,你知道你当时在干什么吗,你知道是谁把你救起来的吗?”
张超道:“记得很清楚,救我的,应该是对情侣吧?”
陈蓉笑了笑:“看来这次你很正常,没有失忆嘛。就是那对情侣,他们说你正要跳湖自杀,把你救起来后,你就昏迷不醒了。你同学老师,还有你爸妈,都对你这举动非常担心,怕如果继续留你在学校,你可能继续会自杀,所以经过商量,你爸妈决定把你放这里来了。”
张超道:“那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陈蓉道:“我知道你没疯,我也希望你出去,但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张超道:“那我该怎么办?”
陈蓉道:“所有人都觉得你得了精神病,你不要再跟别人解释,你没有得病,因为没人相信你对着空气对话是正常人的表现。现在开始,你只有证明,你的病已经好了,已经恢复一个正常人了,才能出去。”
张超思虑一下,道:“那你说,我该怎么才能证明我的病好了?”
陈蓉道:“你不要再大呼小叫,也不要开口骂人了。”
张超道:“那我就是要保持沉默?”
陈蓉摇摇头:“你要都不说话,大家觉得你病更重了呢。最好就是你恢复像过去那样。就算,就算你再见到或者听到什么古怪的东西,除了我,不要再跟其他人说了。”
“跟你说?”张超冷笑一声,“这次该不会又是新的治疗方案吧,故意说只跟你说,其实你把我的言行还是记录下来,当成病症继续分析吧?”
陈蓉一听,默不作声,眼眶微微红起。
张超一看,似有些内疚,沉默半晌,还是道:“好了,我不是故意气你的。”
陈蓉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现在我很难让你再相信我了。我……”她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张超叹口气:“现在不相信你,我也出不去呀。这里又不是其他医院,我想走,拍拍屁股就能走了。不过你得先把我手上脚上的铐给解了,否则我动都动不了。”
陈蓉笑道:“这没问题。”
张超道:“你在医院属于什么地位?”
陈蓉茫然道:“医生呀,还能什么地位?”
张超道:“那护士听你的吗?”
陈蓉明白过来,笑道:“你是不想再让男护士脱你裤子,让你大小便吧?”
张超脸一红,道:“还有,千万别给我打针了,好像说这种镇定的针,会让人变笨的。”
陈蓉道:“看样子,你一点也不笨嘛。”
张超一笑,道:“现在,也只有你知道我没疯了。”
陈蓉疑惑一下,道:“那……那为什么你三天前会去自杀?”
陈蓉问起张超为什么要自杀,张超一想到当晚的场景,忍不住还是抖了一下,不过一看窗户,外面是大白天,自然也不怕了。便道:“你先把我铐给解了,我再跟你说。”
陈蓉道:“你还跟我谈条件呀,呵呵,不过你这铐早晚都要解的,我这就去叫人解。”
陈蓉走出去,不一会儿,那个男护士进来,解开他的铐,又关上门出去了。
张超站了起来,手脚总算自由了,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指着外面阳台,道:“可以出去吗?”
陈蓉笑道:“当然可以。”
张超打开阳台上的门,走出去。阳台虽不是封闭式的,但却围着金属笼,估计怕神经病自杀的吧。阳光照射下来,张超伸开双臂,闭上了眼睛。
身后陈蓉也走出阳台,看着他,笑道:“多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
张超闭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后生人,后生人。”一声不轻不响的呼唤,张超转头一看,隔了两米多远的旁边阳台,有个穿病号的老头子,正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正在叫着。
张超皱皱眉头,转头对陈蓉轻声道:“这里都是神经病吧?”
陈蓉笑道:“除了你嘛。”
张超可没兴趣搭理神经病老头,没有理他。
那老头又像招魂一样叫着:“后生人,后生人。”
张超想骂一句“有病啊”,但想想神经病有什么好骂的,骂他显得自己也是神经病了。
可老头还是阴魂不散,一遍遍叫唤着:“后生人,后生人。”
幸亏是白天,要是换成晚上,那还不被这招魂音吓得尿床了。张超实在忍不住,转头很不友好地说了句:“干嘛!”
陈蓉在旁边道:“你干嘛这么凶,吓到别人的,别人是病人,胆子都很小的。”
老头却缓缓摇摇头:“我不是病人,他,才是病人。”老头把手指指向了张超。
张超也不想搭理他,就把头别过去了。
可接下来,老头一句话,可把张超给吓到了:“他,撞邪了。”
话音一落,张超和陈蓉的脸都刷一下白了。
老头看着他们表现,似乎有些得意,道:“我没说错吧。”
张超明知他是个神经病,可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
老头的表现似乎并不像个神经病,而是有板有眼地道:“你额头有黑气呀。”
我额头有黑气?
“有吗?”他看向陈蓉。
陈蓉摇摇头:“哪有什么黑气,你别听人乱说,这里的人,你都知道。你别理就行了。”
老头道:“你要不要让我给你算一下?”
张超道:“算什么,算命?”
陈蓉点点头:“好像听说他以前是个算命先生。”
妈的,张超心里暗骂,怎么走到哪都有算命先生。
老头闭上了眼睛,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又睁开了眼睛,张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老头睁开眼睛时,脸上血色好像一下少了很多,虽然老头本来就偏黑,但现在看起来,脸都有些苍白了。
老头咳嗽了几声,道:“张超啊张超啊。”
张超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老头继续道:“你是宁波人,在杭州读书的吧?”
张超转向陈蓉:“是不是你们在说的时候,他听到的?”
陈蓉道:“不记得了,可能吧。”
老头摇了摇头:“你对象死了,你撞邪了,你撞邪了!”
“啊!”张超听得起了鸡皮疙瘩,对陈蓉道,“他,他怎么知道?”
陈蓉拉过张超,道:“快回去,这人有病的!”又对着那老头道,“你再说,我叫护士给你打针了!”
那老头似乎对陈蓉穿着医生装的很畏惧,忙闭了嘴不说话。
陈蓉强拉着把张超推回房间,把阳台门关了起来。
一回到自己房间,张超就嚷道:“陈蓉,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了,这老头连我的事情都知道。”
陈蓉道:“你不要急,等我去查一下这个老头为什么进来的。我上次听同事说过,这老头挺邪门的,所以没搞清之前,你不要再跟他说话了。”
张超道:“那你什么时候能打听清楚?”
陈蓉道:“你等我半小时。”
张超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除了桌子上放着他那书包,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便问道:“网线有吗?”
陈蓉道:“你还想上网呀?”
张超道:“废话,这里电视也没有,我包里就个电脑,要是没网络,那我不无聊死?”
陈蓉笑笑:“很抱歉告诉你,有网线也没用,这里没插座。”
“什么!”张超要崩溃了,“插座也没有?那单机游戏都玩不了啊!”
陈蓉道:“精神病院嘛,怕病人自杀,所有危险东西都收起来了。”
张超道:“那没病也会被你们整出病来的。”
陈蓉笑道:“你看看书吧,你好几天没上课了。呆会儿我回来,给你带几本杂志看看。”
张超无奈挥手让她去:“行行行,我默哀了。”
陈蓉离开后,张超无聊坐了一会儿,拿起包里的书,可没心情看,况且离春学期考试还有1个月,没必要这么急。想了想,还是打算跟那老头再问清楚,便打开阳台门走了出去,朝旁边看了看,阳台上老头不见了,张超趴在阳台上,对那边叫道:“阿伯,阿伯,在不在?”
“我在呀,你叫我做什么?”声音居然是从他身后传过来的。
他猛一个激灵,转过身,原来,是另一面隔壁的阳台上,有个满头白发,但头发非常凌乱的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张超道,“你是谁?”
白头发老头笑嘻嘻地用杭州话跟他说:“阿爹!”
一声“阿爹”,张超听得肉都大了,这么个老爷爷张口就脆生生地叫了他一句“阿爹”,他差点昏倒,原来这个是真正的神经病啊。
张超突然发现,神经病比什么古装女好像更可怕一些。他吓得赶紧跑回了房间,把阳台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陈蓉开门进来,一见面,张超就道:“旁边老头是谁?”
陈蓉道:“我查清楚了,你听我慢慢说。”
张超道:“不,你先说另外一边的那个老头是谁,就是满头白发的。”
“啊,你见过那老头了?”陈蓉掩嘴笑了起来。
张超道:“你知道的啊?”
陈蓉忍俊不禁:“他有没有叫你阿爹?”
张超急道:“叫了呀,我听得头都麻了,吓死我了,你快说呀!”
陈蓉大笑道:“他是个老病号了,去年病人的老父亲死了,他是个大孝子,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他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国外,听说很有钱,照顾不了他,只好把他长期送这里来了。”
张超拍拍胸口,道:“哎,差点被那老东西吓死了。这句阿爹真是杀人不见血呀!”
陈蓉呵呵笑了一会儿,又道:“我看你被他这么一吓,是不会想着出去走走了。”
张超道:“我能出去走动?”
陈蓉道:“当然,不过和你一起散步的,都是些刚才那种人,你要吗?”
张超赶紧摇头,道:“还是忍着吧,你快点想办法把我放出去。”
陈蓉点了点头,道:“我跟导师说过了,他是副院长,我说你其实没病,只是一时受了些刺激,已经基本好了,他说再观察几天。对了,刚才那个算命先生,我查了他的病历,还真有点邪呢。”——
张超一听陈蓉说那老头邪门,赶紧问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蓉道:“他不是家属送过来的,他是建德那边一个镇的镇政府送来治的。说他是镇上的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很准,每天都很多人找他算命,有些人还专门从外地跑他们那,找他算的。但他每天就上午算,其他时间不接生意。这老头每天下午,都要去菜市场买好几只活鸡,他一直是独居的,镇上的人刚开始就在想,他一个人怎么每天要吃这么多只鸡,吃得完吗。而且还不要人杀掉,自己回去杀,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个人习惯嘛,有些人就爱吃鸡也是正常的,之后大家也没多注意。后来有一天,有个人下午去找他算命,但他人不在,结果那人进了他屋子后面找他,这一找,就找出问题了。”
张超急问:“什么问题?”
陈蓉道:“那人发现他后院里,一股子血腥味,还有满地的鸡血和鸡毛,看起来像个屠宰场。那人胆子大,进了他后院一间关着的门,里面发现了一张案台,上面放了一个装小孩的包裹,结果翻开一看,把那人吓个半死,里面放了一具小孩的骷髅,骷髅嘴里都是血。那人吓坏了,赶紧逃出来,报了警。后来经过审讯,那小孩的骷髅,是算命先生从一个小孩坟里挖出来的,结果警察就把他放了。但这事在镇上传开,闹得人心惶惶,一些老人都说他算命这么准,又养了这骷髅小孩,准是家里养小鬼了。结果事情闹到镇政府,政府的人去他家查了,在后院地里挖出很多死掉的鸡的骨头。这下镇上的人更害怕,政府说他有精神病,所以把他送杭州来了。”
张超听完,也感到背后脊椎凉了一下,问:“什么叫养小鬼?”
陈蓉道:“以前听我爷爷讲,有些比较邪的农村法师,会在家里偷偷养小鬼。小鬼就是夭折掉的小孩,神棍把死掉的小孩包起来,每天供在案上,还喂他水果、蔬菜、活鸡血这些东西。死掉的小孩怨力越强,一旦养成,变成小鬼后的法力也更强。像平时喂水果、蔬菜这类的小鬼,大部分是好的小鬼,比如帮人找丢掉的东西,帮人治一下简单的病。如果是喂荤腥的东西,那小鬼法力就比较强,能看到人的过去,就是算命那样,有些还能害人呢。”
张超听完,直起鸡皮疙瘩,道:“难道还真有养小鬼这回事?夭折掉的小孩尸体,还真有这么大的力量?”
陈蓉摇摇头,笑道:“我也是听说的,一直以来都有养小鬼这说法,到底真不真,就只有养的人自己知道了。不过要说到厉害,我是不相信的,要不然,旁边那老头用鸡血养着小鬼,照理说很有法力呀,还不是被村民抓到了镇政府里了。也没听说他伤害了哪个村民。现在他被关在这里,要小鬼真有法力,那他直接让钥匙飞过来,让管的人都昏过去,不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吗?迷信的一些做法,可能虽然有用,但也应该是个概率问题,肯定也没什么大用。要不然,为什么现在迷信的人越来越少了。只听说过别人用刀砍死人的,从没听说过有人被什么小鬼啊,之类的,害死的呢。”
张超道:“或许,真的有被鬼害死的人,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呢。比如白秋,李伟豪,他们,真的不可能会去自杀。”
陈蓉叹口气,摇摇头:“虽然我也觉得事情怪,但我还是不认为他们是被什么鬼害死的。”
张超道:“你短信里也这么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蓉摇摇头,道:“这事有些玄,我也不知道答案。原本我只当他们都是自杀,但后来遇到了这么多事,我也想不明白了,和你一样,总觉得里面有些古怪。我查了一下资料,国外有人用催眠方法,让人做出异常举动的报道。他们两人到底是不是被人为催眠了,我不敢肯定。但我并不相信迷信里所说的鬼能害死人,所以我更相信,医学院的事,是人为的。”
张超摇摇头,叹息着:“原来你也只是猜测啊。”
陈蓉道:“不管是不是猜测,事情总是会有水落石出一天,你不用为之担心。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前几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陈蓉又问起他那天晚上的事,张超面露不安。他实在是不想回忆那天晚上的经历,尤其是湖边的美女,非要唱歌给他听,谁知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差一点就死在湖里。到底是因为他那时已经精神恍惚,会胡思乱想,出现幻觉,还是真遇上了迷信里的脏东西,他也分不清了。
而那时的回忆,想起来也有几分模糊。
沉默了半晌,最后,张超还是把那晚湖边的经历告诉了陈蓉。
听完张超的讲述,陈蓉也毛骨悚然,颤声声地问:“最后你握在手里的,不是手,是水草?”
张超沉重地点点头,突然灵光一现,道:“学校湖里死过人吗?你在学校比我多了三年,有听过这类事?”
陈蓉神情陷入了思索,过了片刻,眼睛一亮,道:“这还真有。”
张超嘴巴一张:“啊!”
陈蓉道:“那好像是04年的事了吧,有个女生,听说她父亲还是老师,原本第二天要唱歌比赛,结果前一天去游泳,淹死在水里。后来,学校湖旁边都打出了标语,严禁下水游泳。”
张超听到陈蓉讲了这事,似乎隐约觉得有些逻辑上的问题,但到底什么问题,一时也没想过来。
想到学校湖旁边,确实有很多标语,严禁下水游泳,原来还有这回事。突然,他一惊,道:“那女生……那女生当时也跟我说,明天她要参加唱歌比赛,一定要唱给我听。”
陈蓉脸上像结了一层霜,迟迟才道:“难道……难道真是老话里讲的那种东西,……找上了你?”
张超深吸一口气,又叹口气:“可能真像北高峰上的算命先生说的,我这身体,最近碰的东西太多,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了。不管你信不信,过去那些天,我确实几乎天天都和白秋说话,你说,这是真实的吗,还是有人假扮白秋?不过我当时思维很清晰,一点也不觉得是不存在的。原本我更相信这些都是人为的,有人故意的,但自从我前几天经历宾馆的事,医学院的事,湖边的事,我现在更相信算命先生的话,现在这种身体,会招惹脏东西。”
陈蓉不解道:“宾馆和医学院,你又发生了什么?”
张超把宾馆那场稀奇古怪的梦,和医学院恐怖的经历,也都一并告诉了陈蓉,又突然想起来,道:“你帮我查下,宾馆那是不是死过人。”
陈蓉点点头,又面露忧色,缓缓道:“起先我也不相信你,以为只是你的幻觉,但后来我逐渐开始相信,或许你真的是见到了……,不只是你的幻觉。要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白秋叫你去医学院找朱晓雨了。”
张超道:“可是为什么自从我知道白秋已经死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呢?”
陈蓉道:“或许,或许白秋,知道你明白了整件事,所以不愿再来找你,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了吧。也可能不是这样,但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说完,她又笑笑,“我也觉得很荒唐,我一个医生,怎么会相信你这些话呢?连我自己看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超道:“那你是真的相信,还是不相信?”
陈蓉坦白地道:“半信半疑吧,不过我相信,你一点也没有疯。精神病人我见过多了,没有人会像你这样的。即便你是得了人格分裂,但也不会这么清晰地表达、分析你另一种人格时发生的事。”
张超苦笑道:“哎,可现在我住的就是精神病院呀。”
陈蓉道:“那也是希望你早点恢复记忆。”
张超道:“对了,白秋死后,我为什么会昏了好几天,并把之前的事全都忘了?”
陈蓉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在哪里昏倒的?”
张超茫然道:“全无印象,我只记得醒来就是医院了。”
陈蓉叹口气,欲言又止。
张超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种场合下昏倒的?”
陈蓉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道:“医学院。”
“医学院!”张超嘴巴都张大了,大惊道,“难道我是看着白秋跳楼的?”
陈蓉摇了摇头:“白秋跳楼时,没有人在场。白秋死后第二天晚上,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你一个人跑到医学院去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反正你是在五楼和六楼中间的楼梯过道上昏倒的。第二天,学生发现你昏迷,缩在一个角落里,脸上表情好像很惊慌的样子。就赶紧把你送到医院了。”
张超道:“那录象有没有拍下来什么?”
陈蓉道:“查过了,什么也没有。你是在楼梯平台上昏倒的,录象拍不到你那边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难道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张超摇头:“一点记忆也没有。”
陈蓉思考了一会儿,道:“要不,给你做个催眠吧?”
“催眠?”张超道,“真有催眠这回事?我不想睡,难道你们靠催眠就能让我睡着?”
陈蓉笑笑:“我们又没有法术,心理催眠的话,必须要靠患者配合,否则再厉害的催眠师,也没办法的。”
张超想了一下,点点头,道:“也好,看来也只能这个办法,或许能想起点什么吧。”